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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竟陵之战


竟陵独霸山庄诸将经过一夜的商讨,决定投效汉王,毕竟竟陵城小兵少,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不找个强硬的靠山,恐怕熬不过几天去。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头时,江淮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战鼓震天。赵天羽、寇仲、徐子陵、冯歌登上城楼时,只见敌人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和汉水间的平原中,书有“杜”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

当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投下,粉碎了江淮军的另一次攻势后,敌人正重整阵脚。

赵天羽给诸位将校分析了现今的形势,以及作战计划,尤其是扬州晓果骑大军不日就要来援的情况。

赵天羽镇定道:“现在,胜利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关键是,我们能取得多大的战果?我们现在要考量的不再是能坚守几天的问题,而是能拖住江淮军几天的问题!我们多拖他一天,杜伏威历阳老巢被我们攻破的可能性就大上几分。而且来犯的七万江淮军精锐也会成为我们的口中食物!”众将终于从担忧压抑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重新变得斗志昂扬,嗷嗷叫着,磨刀霍霍,誓要将江淮军留在此地。

钱云本是冯歌的顶头上司,但若论材能德望,均在冯歌之下。昨夜众将又发现他暗中向杜伏威方传递消息,好在徐子陵机警,当场将他拿下,暗中处决了他。

好在冯歌本身原是竟陵城的隋朝将官,德高望重,颇得人心,赵天羽便让他安抚人心,□□城中百姓的骚动。若是有人带头闹事,多半是敌方的奸细,赵天羽下令让冯歌当场将其击杀,看谁还敢带头闹事。

赵天羽望着正依据命令而不断调整着阵形的江淮军,指点寇仲道:“自古以来,攻城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来说,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要想攻取一座城池完备,设施完好的大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通常的结果是,纵然拥有了十倍于守城方的兵力,最后损兵折将,黯然而退的例子也随处可见。正因为此,才千方百计要想出各种计谋,希望可以用较小的代价,来取得攻城的胜利。

杜伏威虽出身市井,但本人实乃是一代人杰,行军布阵,自成一家。此次为了竟陵,他是二计同出。不过既然已经为我等识破,也就全无用处了。我方以五万大军防御他七万大军的进攻,实在可以说是一件轻松的任务,如此说来,他的败退也是迟早的了。”

城外是军容鼎盛,旌旗似海的江淮军,人数增至四万人。杜伏威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楼车等攻城的必须工具。

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骑兵。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枝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战鼓敲响。七十多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开始朝竟陵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大铁板后往城头发箭,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楼车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他们移来。在楼车上的战士,由于高度与墙头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当拍贴城墙时,战士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

号角声大起。数以百计的投石车在数百名工事兵的推动下,后发先至,越过了楼车,追在挡箭铁牌车之后。四万江淮军一齐发喊,战马狂嘶,令竟陵城外风云变色。

推着云梯的工事兵和盾牌兵开始移动,后面跟着的是冲撞城墙城门的擂木战车。

一声呼喝,百余块过百斤重的大石块飞了起来,一时间,遮天蔽日,向城头砸了过来。

赵天羽下令,让麾下军士隐蔽,一边令人还击,竟陵城头亦飞出了百十块巨石,对轰了过去。

竟陵士兵有城墙掩护,伤亡不大,不过城墙却被砸地坑坑洼洼地。江淮军可就惨了,没有掩体的他们,尽管已经很分散了,但是依旧被砸地死伤一片。被砸中地基本上都是骨肉尽碎,化为肉泥。

赵天羽命人吊桥降下,寇仲、徐子陵两人领着三千战士,策骑冲出,见人便杀。敌人的攻城队伍那想到竟陵城敢会开城,登时乱作一团,四散逃开。另有二千人持着装满火油的桶子,将火油倾洒在敌人的攻城战车上,又忙即放火燃点,更添声势。

见好就收,小胜一场之后,赵天羽立刻令两人率军回城。

两人率军冲散了敌方一组近千人的盾牌步车后,押着阵脚退返城内去。墙头万箭齐发,射得对方的骑兵一排排倒往地上,难作寸进。

“砰!”吊桥关闭。城墙上军民兴奋的同声高呼“竟陵军必胜!江淮军必败!”

