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发现一个新情况。张主任和于文华副主任都是一身崭新的行头，一看就知道是徐万山买的那两套。马思远心里也就有数了。r
市府办的王玉来了，问了些陈强的情况。马思远把陈强夸成一朵花。王玉在本子上记了记。问用不用找张主任谈谈？王玉说不用，秘书长交代直接找办公室主任了解情况就行了。马思远心里明白，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前期工作早已是十分缜密。r
去外屋接电话时，马思远见王明和陈强在那说闲话。两人都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他，他便很有深意地点点头。回屋后，王玉说：“小兄弟岁数也不小了。”往下再没说。官场上讲究点到为止，有些话不能说透。透了，不好回答，大家都尴尬，显得还没水平。马思远说：“你把陈强上调了，挨号排队也该差不多了。”r
陈强去给焦市长当秘书的事，事前王玉恐怕连个风都没听到。马思远这样说是给他面子捧他的场。至于王明的事他只是顺口说说。r
办公室这个大窗口一个头只是权宜之计。前不久张主任曾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举荐了陈强，没想过王明的事儿。王玉这么一提，他觉着下一个也真该是王明了。可是现在的人事谁也说不清，张主任很难说没有别的人选。况且王明与张主任的关系有些微妙。r
王明是个复员的志愿兵，关系原在土产公司。张主任刚来供销社时他作为借调人员给张主任当司机，谁想到出了不大不小的车祸，主仆二人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张主任因此弃之不用，扔在办公室里跑腿打杂。重建窗口时，张主任曾动意让王明回原单位，政工科也和王明吹了风，是马思远拦了下来。r
当时马思远对王明不甚了解，也不知是王玉的弟弟，只觉得如此做会令人寒心。后来王玉闻讯也找过他。在马思远的斡旋下，王明不但没卷着铺盖滚蛋，还正式调入机关任了行政秘书。所以说张主任是否对王明仍心存忌讳？这个问题可就吃不准了。r
他竖起根手指朝天花板指了指说：“我这儿好说，关键在上面。”张主任的办公室就在马思远的头上。王玉说：“你就别谦虚啦，关键还是你这，上回不是多亏了你嘛。”r
这话也不无道理。王玉只是市府的一个科长，张主任肯定不买账。这种话题也不便久谈，马思远说：“你放心吧，咱弟兄谁和谁？我会尽力的。”扯了会儿别的话题，王玉说：“怎么听宣传部的弟兄们说想让你回报社？有这事吗？”马思远说：“事儿是有，都过去了。”r
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马思远赌气离开了报社，初时没引起上面的注意。时间稍微一长，部里就知道了。马思远笔头子好已是挂了号，部长曾查问此事，有人便把话传过来。马思远还动了心，他是喜欢新闻专业的。可再一想好马不吃回头草，也没主动去找部长。就这一念之差，造成终生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