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水青刚拨开眼前杂乱的灌木丛看向石栏处的牌坊,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我了个去......”
水青嘀咕了一句,同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看错时她扭过头就要朝反方向走去。
“青儿。”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水青立刻停下脚步,犹豫了良久后她又转过身来,可那握紧的拳头表现了她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
“师父……”
“为何不进?”
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水青望着近在咫尺的白石牌坊,心中缓缓地叹了口气。
“就是记起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如此甚好。”
听到水青的回答,中年男子严肃的声音接着响起,周围复又恢复了平静。
水青看了会儿街坊的入口处,脑海中不断浮现当时她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最终,她还是提步迈了进去
青石坊内,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边林立的商铺酒楼比她离去时规整了很多,气氛倒是如同她离开时的那般热闹,只是身边的人,却不再是大神......
想到大神的时候水青的眼睛迅速地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回忆的片段再次压回了心底。
青石坊就青石坊吧,水青若有所思地想着,虽然是在中元人境中,但是好与顾子虚和宫秀儿远隔着一个境界,这下该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缠上自己了吧,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陷害和追杀自己。
一想到顾子虚那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完全不符的举止行为水青就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她可是一直都认为宫秀儿是顾子虚派来的人,但这思绪一跑远......
“砰!”
“嗷!”
水青被撞的身子一歪,当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半天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这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原地安然无恙的白净小生,正一副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
那小生一脸文弱书生的扮相,仅穿了件样式简单的蓝布长衫,在原地对水青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嘶——”
水青不自觉地揉了一下摔得生疼的屁股,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既然觉得很抱歉,那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扶起来......”
所以现在说对不起有个毛线用啊,水瓶愤愤地想着,还不如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的实在呢。
“这个......”
面对水青的质问,那书生一脸的窘迫,甚至又朝后退了两步这才又接着说道。
“这位姑娘,先生教导男女授受不亲,所以......”
“......”
所以你就干脆把我推地上了是吧?
水青无语地看着已倒退至离自己一米远的书生,心中的这把无名火倒是扑地灭了一半。
反正她也没什么事,而且把自己撞倒的也就是个呆板书生而已,他都已经赔礼道歉了,那自己还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这...这位姑娘,真的对...对不起,小...小生......”
见书生甚至着急的有些结结巴巴了,水青刹时扑哧一乐,更是连另一半火气也没有了,于是她冲对面的蓝衫书生摆摆手。
“好了,你走吧,记住以后走路看着点。”
“是是是。”
书生听到后直起身子,一脸的感激不尽,“小生一定注意,下次定当不撞上姑娘!”
“......”
我去竟然还有下次!水青翻了个白眼,这时,突然从书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只见他躲躲闪闪地看着水青继续说道。
“那个...小生还未问过姑娘芳名,哎!姑娘!姑娘你跑什么?”
还未等书生将话说完,水青就抬手一捂耳朵,完全不顾形象地方抱头向前窜去,心中面条宽的眼泪是刷刷的往下流,话说她还是赶紧走人吧,不然要真被这书呆子缠上非要以身相许怎么办,想到这儿水青跑动的步子更快了。
而那名蓝衫书生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水青蹿地比兔子还要快的身影,脸上带了一股子的沮丧,他垂头丧气地向旁边的死巷子内走去,那样子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嗯哼,”书生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个妖娆的女音,探究中还带着浓浓的嘲笑,“什么时候你也会干这等不入流的事情了?”
“这位姑娘,”站着的书生一脸正色,他倒退了几步后无辜地看向坐在灰墙上的女子,“恕小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嗯~听不懂?”
女子的艳眸一挑,登时从墙头跳了下来朝书生走去,她的脚腕缠了几圈亮晶晶的银丝,上面铃铛晃动,女子水袖间的撩人香气扑鼻而来。
而那书生就好像真的被女子勾了魂儿似的,只顾站在原地笑着,见他如此,女子的眼中划过了一抹得意,抬手就向书生的面门拍去,只是指尖青黑色的针芒却闪着危险的光泽。
“姑娘。”
蓝衫书生好像突然觉得自己盯着人家长时间看的行为很是不妥,只见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恰好躲过了对方手里的银针,并对着女子语重心长地劝道。
“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请自重。”
“哼!”女子见一击不中,当即撒娇般的一跺脚,又向着书生的脖子划去,娇媚轻语间却是半分不减的杀意,“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多久!”
“姑娘,”书生低头一个拱手作揖,竟再次躲过了女子的银针,“你我素不相识,又何必纠缠小生至此呢。”
只是这回,他脸上却带上了无奈的色彩,仿佛真觉得女子的痴缠会让他很为难似的,虽然他低着头,可那彬彬有礼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女子的耳畔。
“不过,若姑娘执意如此,那小生也只好......只好杀了姑娘了。”
“什么?!”
女子只觉眼前一阵轻风拂过,她眨眨眼,待再看时却惊疑的发现原先还立于眼前的男子早已消失了。
下一瞬,女子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盘好的发髻突然地披散开来,如缎子般的长发纷纷垂至腰间,挡住了女子刹然变得苍白的面庞。
而就在她纤细的脖颈边,现在竟稳稳地停了支银色的步摇,其中尖锐的部分已刺入了她细腻的皮肤里,有丝丝的鲜血顺着那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