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份,三人抵达襄阳,襄阳城门复开,一切如旧。缴税入城,收起面具后找了一家酒楼投店。
一阵长笑从入门处传来,接着一把阴阳怪气的男声道:“天羽兄弟你好,拓跋玉特来请安。”
赵天羽朝门口望去,果然是毕玄派来找跋锋寒算账的徒弟拓跋玉,拓跋玉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打扮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般,一身锦缎华衣,腰上却悬着他的独门兵器“鹰爪飞搥”,最妙是两端的鹰爪天衣无缝地爪握紧扣,成为一条别致的腰带。
赵天羽摇头说道:“拓跋兄你来晩了一步,要不然你就能见到跋锋寒了。”
拓跋玉满脸笑容的来到桌旁,听到赵天羽的话,“咦”的一声道:“天羽兄何处此言,难道跋锋寒在襄阳?”
赵天羽微笑道:“拓跋兄,先坐下喝杯茶水,若是你现在去追跋锋寒想来已经来不及了,今日早上跋锋寒被三百多人追杀,突围后早已不知所踪了。”
拓跋玉道:“我们今趟来襄阳,主要是追捕跋锋寒这奸贼,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这次多谢天羽兄的消息,对了在下也有一个消息告诉你,自沈落雁投奔与你之后,李密对你们下了‘蒲山公令’,若是天羽兄弟呆在扬州还好,可现在天羽兄弟现在孤身三人,江湖上欲得你往邀功的人多不胜数,其中以‘金银枪’凌风和‘胖煞’金波组成的‘拥李联’声势最盛,聚集了百多名武林人物,其中更不乏高手,正在全力想要暗杀天羽兄弟,所以天羽兄的处境实是非常危险。”
赵天羽心中暗想:说到底现在李密势大,自己虽然最近收服了竟陵、历阳等地,但除了少数有眼光的人,谁又真的看好自己呢?若是自己呆在自己地盘还好,江湖中人还不敢撒野,若了出了自己的地盘,那就不好说了。
赵天羽平静道:“多谢拓跋兄你的消息了。”
拓跋玉哈哈道:“彼此彼此,天羽兄也不同样告诉了在下有关跋锋寒消息吗?”说便乐呵呵的走出酒楼。
拓跋玉想来也知道跋锋寒那套霸道的催功功法吧。此时正是追杀跋锋寒的大好时机。
赵天羽对着寇仲、徐子陵道:“看来我们还是将面具带上吧,也好剩下不少麻烦。”
入夜之后,寇仲道:“大哥,我们现在去哪?”此时三人一身夜行衣,寇仲又想起了那‘偷鸡摸狗’的勾当。
“藏清别院!”
三人翻过高墙,只见房舍连绵,隐闻犬吠之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只有当中的一座高楼和主堂处有灯光透出。
外院有护院恶犬巡逻,但三人都能将全身毛孔收发自如,所以恶犬没有丝毫的发现,三人腾身而起,奔过了数重房舍,越过内墙,来到内院的大花园内,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月照下清幽宁静,景致动人。
人声隐隐从前院方向传来。赵天羽移到窗旁,往外瞧去。只见十多人沿着长廊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带头的是钱独关和一名形相奇特,长发披肩的高大男子。
李密!赵天羽连忙将目光移开,到了一定级别的高手,就算你只是暗中看着他,他都会有感应。
今日赵天羽只想来找白清儿,因为他知道白清儿乃是祝玉研的另外一个弟子,而且还和婠婠不大对路,赵天羽心想没准还能利用到她呢,可没到在钱独关府中竟然遇到了李密!
赵天羽对着寇仲、徐子陵打了个手势,三人都将全身气息降到最低,全神贯注的窃听几人的谈话。
照常理计,假若钱独关要招待这么尊贵的嘉宾,必是合府婢仆列队迎迓的阵仗。但以现在连个先来打扫执拾一下的准备功夫都欠奉的格局,不用说李密今趟的行踪是绝对保密,却偏给他们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所以他们今夜的谈话必定是怕人知晓的!
