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卢俊义,因为担心大军安危,日间为军事吴用献上一计。助吴用杀退了梁中书的追兵,但又唯恐引起吴用的警觉,故意装的慌乱,引得众人来观,好教吴用觉得自己胸无城府,且经此磨难变得贪生怕死,事后不敢贪功故意与众头领保持距离,让吴用以为卢某并无大志。。
其实不然。作为后来人,卢俊义深知宣传的重要性,自己今日还未上得梁山,便叫梁山躲过一劫,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功绩,也正好让众人得知卢俊义乃智勇双全之人。但形势所迫,卢俊义只能润物细无声,悄然改变众人的看法,免得一时情急,引得吴用警觉没,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晚饭过后,那燕青便来向家主问安。
只见那燕青进得帐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人,受苦了,此皆小乙之罪,求主人责罚”
卢俊义微微一笑,把燕青扶起来说道“危难时刻,小乙不离不弃,只身一人搭救俊义,后又不辞劳苦前往梁山报信,引军师帅大军前来搭救,何罪之有啊”
燕青闻听此言,心里暗道一声,果然是个志大才疏之辈,对连日来发生这么多事,居然毫不起疑,又道还是我小乙更胜一筹,即便卖了你卢大员外,你却还好生感激,当下心中得意不已。嘴里却连忙答道“承蒙主人宽恕,小乙羞愧难当,日后定当更加谨慎,护得主人周全”
“好,小乙,今日卢某脱险全赖小乙之功,我已决定除了你的奴籍,今日之后,你再也不是卢府的家奴,而是我卢俊义的兄弟”卢俊义诚恳地说。
“小奴不敢”燕青听得此言,连忙再次跪倒在地,几乎是脸面都要贴在地上。
古代社会,等级森严,尊卑有别,尤其是卖身为仆、卖身为奴的,更是毫无地位,可以说是主人的私人财产,只要主人高兴便可随意处置。在后世,辫子戏里一个宫女就敢直谏皇上,与亲王、阿哥争辩,耍心眼,看这很爽,但在真实的历史上,那些宫女还未开口可能已经脑袋搬家了,因为清宫有律法明确规定,奴婢未经允许是不得开口说话的。
现在燕青听闻,卢俊义要除了他的奴籍,是又惊又喜。
卢俊义连忙再次拉起燕青,“小乙,何必谦虚,此事,我已决定,只是那契约已经被烧,无法退还与你,还望小乙见谅”
燕青不由得眼圈一红,眼泪直流。要说燕青对卢俊义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想当年燕青生死之际幸得卢俊义救济,方才活下命来,后来卢俊义见他精明伶俐,更是对他高看一眼,多加培养,视为心腹,尤其是卢杰外出以后更是把鹰组交给他代管,可见卢俊义对他的信任。所以燕青对卢俊义是充满了感激的。
但是,也就是燕青接管了鹰组以后,开始对江湖之事,有所了解,梁山作为当时的江湖第一大黑帮,自然也有许多故事传到燕青的耳朵里,终于有一天安奈不住好奇之心偷偷上得了梁山,亲眼目睹了梁山大碗喝酒、大口吃内的场景,让燕青羡慕不已,梁山杀人越货,想杀就杀,想抢就抢的豪放做派更深深地吸引了叛逆期的燕青。
只是,这一切均落在吴用的眼里,那卢员外作为BJ大名府的第一长者,在江湖中也是鼎鼎大名,梁山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网,那卢俊义便是重点关注对象之一,所以燕青一到梁山,便被吴用掌握,此后一举一动更是全在掌握,燕青所见所闻更是吴用刻意安排。作为一个腹黑男,吴用在战略上目光是短浅的,但在整人方面不得不说够无耻,卑鄙手段够多。吴用轻而易举的利用少年人的叛逆性格俘获了燕青。此后又毫不经意地将燕青调到帐下作为亲兵喽啰使用,亲自为燕青洗脑。比起卢俊义对燕青的严苛要求,和卢府内尊卑有别的等级制度,在梁山不分官职、不分等级,都称呼哥哥、弟弟,燕青虽然也知道这里边情义有深、有浅,但毕竟打的旗号是兄弟聚义,远不是卢府所能比拟,加上吴用刻意安排,更让燕青感觉惬意无比。
这种日子,就问你爽不爽?就问你爽不爽?
