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何谓修行
出了姬村，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经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蜿蜒挺进秀丽的山林深处。路上，古木参天，枝杈交错纵横，望不见身后的姬村。
前方，山峰秀丽，灵韵天成，远远望去，有数十道瀑布自高山垂落而下，白色的瀑布犹如一条条银河倒挂，轰隆声响犹如万马奔腾，壮观而瑰丽。
来到一处高峰，山顶上有茅屋三五间，竹林两三片，他们也把这座不高不矮的山峰叫做—小隐峰。
没有想象中的琼楼玉宇，一切看起来那么的简单普通，这里没有姬村石屋的恢宏、古朴、神圣，但却恬静自然，让人心灵如受洗涤，远离凡尘，忘却烦恼。
这里估计离姬村有数千米远，彷佛只是闲散农户的居所。
“你暂且先在这边住下，静心养性，焚香沐浴，我自会来寻你。”儒雅大叔细心叮嘱秦鱼跃，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临近午时，一只展翅有数米宽的仙鹤提着食盒来到这里，象征性的叫了几声，然后把食盒放在屋前便离开了。
食盒里面的食物也简单清淡，莲藕、茯苓、天麻，多是素菜和药材，秦鱼跃也没太在意，能吃就行。
接下来几天，秦鱼跃就这样一个人独自住在这里，那儒雅大叔再也没出现。期间，不时有仙鹤送上换洗的衣服，只是饭菜没有一点儿肉腥味，嘴巴都淡出鸟了。
清晨的小隐峰，云雾缭绕，红日初照，为这片仙山染上了勃勃生机，飞鸟啾啾，细风轻轻。
这天一大早，秦鱼跃打开门便发现先生已经垂坐在断崖上，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等自己很久了。
秦鱼跃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不敢有丝毫懈怠，“先生。”
过了许久，先生似乎才反应过来，闭目缓缓道：“鱼跃，最近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先生，还行，就是太清静了些，饭菜没点儿油腥味儿。”秦鱼跃嘟囔道。
“呵呵，那你看我这小隐峰如何？”先生用手指了指这眼前的美景，笑着说。
秦鱼跃一头雾水，搞不懂先生到底要说什么，却还是耐心答道：“人间仙境莫过于此。”
先生微微摇摇头，缓缓道：“用心去悟，用心去看，你才能发现这片天地的奥妙。”
“用心去悟？去看？”秦鱼跃有点儿迷了，怎么样算是用心去悟？去看呢？况且悟的是什么？看的又是什么呢？
先生先前让我焚香沐浴，静心养气，肯定是有什么用处？只可惜我这几天没有按照先生的要求来做，白费先生的心意了。
“你认为什么是修行呢？”先生见秦鱼跃苦苦思索，没有醒悟，便换了一种问法。
秦鱼跃心里一怔，顿时想起了以前自己曾经看过的古籍。那里面提到关于修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而秦鱼跃最赞同的理解就是修行就是修己，即不断修正自己，达到圣人之道。
想了许久，秦鱼跃眼泛亮光，胸有成竹地道：“修行就是修己，修心修身修大道，以达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境界。”
“好！说的好！”先生听到这些，浑身上下不由战栗起来，转过身来，目光充满希冀，盯着秦鱼跃，“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秦鱼跃刚刚想脱口承认了，但一看到先生那希冀的目光，不忍欺骗先生、欺骗他人、欺骗自己，辜负先生的教导，坚定地迎着先生的目光，道：“不是，是我故乡一位智者所说。”
“嗯……孺子可教也。”先生眼眸充满笑意，满意地点点头，“我果然没看错你，没有说谎。”
“先生……”
“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之人，可通过旁人内心的波动来判断是否言语属实。你这小家伙还算实诚，不然……哼哼……”
秦鱼跃暗自庆幸，幸好没说谎，先生太厉害了，与自己就是天与地的差距，连自己是否说谎都能看出的出来。那位明月仙子是否看出自己说谎了吗？
他一想到这里，冷汗不觉从后背冒出，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呵呵，小家伙儿，收起你那点儿小心思吧。”先生摇摇头，毫不掩饰道：“放心，明月那丫头有一双慧眼，你那点儿小九九，她是不会介意的。”
慧眼吗？秦鱼跃回忆起那双看透凡尘的眼眸，那种浑身上下被看透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位姐姐好恐怖啊。
“你家乡那位智者单凭这句话就可成圣，将来成仙作神也可期。不过要达到那种境界，妄图蝼蚁逆天，太难太难，连仙神都不敢这么说。”
秦鱼跃仔细一想，这确实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不可能实现。天地无心，万物皆为蝼蚁，一切芸芸众生都掌控在天地大道之中，就是仙神也难以逆天而行，更何况自己只想学得一身本领，回到自己的故土，和父母团聚罢了。
“何谓修行？刚刚你说的没错，但不全是。修行修行，修的是心神、身躯，行的就是道，我道。”
“心神？身躯？道？我道？”秦鱼跃又开始有点儿迷茫了。
不错，修行就是通过特殊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心境，强壮自己的肉体，然后用自己的行事处世来印证自己内心的道，并且不断修正，最后成仙作神乃至超脱。”
先生站在那里，云淡风轻，说话也很自然，也很平静。
秦鱼跃听到这里，心里有很多疑惑，恨不得一口气全部问出来，但考虑到尊师重道，不敢随便打断先生的讲解。
“修与行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细分下来，就是有一定的心境对应一定的力量，然后寻求天地道法，走出自己的处世之道，修行之道。你可有什么疑问？”
先生讲到这里不由顿了顿，和蔼地询问秦鱼跃。
“先生，什么是道？”秦鱼跃迫不及待地问道。
“道？这对于你来说太过深奥，即便我也不敢轻言，不过可以说一些皮毛给你听听。”
先生挥了挥衣袖，指了指这天地，问道：“你可看出什么了吗？”
得……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了，秦鱼跃摇摇头，感觉自己跟不上先生的节奏。
“这就是道！”先生身躯瞬间高大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道？”秦鱼跃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朦朦胧胧。
“这片天地就是道，你看到的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云霞星辰都是道，甚至一粒微尘也是道，天地万物皆可为道，连你本身都是道。”
“连我本身都是道。”秦鱼跃看了看自己稚嫩的小手，上面布满了掌纹，喃喃道。
“不错，修行也是修道，修己身之道。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修行的，悟性很重要。有了悟性还不行，还有你的心。”先生眼眸古井无波，淡然道。
“心？”
“没错，强大的实力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心来驾驭，宁愿多花点时间打磨心境，也不要盲目突破，不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没想到修行还有这么多讲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修行的，果然修行还是需要师傅引导。
“请先生教我修行。”秦鱼跃想到这里，激动地朝先生一拜，久久不起身。
先生神色自若，右手朝着秦鱼跃微抬，他便不由自主的起身。
“你是我弟子，我自会尽心尽力教你修行。你再看这天地，可看出什么了吗？感受到什么了吗？”先生再次问道。
秦鱼跃不由满头黑线，尼玛，还来，能看出我要你干嘛？就不能换一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