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王朝,白云山境内。
山上山,白云拥千翠;水中水,碧水绕青林;这大概就是白云山的真实写照吧!虽没有许多山脉的巍峨壮阔,但这白云山倒是呈现另一番青山碧水,绿荫荣荣的景象,实乃人杰地灵之地。
而在白云山的山腰处,还依山而建了一座小道观,虽然这道观不大,可观名“鸿钧”两个字却颇有气势。
尽管气势十足,可看起这“鸿钧观”的规模,就令人有些不忍直视。屋不过几间,瓦不过片缕,这鸿钧观给人的感觉甚至还不如一些普通的富裕之家。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的天星王朝以武为尊。强者才是法则,拳头才是道理,地痞流氓都跑到道观里收保护费了,你说哪还有几个人诚心信道呀!所以,这鸿钧观能维持下去已经是不易,更没有钱来修缮。
鸿钧观,此刻供奉着三清四御的大堂内,一个身穿青灰色道服的小道士正低头敲打着木鱼,专心做着早课。
小道士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但却生得面容清秀,他这明眸锆齿,肤若凝脂的样子即便是一些女孩子看了都要羡慕不已。
此刻,这小道士正专心敲打着木鱼,尽管这道观之中的环境异常沉闷,可小道士的木鱼却敲打的极有欢快的节奏。仅此也能看得出,这小道士必定是内心豁达之人,能以十二三岁的年龄就有这样的心性,可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这小道士名叫萧雨晨,也是这鸿钧观唯二的道士,至于另一个,则是他的师父,也是这道观的观主——鸿钧道人。
说起来,萧雨晨的出身还是这天星王朝赫赫有名的权贵之家,他的祖父可曾经是为天星王朝开疆扩土的大将军,亦是如今的镇北侯——萧云山。在天星王朝,提起这位王朝的柱石,无人不要称赞几句,也无人不忌惮几分。
然而,老子英雄儿好汉,说的就不是他这一类人吧!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被诊断出了天生绝脉,这也意味着,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踏上武道了。
这对于一向以战功立业的侯爷府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不能踏上武道,那就是个废人,甚至在侯府连个看门狗都不如。要知道,即便是侯府内打杂看门的小厮,也都要求会几手功夫,才能被提拔进侯府的。
生于这样的家族,注定因武而荣,因武而衰,尽管对萧雨晨有些失望,可老侯爷还是希望自己的独孙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而不是在京城内,承受世家子弟所带来利益的倾轧,那过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太过于辛苦。
后来,祖父便将他送到了这鸿钧观,之所以选定在这里,原因无他,因为这鸿钧道人和他的祖父可是多年的老朋友。
当年,他的祖父曾经北方御敌,不想,却中了敌军的毒箭为危在旦夕。就在一群所谓名医都举足无措的时候,恰逢他们碰到了当初云游四海的师傅,不仅替祖父治好了伤,他们两人更是成为了莫逆之交。
用祖父的话来说,他的师傅可是那种隐世不出的大能,不求他的绝脉能够治好,多向师傅学一些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法门也是好的。
正因为此,转眼的功夫,萧雨晨已经在这鸿钧观修行了五六个年头,从一开始的孤单,到现在的清心寡欲,萧雨晨倒是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认真的做完早课,将整个大堂也一丝不苟的全都打扫干净,萧雨晨突然想到,之前师傅似乎有事要交代他。
于是,萧雨晨不敢有任何耽搁,而是马上来到了师傅休息的禅房。“铛铛铛”轻轻地敲了调门,只听到一个“进”字,没有过多的拘谨,萧雨晨随即也走了进来。
走进禅房,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房间,不过一张床,一副挂像,两个蒲团仅此而已,这里也正是他师傅的清修之地。而此刻,他的师傅鸿钧道人正盘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似乎早就在等待他了。
这鸿钧道人一眼看去已经须发皆白,可却也不是那种普通的白,他的须发都宛如银丝般润泽。没有任何垂暮之年的感觉,这鸿钧道人的双目神采奕奕,肌肤更是如孩童一般,从他的外貌上,根本无法看出其真实年龄。
其实别说外人,跟随着鸿钧道人已经学习了五六年的时间,连他都说不出师傅今天到底贵庚。因为从他来到鸿钧观学习开始,鸿钧道人就是这副样子,五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时间却没有在师傅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坐”看着萧雨晨走进来,鸿钧道人也是十分和蔼可亲的说道,在鸿钧观的这几年,鸿钧道人对萧雨晨本就极好,两人说是亦师亦父的关系也不为过。
“是,师傅。”同样认真端坐在蒲团上,虽然看似闲聊,可萧雨晨的坐姿却是相当的正式,这也是鸿钧观修行潜移默化所养成的习惯。
“前段时间,你祖父来消息了,下个月就是他的六十大寿了,他希望你可以回去一趟。”没有任何掩饰,鸿钧道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要回去了吗?”听着鸿钧道人的话,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萧雨晨还是悻悻的说道。
这鸿钧观的生活虽然清苦,可如今的萧雨晨却早已适应了这样的宁静,一想到回到侯府,萧雨晨总会再次害怕。他怕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周围的同伴会嘲笑他,即便是下人外表恭敬,私下里也会谈论他是个废物。
“人有三纲五常,你祖父大寿,你焉有不回去的道理。”似乎明白萧雨晨的畏惧,鸿钧道人立即开解道。
“弟子明白。”虽然对以前的事情有些害怕,可萧雨晨可不是连孝道都不懂的人,虽然小的时候,祖父对他甚是严厉,甚至还总是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可萧雨晨又怎么会不明白祖父的苦心,侯府所拥有的富贵可是不知道多少白骨堆积而成。祖父是害怕自己百年之后,他却无法支撑起侯府的门楣,要知道,外面对镇北侯府虎视眈眈的人可不知道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