赵天羽暗道:“以后只怕没有这般好的机会了,多半是要挨打了。”

果不其然,五日后,竟陵军五万守城只剩下两万不到,而江淮军七万大军只剩下五万了,但人人带伤,且身乏体倦,这一战杜伏威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就算攻下竟然,只怕江淮军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恢复了。

赵天羽没有为那死去的三万竟陵士兵伤心多久,军人哪有不死的?竟陵军毕竟安逸太久了,与久经战场的江淮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只怕连其中有一万人上过战场,也不会损失如此之大。只有经历过战火的军人才能叫军人,没经过战火洗礼的军人,在赵天羽生前,那叫‘童子军’。

好在一战下来竟陵活下来不到两万老兵,只要这活下来的两万老兵不死,将来竟陵的守军战斗力必定从新上一个台阶。

这五日来,几乎人人都竟陵守不住了,除了对汉王特别信任的大将之外,原来的老兵与新招募的新兵,有大半都是一脸绝望的神情。好在他们绝望的神情没有持续多久,秦叔宝及虚行之率领的晓果骑大军杀来了。

杜伏威对竟陵施以围三阙一之计,三面驻军,唯独南城外空无一人。希望以此来动摇守军的意志,以绝少的代价取得竟陵城。为自己打下一个稳固的后方。

南城外密林之中,鸟雀惊飞,小兽奔走,争相逃命。打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赶来的只怕不下五万人。

进望着竟陵城墙上的激战,杜伏威脸上一抹微笑已经凝固住了,因一个对其十分不利的情况出现了。

骑兵!大量的骑兵。而且还都是新力军!

很明显那股骑兵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那就是敌人的。杜伏威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他立刻下令撤兵。连还在城墙上的激战的士兵都不顾了……

只是骑兵来得速度明显要比杜伏威撤退的速度快得多。马蹄之下,尘土飞扬,密密麻麻的晓果骑冲锋过来,大地都在颤抖不已。

撤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退不了,那就只能战了!只有一战还有生存的希望。杜伏威怎么说都是一代枭雄,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冲锋号起,杂乱无章的马蹄声从江淮军中响起,此时江淮中那还有什么久经战场的样子?

这个时候张大牛(参见第六十四章)率领了五千晓果骑精兵,给了江淮中致命一击!

这五千晓果骑,是晓果骑右军中的最强精锐,这五千人马狠狠的插到了江淮军后方。

早在晓果骑大军与江淮中交锋的一刻,赵天羽命寇仲、徐子陵率领了唯一完好的三千竟陵军,打开城门,击杀那些逃跑的江淮军士兵。

战斗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五万人人带伤的江淮军,被晓果骑杀得溃不成军。寇仲、徐子陵两人杀得浑身浴血,此刻他们就像混世魔王一般。

这一战的战果,可谓辉煌之极!整整七万江淮军,经过竟陵一战之后,活下来的连五千人都不到。

而晓果骑战死战死三千,伤一万九千。而那死的三千骑,其中有两千骑还是遇上杜伏威的红衣执法队,要知道杜伏威的红衣队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江淮军中最最精锐的部队了,只要江淮军中,那人数不多的红衣队还在,那杜伏威就还有希望卷土重来的。

好在牺牲了两千骑,将杜伏威的红衣队消灭干净了。

杜伏威呢?

最后寇仲、徐子陵回报,两人与杜伏威一战之后,杜伏威临死前让寇仲带了一句话给赵天羽。——好好待我那些投降的将士,还有老子输得不冤!

赵天羽听完之后,久久不语,默默感叹着一代枭雄的陨落。杜伏威大概临死前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老巢历阳已经被赵天羽打下来了吧。红衣队已经被灭,就算重头开始,也没有希望夺得天下了。

杜伏威选择了一决死战,若不然凭借他的武功想要逃脱还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