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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饮血传说


第十章饮血传说

花飞雪一时间彻底蒙了,他望望周围这一望无垠的黄沙,老人们都说沙漠是会吃人。沙漠是怎样吃人的,花飞雪没有见过,不过他知道一件事,一件在华夏绵延千年的事。每一年从洛阳到长安,穿过身后的河西走廊和玉门关,前方就是楼兰,再往前他也没有见过。(再往前是现在的新疆,阿富汗,伊朗,古罗马。既然是写唐朝的历史,小酒还是想向大家介绍点历史知识,不过应该还有一条分支。我记不大清楚了,希望知道的书友可以发个贴,科普一下。不过现在读起以前的史书,先人们真的很了不起,很令人赞叹啊。)但是他知道,每一天沿着这条路来来回回的黄金,是连慕容老先生这样的大家都赞叹的。)生活在这里的江湖人,除了要与人斗,更要与天斗,沙阔便是这么一位佼佼者。

所以花飞雪不明白,是什么可以让他这样一位亡命客得以像婴孩般啼哭,不仅他不懂,恐怕在场的人都不会懂。有一点他很明白,这一定是令沙阔想起了一段极其可怕的经历,可怕到,他这辈子做梦都会被吓醒,恐怕沙阔很多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此时花飞雪很想做些什么,他感觉到原本断掉的线索,马上就会被连上,他刚想开口,有人的动作比他快。成云沉吟一声,握住沙阔的手道:“沙阔兄弟,今天这事情恐怕在场的诸位都难以接受,也难以解决,但是毕竟我们大家都跟你在一块,沙阔兄弟也是纵横江湖的好汉,不单说别人我成某就第一个敬佩你。江湖上谁人不知,你当年一刀震九州,一人生生屠掉了当年秃鹫金五及他手下近百人,在这玉门关外竖起大旗,江湖人行江湖事,镇住了这一带祸害百姓的流寇。长了咱江湖人的脸。”

在场不少人纷纷称道,花飞雪与千机子也暗暗点头。沙阔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成云稍稍松了口气,见得自己的话有所效果。成云急忙道:“沙阔兄弟,有些事还是说出来的好,今日在场的大多也都是江湖翘楚,说不定有高人可以解开你的心结。”

“碧玉佛手沾不得,到了沙漠,它、它可是会吃人的,它要把人的血吸干……”

这是沙阔说出的第一句话。在场诸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快看,虎松的尸体!”不知是谁喊了声,只见虎松脖颈上的伤口,竟然还在涌血,这,这似乎比刚才快了数倍,夜色下黄沙被染红了一大片。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也更重了。

千机子本是离这尸体最近的一个,此时他很想后撤,远离这怪异的尸体。众人下意识的向后散开。唯独成云没有动。

沙阔神情已经恢复十之八九,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虎松的尸体,静静的向周围人讲出了他的故事。不能说是故事。准确的说是他的经历。

“我今年已经是四十又六的人了,只盼有一天我躺进了棺材,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吓醒。”沙阔轻笑了一声道。用千机对花飞雪的评价说,这句话是自嘲,不过此时这话进了众人的耳朵,却像沙粒怎么都不舒服。

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那时候亦是天不怕地不怕,前脚踏进这茫茫沙漠,满眼皆是好奇与向往。沙阔的语调渐渐平和下来。此时早已月至中天,今天的一切早已让在场所有的人忘记了疲敝,当然花飞雪也不例外。

那时候,我在大镖局当差,连趟子手都不算,只是我一不怕死,二不犹豫的性子,极其适合这个差事。再加上这一带本就动荡,别的伙计们哪愿意受这个鸟气,所以我很得镖头们的赏识,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或许我现在会是个镖师。

沙阔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花飞雪知道,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当一个人谈及一件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事情时,往往会刻意的去说一些不相关的话。是以在场所有人只是静静的等待,没有一个人去催促沙阔。

“那一天,总镖局里,忽然来了很多人,不只有走镖,还有不少当地的驻军,说是要从楼兰往玉门关这一带押送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我当时在镖局,差不多也有一年光景了,从未见过声势如此浩大的走镖。当然我同一帮兄弟不敢去问领头的师傅到底是带的什么东西。只知道这件东西应该是朝廷里大人物的宝贝。

记得那时候是盛夏,白日里的沙漠早已是酷暑难耐,到了夜里天气更是变换莫测。这样的天气最容易起风沙。”

“听口音那批官兵是都城里来的人,对了他们的装束跟成大人的军袍颇像,只是跟人感觉上还要威严几分。他们并不熟悉这一代的气候是以让镖局里不少老人帮着指路,也避免了不少江湖上的流寇。”

“这怎么可能?”成云忽然喊道:“都城里的卫兵如我等金吾卫管理城防一样,各司其职,怎会为了朝廷大员的一件珍宝来这玉门关外。”“不可能,”成云挑了挑他的胡子道:“想必是年岁太久,沙阔兄记不清了。”

花飞雪挥挥手,示意成云不要打断沙阔。只是沙阔却没有领他这份情。仿佛入了魔怔一般只是一人静静讲述。

“那天夜里,几位将领,忽然间邀我们几位镖局的管事跟伙计去喝酒。军中原本就有好酒,几日里来我们这些跑趟子的与原本就豪放的军士相处的几位融洽。我们本应该都去的。刚好那日,几个小伙计惊跑了几匹骆驼,年岁小怕受责罚,是以瞒了半日。晚上管事的查看物资才知晓了这才报给带头的管事。带头的管事知我办事牢靠,着我去找寻。虽极不情愿,但也没法推脱,这才一人离开营帐,骑马到白日里走过的地方探寻。”

成云点点头道:“如我们平日虽说在京城里当差,远没有各地府兵兄弟们自在,有这等机会,想必是我也定会与各位镖头们不醉不归。”

千机子甩了甩发梢轻声笑道:“后来呢?不会被你在沙漠里遇到宝藏了吧?”

花飞雪不禁摇摇头这小子如此没有耐心,很是奇怪他是怎么将千机门数代先人所传承的奇门遁甲之法刻在脑子里的。花飞雪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羽毛道:“想必沙帮主那时遇到了风沙吧。”

众人纷纷点头,如花飞雪所猜测,还是有几分真实性。沙阔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情绪已经有所稳定。他环顾了一下众人道:“花少侠所言正是,但远非如此简单,想起当日的骇人场面。我这拿着屠刀砍人头颅如割草的粗人也难免觉得心中如数九寒天被风雪打的枯枝,寸寸寒颤啊!”

“正如花少侠所言,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我就找到了骆驼,骆驼性静,又是夜里。所以大都不会走动。我拴好缰绳正遇往营帐的方向走。天气突然凉了下来。我知晓温度骤降是要起风沙的前兆,是以不敢有丝毫怠慢,将骆驼马匹围在四周,准备在外面熬过这一晚,到风沙过后再去寻大队。”

沙阔道:“果然不多时,远处就有大龙卷移动,我忙将裹牲口的布匹铺在上面,让骆驼围着自己,如此躲避风沙。后来沙子漫天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大风整整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到了午夜才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