钱独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密公请上坐!”接着是众人坐下的声音。
李密那雄浑低沉的声音在柜外响起笑道:“这座藏清别院清幽雅致,仿若闹巿中的世外桃源,钱兄真懂享受人生。”
钱独关哈哈一笑道:“密公眼光独到,一目了然的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少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他这么说只是向李密表态,一方面显示自己不会和李密争天下,另一方面则使自己居于更有利的谈判形势,一石二鸟,亦颇有谋略。
徐世绩笑道:“钱城主真懂自谦。听人说城主日理万机,曾试过七天昼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没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他这番话明是捧钱独关,其实却暗示他们对钱独关的情况了若指掌,惊告他不要耍手段。
钱独关干咳一声,有点愕然地道:“那是钱某刚接掌襄阳时的事了,想不到徐军师的消息这么灵通。”钱独关此言实是有意挖苦瓦岗军,要知道徐世绩向来只是打仗的将军,何来‘军师’一说?还不是讽刺已经投奔赵天羽的沈军师吗。
徐世绩脸色果然有点不自然,李密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对钱城主有极高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况。”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钱某不会令密公失望就好了。”
李密岔开话题道:“听说跋锋寒今日早晨被大江联盟主江霸□□郑淑明追杀,不知道钱兄有没有听过?”
钱独关差异道:“这突厥人据说乃继毕玄之后西域最是武功卓异和天才横溢的高手,兼且手段狠辣,杀人像呼吸般轻松洒脱。”钱独关不明白为何李密要提及跋锋寒,自己也曾经多次与跋锋寒交易过。
李密欣然道:“那个跋锋寒已经被李某杀了,李某也算是为我瓦岗军中的兄弟报仇了。”
赵天羽一愣,跋锋寒被李密杀了?
钱独关脸色这会儿可真是不自然了,冷汗不停的从背后流出,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道:“那可真是恭喜密公得报大仇了。”
李密发出一阵雄浑悦耳的笑声,叹道:“能和钱城主对坐畅舒心腹,实李密平生乐事,来!让李密先敬城主一杯。”
众人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但钱独关完全没有喝出什么酒味,心中不停的揣摩李密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想来李密已经知道是他指使跋锋寒去杀那个瓦岗军首领的。(情节需要,无痕瞎编的。)
李密油然道:“扬州汉王已取竟陵,不日即沿水北上,但襄阳却成了他唯一的绊脚石,对此情况,钱城主有何打算?”
李密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就看钱独关能不能领悟了。果然老狐狸如钱独关者亦呆了半晌,才苦笑道:“凭钱某一城之力,日子自然不太好过。还请密公教小弟如何是好。”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中的李阀父子,如此则江山定矣。现今李密虽据有荥阳之地,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黄河,均被王世充军截断,使他动弹不得。
北方是刘武周和窦建德的势力范园,前者有突厥大军撑腰,后者的声势则不下于李密。东有扬州晓果骑,若贸然与他们其中一股势力开战,只会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虚而入。
所以李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王世充,占取东都洛阳,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洛阳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若要取洛阳,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就是孤立王世充,使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瓦岗军才有望成功。
李密本来打的是如意算盘,让由他支持的四大寇占领飞马牧场,好破去飞马牧场与竟陵唇齿相依又稳如铁桶的局面,再由他支持的四大寇牵制杜伏威的江淮军。
只不过出了赵天羽这个汉王,一句就将竟陵与杜伏威打败,使他的计划付之东流。如赵天羽今已取得北进的坚强固点,进可攻,退可守,还直接威胁到襄阳和王世充的地盘。
以前钱独关能保持襄阳的独立自主,皆因各大势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都无暇兼顾下的间隙中生存,可是现在形势剧变,使钱独关只能投靠某一方,始能得到庇荫保护,再难以左右逢源。
钱独关要么就是向李密投诚,要么就是向赵天羽投诚,现在李密手中又握有钱独关的小把柄,迫得钱独关必须作出选择,再诱之以厚利,那就达到兵不血刃而取得襄阳的目的,亦在洛阳的正南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
赵天羽此次前来藏清别院的目的也可以说是为了襄阳城,因为他知道襄阳城真正的掌控人其实是阴葵派,白清儿名义上是钱独关的小妾,其实真正的身份是监视钱独关的人,可怜的钱独关只怕连白清儿的小手都没有纤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