吴用见燕青已无法自拔,感觉时机成熟,一日便问:“燕小二,你觉得这梁山比你大名府卢家如何?”
燕青大吃一惊,方知自己早被识破。那吴用便用燕青早已上得梁山,在梁山的言行记录作为威胁,逼燕青就范。
燕青深知,卢俊义一向自视清高,将忠义二字看得比命还重要,是决不肯背弃大宋的,自己现在身在梁山,与梁山贼寇称兄道弟,还成为军师吴用的亲兵头子,如若让卢员外得知,自己必是死路一条。当下惊呆不知所措。
吴用又以利诱之,燕青遂答应愿为梁山出共享情报,但要害卢员外却是宁死不从。
吴用自知,此事需要循序渐进,不可逼迫太甚,当下应允。
那燕青此后回到卢府虽有悔意,刻意保持与梁山的距离,但在吴用这老狐狸软硬兼施之下,燕青在出卖卢俊义的道路上是越走越远,以至无法自拔。
今日见卢俊义刨心置腹的要除自己的奴籍,当真是即羞愧,又激动,不由得哭泣起来。
卢俊义手抚燕青后背,自是好言相劝,又说今日之后,你我但以兄弟相交。
更感动的燕青几欲吐露实情,但想起卢俊义的薄情寡义,想起府中老人的下场,欲言又止,心说主人晚了,真的晚了,小乙已经回不了头了。
卢俊义此时是多么希望燕青能够坦白从宽,见燕青几次张口却又闭口不言,不由得心中暗自长叹一声,看来燕青已无悔过之心,是铁定要跟随宋江了,可怜我这前辈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卢俊义眼见如此,只得作罢。心说小乙啊,小乙,既然你铁定追随宋江,就别怪卢某没有给你机会了。
当下正色到“小乙兄弟,哥哥还有件事情问你”
燕青止住哭声,呜咽到“请主人垂询,小乙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贤弟那里话来,哥哥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贤弟解惑”
燕青听得此言,心里暗自思索,“我当你卢员外今日大发善心,却原来在这里绕我,亏得刚才忍住未说,否则现在小乙命已休矣”
“大名府卢家鹰组何在?”卢俊义和颜悦色地问到。
“回主人,鹰组人手这几年日渐凋零,原本还有20多人,多是些不堪大用之人,那日管家李固归来,手持家主信物,要小乙交出鹰组名单,更有夫人在旁支持,小乙不得已且将名单交与了夫人,谁知夫人与李固勾结居然加害主人,那李固害怕走了消息,赶在家主回归大名府之前,已报于官府将鹰组人手尽皆扑杀,小乙仗得机灵幸得脱身”
卢俊义回想起来,那李固、贾氏受死之时,并无一言,原来是替燕青背了黑锅,想必吴用害怕卢俊义与李固、贾氏对质漏了消息,早已暗使手段让二人皆不能言。
当下也不予深究,直说,苦了小乙了,日后卢某必当视小乙为亲生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燕青当那卢俊义还如同前一般,轻易便哄骗下去。心中暗自得意。
卢俊义见目的达到,便叫燕青下去休息。
燕青离开卢俊义,暗自思量,员外本是胸无城府之人,今日赤诚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有心回头是岸,却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员外是否能够见谅,事已至此,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思索良久这才打定注意。
于是径往吴用处汇报,也请吴用做好配合,以免漏了马脚。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在伤害到亲人之后,在有悔意进退两难男之际,不是去想法弥补,而是用更大的伤害来坚定自己的背叛。
随后几日一路无话,这一日,吴用率领众人来到梁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