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书和姚建是一对杠子头。上学的时候,俩人天天抬杠,大家都习以为常。一次,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儿,俩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姚建内急,让周子书稍等,他先去方便一下回来接着抬,捂着肚子跑了。周子书想一想不对,就追了过去。姚建蹲着解大便,周子书就站在旁边一只手扇着臭味嘴里不停地说。姚建上下一齐忙,得空来两句。周子书拳头都舞了起来,唾液四射。文山去小解,正巧碰上这一幕,问你们俩不嫌臭吗?俩人这才恍然大悟,周子书捂着鼻子跑了出来。从此,二人便有了雅号,人称一对屎杠子。r
马思远今天找人喝酒,本来就想摸摸文山老兄的态度。没想到又杀出个姚建,话到此基本上也就有数了,乐呵呵地看着一对屎杠子闹着玩。r
他们这伙同学在一起,喝酒向来是次要的。日子久了凑一起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交流一下信息,说一说心里话,痛快一下。顺便集思广益,斧正纠偏。可马思远今天还带了几个外人来,说话也就不太方便了,到此收场正是时候。r
文山说周子书:“收个场吧。”周子书“哦”了一声说:“光顾着抬杠了忘了正事。这都怨姚建这家伙。”姚建又要反唇相讥,文山忙摇手说:“得了得了,你俩机会有的是,子书快收场吧。”周子书翻了姚建一个白眼说:“让你闹的,差点忘了正事儿。我们大酒店八号举行奠基仪式,我提前打个招呼,各位老同学届时可要捧场,我可是大酒店的董事长。思远我就不下请帖了,吕湘说他出面邀请你。你是外商的嘉宾,面子大着哟。”r
文山淡淡地笑了笑。r
马思远说:“我算个狗屁嘉宾,吕湘别宰我就行了。”周子书说:“哪能呢?”姚建两眼聚起光来盯着周子书说:“你小子算是那一面的?”r
文山忙把两手舞起来,姚建忍着笑恨恨作罢。周子书对马思远说:“吕湘这两天就来了,他电话里说,找你还有些别的事情,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来了我给你打电话。”端起酒杯,说了些客套词儿,大家饮了,也就散了场。r
马思远回家后,于霞还没睡,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台黑白电视机。大海已睡着了。自从有了石芸的事情,马思远回家总是先看看于霞的脸色。两口子如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心里终归是虚虚的。r
于霞最近情绪高涨,单位里很顺心。服装厂征地工作以她为主,这下子可大显了身手。据她说,仅此一项,她就给公司省了五十万元。真的假的不知道,瞧那兴奋劲儿是有谱。人可能情绪好就愿干那事儿,两口子隔天就折腾一次。马思远心里欠于霞的,于是拼着命地装雄伟,极度夸张地做满足状。徐万山在深圳给的小箱子是一套日本化妆品,于霞十分喜欢。擦在脸上还问马思远好看不好看。r
于霞问晚上和谁在一起?并埋怨他不来家吃饭也不打个招呼,害得她烙了不少的葱花小油饼。r
下午,马思远光想着那些事儿,真是忘了给于霞打电话请假了。听她这么说,赶忙赔不是。于霞说:“其实,你就是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我从工地上直接来家了,我就是看看你老实不老实。不过,你这次从深圳回来我总觉得你怪怪的,连干那事和以前都不一样。”r
马思远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嬉笑着:“怎么不一样,是不是太勇猛了?”r
于霞说:“呸,是太夸张了。”r
马思远觉着不妙,赶忙转换话题问道:“怎么?开工了吗?”r
于霞忘了那事儿,很得意地说:“开工了,开始套围墙了。”接着又问马思远怎么又凑一块喝酒?马思远便把下午的事告诉她。于霞说:“要是那么回事,你还真不如自己挑头干。有人支持你怕什么?这年头,能挣钱就是好样的。过去我还很欣赏文人的,现在才明白过来,狗屁文章。万般皆下品,唯有赚钱高。”r
收拾好了要上床,于霞说:“热水在盆里。”于是,马思远去了卫生间。r
两口子平常夫妻,干那事熟门熟路。今晚于霞那样说了,也不用再夸张了,老汉推磨般地完了事。于霞偎着马思远说:“总闻着你身上有股味儿?”马思远干完事后有些疲乏,燃着一支烟在调息。他总是这样,事毕一支烟。还惬意地说,事后一支烟,赛过小神仙。听于霞说他身上有味儿,便抬起脖子偏着头用鼻子嗅了嗅问:“什么味?”于霞抬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骚狐狸味儿。”马思远心里悠地一颤,把于霞的头摁下来,若无其事地调笑说:“这不是在怀里搂着吗?”于霞把嘴瘪了瘪,没再说什么。r
于霞慢慢睡熟。马思远却无论如何无法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