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俊义不断的意淫中,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那铁臂膀蔡福准时准点的来到大牢。
“卢相公,您好些了吗?”蔡福一边开门一边低声询问。
“我给您送早饭了”,蔡福说着话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此时卢俊义由于心里有了计较,情绪已然稳定下来。见是蔡福,微微一笑,“蔡哥哥,有劳了,我卢某日后如能脱得此难必将厚报”。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此地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先笼络住蔡氏兄弟方为上策,尽管卢俊义早已知晓梁山已开始搭救自己的行动,但由于多了自己这只千年后的蝴蝶,万一那里出了差错,岂不是空穿一场,浪费了老天爷的美意。而且这收小弟岂不是多多益善。
那蔡氏兄弟,蔡福、蔡庆,虽然号称铁臂膀和一枝花,而且也位列七十二地煞之位,但其毕竟乃是大名府牢狱的一个牢头,而且还兼职做了刽子手,想来家庭也不甚富裕,在社会上自然也没有受人尊敬的地位,否则也不至于做那人人厌恶的刽子手了。
此刻,听得大名府第一长者、首富、日后梁山泊的重要头目卢员外称呼自己哥哥,蔡福自然是受宠若惊,连忙搭话道。
“官人这么称呼折煞小的了,您老人家乃是巨龙困于浅滩,猛虎落于平川,只是暂时受难在此,日后必当一飞冲天,虎啸山林,届时还望大官人多多提携”
卢俊义听得此言,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这蔡福还算识时务,虽然自己此刻身陷牢狱,但也从梁山搭救自己的行动中判断自己上得梁山必居高位。不过也可能是这小子并无把握,完全是处于投机取巧,押宝所致。但不管如何,此时蔡福能有如此姿态,自己断然不能失了礼数,结下怨气,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卢俊义正色地说:古人云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蔡哥哥如此待我,卢某自当感激不尽,日后我卢某必不敢相忘此处恩情。
蔡福听得此言满心的欢喜,在他看来,这卢俊义不管是以前是做员外,还是今后上得梁山都绝非自己能够轻易攀的上的人物,此刻老天爷给了这么好的机会,交好这个大人物绝对是物超所值,此刻不抱牢大腿还待何时?
尤其是昨日夜里柴大官人再次来访,留下更大一堆金子,那蔡福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梁山必救卢俊义。此刻交好,不但抱紧了卢俊义的大腿,也给了梁山众好汉的面子。
所以这蔡福是铁了心的巴结卢俊义。
这卢俊义后世乃是业务员一名,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话没有说过。
当下两人一论序齿,乃是卢俊义为长,蔡福道“幸得官人看重,小的今日高攀,就托大称官人一声哥哥”
“贤弟,你我本该如此”
现在一个有心巴结、一个有心讨好,自然欢颜笑语,皆大欢喜,牢房内笑声阵阵。
待卢俊义用罢早饭,精神已然恢复了四五成,只是皮肉外伤不得好转。
“贤弟,可否弄些刀疮药来,也好让哥哥减轻些痛处”
“哥哥,莫慌,小弟今日早有准备,只是一时欢喜,忘却了大事”
当下,蔡福帮助卢俊义上了刀疮药,做了简单的处理。
“哥哥,据那柴大官人所讲,近日梁山将全师出动,前来大名府搭救哥哥,还望哥哥忍耐一下,养精蓄锐,以便早日脱此大难。”
“如此,还有劳贤弟费心照料”卢俊义说到。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那蔡福当值,不便多留,自是先行离去。
牢房又恢复了安静。
卢俊义又开始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人生三大终极哲学课题的探索。
话说,那晁盖去世,宋江自当早日攻打曾头市,为天王报仇。为何多日不见动静,反倒斜插一杠子,横生枝节,赚自己上山?即便那史文恭武艺再高,但梁山上我那师弟林冲武艺也是不凡,加上其他好汉,自当不应如此惧怕。为何非要赚自己上山?
这是前辈卢俊义留下的终极拷问。
但现在的卢俊义对此却是知之甚祥。
晁盖在曾头市被射杀之后,留下了让宋江十分恼火的遗言,“贤弟保重。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可见晁盖对宋江多么的不满,就差直接说宋江你不能当老大了。否则晁盖完全可以说,贤弟保重,我死之后,你便为梁山之主。
宋江武功稀松平常,杀一个女人都费力。而晁盖的遗言又是谁捉了射死他的,谁就是老大。史文恭是水浒中的一等武林高手。以宋江的武功断无可能捉得住史文恭。若以这个为条件,除了萧让、金大坚之类的知识分子,梁山上任何人都比宋江有希望当老大,哪怕李逵都比宋江的可能性大。晁盖临死开出这个条件,分明就是不想让宋江继任老大的位置。因为他早就看出宋江是主张招安的,和自己的理念不同。
谁只要帮他报仇杀了史文恭,谁就当梁山老大。这对于宋江来说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有办法,只有曲线救国,设计把卢俊义弄上梁山。否则以梁山现有好汉,最有可能捉得住史文恭的就数林冲了,而且那林冲属于梁山元老,又有老梁山、二龙山、桃花山、少华山、柴进等的支持,又和朝廷降将有着天然的联系,必要时可以有实力和宋江抗衡。如果是这样,那宋江断然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赚卢俊义上山,假卢俊义之手捉住史文恭,那卢俊义一感梁山救命之恩,二无实力支撑,必然不敢与宋江争夺头把交椅。而且那宋江通过燕青早把卢俊义性格脾气摸了个底透。可以说胜券在握。
从大财主大富豪到梁山土匪,卢俊义估计都没回过神来。但是这就是生活的全部真相,生活从来不和你解释,不和你讲道理,只会狠狠地给你一巴掌,然后教你重新做人。于是先前志大才疏,狂妄自大的玉麒麟,变成了畏手畏脚、自卑懦弱的乖老二。
果然上了梁山之后,宋江假模假样地多次让位卢俊义,让他来统领梁山。经过生活洗礼的卢员外当然知道这仅仅是宋江的礼貌之举,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于是认认真真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充当宋江的左右手。
但是现在的这各卢俊义显然不会这么想,自己继承了卢俊义的一切,还凭空多出几百年的见识,自然没有理由再安心做一个憋屈的千年老二。
有了明确的目标,就要分析实现目标的各项条件,再逐一的去实现,这是卢俊义多年销售生涯的经验总结。
卢俊义暗自盘算,要实现自己上位,坐上梁山第一把交椅,一是充实自己的力量,二是剪除宋江的羽翼。这本来是需要很长时间来慢慢准备的,但现在时间急迫,一旦让宋江名正言顺坐了第一把交椅,自己去再去竞争,就师出无名,局面将大大被动,所以必须赶在宋江坐实老大位置之前把第一把交椅抢过来。
但现在自己身在监牢,行动多有不变,对那宋江的具体情况也就无从得知。却是无从下手。
卢俊义眉头紧皱,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拼命三郎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