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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寇仲的仰慕者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未进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巿汉南,再两天使抵竟陵。

黄昏时分,赵天羽一行四人,以黄澄澄的金子纳了城门税,进入城内。入城后,众人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跨街矗立的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寇仲感慨道:“没想到襄阳是这般繁华,一点都不比咱们扬州城差。”

赵天羽笑道:“若说襄阳比之扬州,少了点脂粉气,却多了点武林人的气氛。”街上几乎看不到有年经妇女的踪迹,偶有从外乡来的,亦是匆匆低头疾走。不时有身穿蓝衣的武装大汉三、五成群的走过,只看他们摆出一副谁都不卖账的凶霸神态,便知是钱独关的手下。难怪赵天羽会觉得襄阳少了点脂粉气呢。

寇仲失望的笑道:“亏得我们还穿了一身华衣,没想到襄阳连个漂亮的姐儿都看不到,真是枉费了咱们一番苦心。”

徐子陵没好气道:“是小仲你自己想要找姐儿吧,可别拉上我和大哥。没看到大嫂脸色不好看吗?你若想吃苦,尽管嚷嚷。”

果然寇仲见商秀珣冷着个脸,吓得不敢做声了。

商秀珣不但穿上男装,还把脸蛋涂黑少许,又黏上二撇须子,一副道学先生的样儿,冷笑道:“小仲怎么不说话啦?接着说啊,是不是怕我在这里,让你们不能去找姐儿啦?”

寇仲吓得连忙跳开一尺,好像站在原地便会遭到商秀珣毒手一般。惹得赵天羽与徐子陵哈哈大笑。

就在此刻,一个瘦小的身影往赵天羽身上一撞,探手往他怀里摸来。

寇仲好歹也是干过几年扒手这份有前途的工作,现在有人竟然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于是一把扣住了对方脉门。真气注入对方体内,那小偷儿立时浑身麻木,挣脱不开了。

“你弄痛我呢!”

几人定睛一看,原来寇仲扣着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

寇仲想起扬州当年的自己,若不是大哥救了自己与小陵,也许自己还和小陵一起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由得心中一软,左手取出一绽金子,塞进他手里,低声道:“你的扒手功夫这么低劣,以后都不要干哩!”

少年呆若木鸡的瞧瞧他,又看看手上的金子,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

赵天羽心中一个机灵,暗呼:靠不会怎么巧吧,莫非真的是她?

“这位小兄弟,在下看你也不似什么匪类,不若跟我们一起到前面的酒楼吃顿饭吧,在下也好向你打听些襄阳的事情。”赵天羽温和的道。

徐子陵也道:“是啊,小兄弟,我们大哥可好了,想当年我和小仲像你这般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时候,还是大哥救我们的,若不是大哥相救,我们还跟你一样呢。”

那少年见他们不似坏人,一番犹豫之后,但还是乖乖的跟着赵天羽他们登上的酒楼。若是正常人,谁想干这担惊受怕的勾当啊。

五人登上酒楼二楼,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张大桌由一人独据。此君身型雄伟,只瞧背影已可教人感到他迫人而来的慑人气势。

赵天羽心中叫道:今天的人还真是齐了。

跋锋寒这等高手对周围的事情早已经了然于胸,已回头过来,见到赵天羽,脸上惊讶一闪即逝,对他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赵天羽也对他微微一笑,五人坐下后,赵天羽对着那少年道:“小兄弟,现在襄阳形势如何?”

那少年不假思索的就答道:“襄阳最有名的人物便是“双刀”钱独关,此人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在黑白两道中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这襄阳城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上。”

钱独关虽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际此风起云卷,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着襄阳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蓦地街上有人大声喝上来道:“跋锋寒下来受死!”

赵天羽几人向下瞧去,只见楼下对街处高高矮矮的站了四个人,个个目露凶光,兵器在手,向坐在楼上的跋锋寒叫阵。那叫阵的四个人都是一式黑衣劲装,年纪介乎三十至四十间,高个子手提双钩,另三人均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类。

与赵天羽坐一起的少年低声说道:“这四个是梅花门的头领,与老大古乐并称梅花五恶,手下有百多儿郎,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只是近来他们的老大被跋锋寒杀掉了,现在他们几个是前来寻仇的。”

寇仲笑着竖起大拇指道:“小兄弟,没想到你的消息还真是蛮灵通的嘛。”

