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那充满彩色的美丽之夜,那苦苦寻霓等待花开之夜,那处子花骨欲放花香之夜,那约定终身白首相依之夜,却是在,在新郎尸旁,旁人身下而终。心碎了,死了,世间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哐啷
房门被大力的撞了开来,外面暗淡的光线洒落了进来。
长松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提着绿毛怪物的头颅,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地上赤裸的男女,一脸铁青。
玄空惊愕地翻身而起,抓起地上的衣物随便一裹,道:“来者何人?”语气中明显底气不足。
“砰”
长松道人手臂一挥,绿毛怪物的头颅便在青石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然后长松道人深深的呼吸了两口,似乎在尽力平复着暴怒的心情,道:“羽儿是你杀的?”玄空一双小眼精光一闪,知道来人不好惹,便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指着地上毫无生气的乔小小道:“是她?她诱他喝下的腐蚀酒”
长松冰冷的眼神匆匆扫过地上的乔小小,又转向玄空道人,顿时,冰凉的房里又添了几分寒意。玄空道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股强大的杀意从长松体内迸发而出,他一字一字极力压制着怒气道:“你是赶尸一派?毒是你给她的?”
玄空道人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慢慢向身后的桌面退去,咽了口吐沫,强自镇定道:“是我又如何”说话间玄空手上已抓起了桌上的酒壶向长松道人砸了过去,身子却向门外纵去。
长松道人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还敢在老夫面前显摆”
同时左手持起拂尘朝着门外挥去,拂尘瞬间变长数丈长,如灵蛇般灵巧的在半空盘旋直追玄空而去,右手则摆出一个兰花的手势,酒壶立刻停留半空中。
“啊!”
玄空单脚被拂尘缠绕着,随着长松道人手上力道回旋重重的摔落下来,四肢贴地,甚是滑稽。玄空哀嚎着刚抬起脑袋,长松道人右手手势忽地一摆,被定在半空的酒壶迅速的朝着玄空的面上砸去,啪啦一声,壶碎酒洒,玄空脸上多了数条血棱子。
玄空恨恨的咬牙,知道自己今晚遇到了真正的高手,无奈自己一身的赶尸本领却是无法施展,不甘地看着砸进地底绿毛怪物的头颅,甚是痛惜,如有阿毛在旁,自己随敌不过这个老道,但逃跑的机会还是有的,不至于沦落至此。此时想想已懊悔不已,自己不该贪恋美色,如早一步带着灵尸离开,又怎落此下场。
可是懊悔归懊悔,他还不想死,他想活着,他玄空要活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黄色的鬼画符,向空中一抛,黄色的符纸纷纷下落,接着玄空忍痛在嘴里一咬,鲜血立马充满口腔,对着下落的符纸张开喷出了一片血雾,沐浴过血雾的洗礼,符纸停止了下落,飘荡在半空,隐隐散发着黄色的光芒。
长松不屑地冷声道:“垂死挣扎,我要用你的血祭炼羽儿的尸性复苏”
忽地,玄空大喝一声,双掌对着飞舞的鬼画符向长松用力打去。长松冷冷的看着飞射过来的鬼画符,没做任何避闪的动作,只是低下了头,双手颤抖地抚摸起黑羽已经腐烂散发着恶臭的脸庞,对于玄空的全力一击却是视而不见。
玄空看着长松傻了般的一动不动,面上荡起了得意的笑容,忽地一道火光绚丽闪过,玄空的笑容疆在脸上。鬼画符在距长松道人一尺远时,那似无意的拂袖间,火光闪过,一道道符纸已成燃过的无数的灰烬黯然落下。接着白色拂尘再次化为灵蛇,穿过纷纷灰烬向玄空缠绕而来,一分二,二分三,灵蛇越分越多,在半空清晰灵巧规律的相互交织,缠绕,快速的编织成了如蜘蛛网般网子,对着玄空罩了下来。
玄空被网了个结实,根根白色的丝线似渗进了他的皮肉里,他每挣扎一分,丝线渗的更深一分,以至于他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待在白色丝网里,用一双精湛的小眼狠狠的瞪着长松,好像多瞪几眼就能把长松瞪死一般。
长松持着拂尘尾端,向后一挑,玄空闷哼一声,顺势浮到了黑羽头顶的半空,身上丝线又渗进了几分,鲜血如雨滴般哗哗落下,只是血水溅落在黑羽冰凉溃烂的体躯上很快被腐烂的皮肉如饥似渴的吸了个干净。
玄空望着身下异情,吓得早忘了疼痛,冷汗直冒,一双小眼里满是深深的恐惧,明知长松的用意,还要自我欺骗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长松冷然笑道:“干什么?自然是要你的血肉来祭炼灵尸,你适才和那女子结合不久,体内阴阳之气正是互融交替的时候,用你的血肉那是最好不过,你乃赶尸一派这点比我清楚的多。
“不,不要,大仙放过我吧,你这样做会粉碎我的灵魂,让我永不得超生啊?我岂不是要在这世间永远的寂灭吗?”
长松道人不再理会哀求的玄空,五指成爪,掌心里冒出一个绿色的球体,球体飞速的在长松掌内成长着,形成澎湃的力量一发而出,房里顿时亮堂了起来,长松的道袍在力量的风漩中猎猎舞动,手上光球成长到巴掌大小时,自行脱手飞了出去,在玄空和黑羽之间耀眼的绿色光芒一闪,变成了一个太极图形。长松瞧了眼玄空持着拂尘的手开始收力,千百条的丝线下鲜血和肉酱大滴大滴的落在太极图上,太极图开始施发出血色的红雾把黑羽包裹其中。
“啊……死牛鼻道,我操你祖宗十八辈,你这是要让老子受尽千刀万剐之痛,你要是个爷们就给老子一刀来个痛苦”
长松紧紧地瞪着地上黑羽的变化,对于玄空的辱骂却是充耳不闻。
黑羽溃烂的血肉在血雾中逐渐的恢复着,乔小小死寂的眼神中也同样恢复了一丝神色,嘴上不觉地露出了一丝苍白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