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问让马思远很不好表态。点头吧，不妥；摇头吧，也不好。脸上便依旧挂着笑模样。r
其实徐万山也不是真的要问他，只是语言表达中的一个间歇。r
徐万山继续说：“其实呀，我们这些业务人员抛家舍业成天在外面跑，图个啥？你以为真是为了领个奖状戴朵花吗？我想世上没有那样的傻货。除了把业务搞上去多拿点儿奖金外，再就是想出门玩一玩。你想想，当官的为什么都喜欢满世界的去开会考察，为的啥？不就是逛一逛吗。别人咱不知道，市社组织去东欧说白了就是那么回事儿。对这事我是想开了，出门在外，是啥好吃啥，好玩的一样不拉。怎么啦？要想马儿好，马儿就得吃好草。我也不瞒着你，我来广东一带，朋友都是这么招待我。实话儿说吧，很滋润。这次咱们来深圳，我早就想带你过来玩玩。也不是巴结你老人家，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的为人我们在下面有所耳闻，口碑好着呢。这年头，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这人虽然学历低了点，但也不是死猫烂狗都答理的主儿，像夏大炮那种货色我屌都不抽他鼻梁子。”话语有些粗俗，他感觉有些不妥，忙解释说：“你可别多心，我可不是在骂你，就是打个比方而已。”r
马思远说没啥，还没到好赖话都分不出的地步。徐万山就笑。话题很流畅地就转到夏德志头上。r
徐万山说：“这个夏大炮可把我气坏了，我他妈的都奇了怪了，张主任在哪座山上抓了这么个猴？你是没看见呀，头几天你没来的时侯，那家伙在吕湘面前就像个三孙子一样，烦死人了。咱想问个正事吧，他就在一边瞎搅合，像他妈的谁要和他抢生意似的。气得我实在无法，背着他约了吕湘谈了几次，摸清情况总是应该的吧，你说对不对？”r
马思远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个夏德志真是乱来，不用看都能想得出当时是个啥德行。可当着徐万山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苦笑着摇摇头。r
徐万山见如此表情便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说：“吕湘给你接风的酒桌上，李大龙说有一千台的许可证，这老小子一听，可不得了啦，咋咋呼呼恨不能一口吞下去，让人瞧着都恶心。我奇怪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别说一千台，就两百台也不是个小数目，那可是五六千万的业务呀。再说了，上赶的不是买卖。吕湘晾咱，咱还晒他呢。做生意斗得就是个心劲儿。这样也好，忙里偷闲咱们出来转转。”r
马思远边听心里边犯嘀咕。俩人之间毫无交情为什么如此坦诚？真是为了和自己交个朋友还是另有所图？他拿不准也猜不透，便抱定了一个宗旨，少说多听。言多必有失，总会明白其目的何在。r
徐万山似乎并不在意马思远会多想什么，依然如故。他给俩人的茶杯里都加了些水，便继续开讲。他说：“马主任，我可是拿你当朋友待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老兄可别见怪。”r
马思远说没事说吧。徐万山说那好我可直说了。他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接着道：“咱们这次可不是一笔小业务，在供销系统是件大事情。市社专门开会研究，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过，全系统上上下下都拿眼睛盯着呢。但据我观察你老兄的态度不是那么积极的。你是成也行不成也行，到深圳来玩呢。一个人玩嫌没意思，还带着个杨建军。杨建军那人性子急心眼不错，但却不是干这事的材料。让你说吧，当头的都是这么个态度，干事的有谁会去认真呢？依我看，这事要成很容易，只要你当回事亲自谈，百分之百的一谈就成。吕湘他也想和咱们做，要不然他闲着没事啦找咱来磨牙？关键是你，他不怵我们怵你。做生意的人都怕干行政的官，成与不成就是这当官的一句话，高兴了是一句，不高兴了也是一句，但结果大不一样。依我看你也别当甩手掌柜的了，领着我们干吧。你要硬起来当回事，吕湘立马得服软。我是干业务出身的，这门道瞅得明白。”r
马思远终于清楚了徐万山的最终目的，一时间竟无话可说。能说什么呢？人家为了工作费了这多心思，想想自己实在是惭愧。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你认为我有这么重要，那好，就按你说的办。”r
事情就这么定了。又商量好具体的方案。徐万山看了下表，已是十一点多，便说吃宵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