那少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寇仲夸赞的不好意思,小脸竟然微微泛红起来。

跋锋寒好整以暇的提壶注酒,眼都不望向梅花五恶剩下来的那四恶,微笑道:“你们凭什么资格要我滚下来,你们的老大不用三招就给我收拾了,你们能捱一招已会令我很感意外。”

其中一恶爆喝一声,便斜冲而起,扑上楼上来。跋锋寒冷哼一声,持杯的左手迅快无伦的动了一动,杯内的酒化成酒箭,快如闪电的朝欲跃上楼来的敌人疾射而去。

那人脚刚离地,喝声未止时,酒箭准确无误地刺入他口内。接着全身剧震,眼耳口鼻全喷出鲜血,张大着口往后拋跌,当场毙命。

其它三恶大惊失色,凶焰全消,抬起死者的尸身,立即抱头鼠窜,万分狼狈,惹来楼上街外观者发出嘲弄的哄笑声。

整个二楼的人都站了起来,哄动如雷。跋锋寒则不为所动,重新倒了一杯酒,朝赵天羽致意道:“赵兄,当日王通寿宴一别,跋某自知武功不如你,现在跋某经过一番苦练,想再次挑战与你。”

赵天羽还没回答,忽地一把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我要那张台子。”

伙计的声音愕然道:“但客人还未走呢!”

赵天羽慵懒的声音道:“长叔谋,扬州一战,你们既然已经败了,为何不滚回铁勒,还要留在中原,不怕被我杀了吗?”

长叔谋听到赵天羽的声音,顿时手脚发颤,厉声道:“汉王?好、好、好,今日正好遇见了你,我也好为我师尊的儿子报仇!赵天羽!今日没有千军万马保护你了,受死吧。”

寇仲听闻后,立刻拔出长刀,道:“哼!胡人贼子,还想要我大哥的命?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长刀化作千万道刀影,向长叔谋卷去。

充满霸气的刀法使得全场肃静了下来,跋锋寒眼神一凝,暗道:没想到赵天羽身边的小弟竟然有这等功力,自己都未必能稳胜与他。

赵天羽对寇仲还是很放心的,对着跋锋寒问道:“跋兄,那日和你在一起的傅君瑜呢?”

跋锋寒说了一句‘傅君瑜已经回高丽了’,便专心观看寇仲与长叔谋的比武。

寇仲的刀法充满了霸气,若是江湖上一般威力绝强的武功,一般都是细腻不够。但偏偏寇仲使的刀法让人有种透不气来的感觉。

刀盾相交,长叔谋冷喝一声,双盾来到手中,沉腰坐马,在剎那间凝聚起全身功力,右盾先行,左盾押后,迎往寇仲这有若神来之笔,妙着天成的一刀。

跋锋寒的眼睛亮了起来,寇仲这一刀全是进手强攻的招数,激昂排荡,不可一世,似若不见血绝不会收回来的样子。登时使这矢志要攀登武道顶峰的高手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一股如山洪暴发的真气一下子全注进铁盾内,长叔谋身子再沉,使出曲傲真传的“凝真九变”奇功,把体内先天真气在弹指间的时间变化了九次,堪堪挡架了寇仲侵来的《九阳神功》真气。

两股真劲交扯下,铁盾立时四分五裂。

长叔谋退开几步,脸色潮红道:“你和毕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他的炎阳神功?”

跋锋寒听到‘毕玄’的名字后,眼神一寒。神情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寇仲收刀而立,哈哈笑道:“怎么你怕啦?小子告诉你,寇爷爷用得是大哥教我的《九阳神功》可不是毕玄老鬼的《炎阳神功》。”

长叔谋也知道寇仲用得内功与毕玄的炎阳神功有所不同,但被比他小了几岁的寇仲如此的嘲弄,面子上如何挂得住,爆喝一声道:“小子你找死!”说完有扑了上去。

赵天羽淡淡道:“小仲,快点解决他,免得再浪费时间。”

寇仲对着长叔谋露出了个残忍的笑容,使出‘杀人技法’,电光火石之间,寇仲与长叔谋的身影分开来了。

寇仲看也不看长叔谋一眼,走到赵天羽桌前坐下,将酒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道:“怎么样?我帅气吧?”

长叔谋胸前的衣襟开始渐渐的泛红了起来,眼神开始溃散开来,接着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

坐在寇仲对面的少年,眼神之中明显多了些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