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要热水么？”
“要！要！要！”李靖阳坚定地说，他想看看到底是自己出幻觉了还是这个售货员有问题。
李靖阳仔细的打量这位售货员。
白色的工作服显然已经穿了很久，袖口已经发黄洗不出来了。
还是那个奇怪的表情。
但是她的身上没有被啤酒砸中的痕迹，再结合啤酒还在周晓微手里，李靖阳可以断定自己出幻觉了。
“姐，再给我来一根火腿肠！”
“水够了么？”
“够了，够了，再给我来一根火腿肠。”
售货员慢吞吞地收起暖壶，准备推着小车去五号车厢了。
“姐，再来根火腿肠。”李靖阳看着冒着热气的碗面，很坚定的告诉自己，自己出幻觉了。
“五元。”
“啤酒饮料矿泉水了哦！花生碗面火腿肠！”
李靖阳看着手里的火腿肠和一百元钱傻眼了。第一次碗面的钱就没有给售货员，这次自己掏出钱来，她竟然主动忽视了。
“她不是人！”周晓微颤抖着手指着远去的售货员说。
李靖阳看看周晓微，再看看小桌板上的四碗泡面，有点蒙了。
每一碗泡面都是滚烫，自己手里的火腿肠那厚实的手感做不了假。
周晓微由开始的极度惊恐到淡定又到现在的害怕，简直像是三个不同的人。
哪一个是真实的周晓微？
售货员一直由三号车厢来，到五号车厢去，不见回程？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李靖阳不管瑟瑟发抖的周晓微，他坐在那里把自己醒来的每一件事都想了一遍，甚至每一个细节。
每一件事都那么真实，怎么能确定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是幻觉？
周晓微不停地在地上转着圈，明显想离开这里，但是一个人又不敢走。
“你看见瞎子去哪里了么？”李靖阳觉得自己醒来第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瞎子不见了。
如果是提前下车了，那只能说自己多疑了，如果不是提前下车，那么为什么他不待在这空荡荡的车厢，而要换地方呢？
“瞎子？这车厢里不一直只有咱们俩人么？刚刚我就奇怪，你让我去找谁啊？”周晓微抱着肩膀，后退了一步，她显然觉得李靖阳不太正常了。
“这售货员过去了几次？”
“两次啊！刚才过去，你喊她阿姨，人家没搭理你。这回喊姐，不是给你......”周晓微看到桌板上的四碗泡面突然爆发出非人般的尖叫。
“鬼啊！”
李靖阳赶紧一把拉住往三号车厢跑的周晓微。
“别乱跑！”李靖阳早就注意到了不正常反而更理智些。
周晓微瑟瑟发抖，因为极度紧张，她的嘴唇都发白了。
“别怕，有我呢！”李靖阳拉着周晓微坐下，安慰道。
四碗泡面，几个鸡爪子，一根火腿肠，一袋花生米。
还有两罐啤酒。
李靖阳拿起那两罐还未打开的啤酒彻底懵了，他明明记得周晓微已经打开了，第一罐还冒出了那么多啤酒沫。
周晓微见到李靖阳拿着那罐啤酒端详半天也不说话，赶紧问道：“我这啤酒有问题么？刚才问你喝不喝酒，你直摇头，我就没有给你打开。”
“等一下，你再说一遍？”李靖阳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双眼放光，紧紧地盯着周晓微。
“刚才问你喝不喝酒，你直摇头，我就没有给你打开。”周晓微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她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李靖阳此刻彻底明白了，自己和周晓微在某一个时刻同时进出现了幻觉，俩人所看见的根本就不一样。
但是他没敢和周晓微说，怕再把这娇俏的姑娘吓坏了。
“看来这火车真的灵异啊！不过我想起来了，那个发帖的人说这些东西只是吓人，还没听说有人因为这个受伤或者死亡。”周晓微紧张的握着手里的啤酒罐子说道。
此时对于李靖阳来讲，最让他害怕的已经不是那诡异的售货员，而是他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
此刻的周晓微是真实的么？
这些话可信么？
他无法分辨。
“啤酒饮料矿泉水了哦！花生碗面火腿肠！”
又来？李靖阳那火爆的脾气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看了看，趁手的武器也只有这未开封的啤酒了。
他紧紧地攥着，死死的盯着三号车厢。
周晓微躲在李靖阳的身后，也偷偷地关注着前方的动静。
“我说，你俩让一让！”背后突然来的大嗓门险些把李靖阳吓尿了。
一位穿着白衣服的中年妇女推着手推车，满脸的不耐烦，这次她从五号车厢走了过来。
李靖阳咽了一口唾沫，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姐，来碗泡面！”
“五块！要火腿肠不？”
“要火腿肠！”
“一共十块钱。”中年妇女把碗面和火腿肠递给李靖阳，问道：“还要点别的不？有饮料，鸭脖子，花生，瓜子！”
“能给我加点水不？”李靖阳指着那碗泡面问。
“自己去那里接去，我们的水也是在那接的。”中年妇女指着火车连接处说道。
李靖阳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女售货员，她麻利的点了九十块钱给他。
“姐，问你个问题？”李靖阳把那罐啤酒紧紧地攥在手里，想着一旦不对，就给对方来个水弹。
“有事麻溜的说，这大晚上的，我也得回去休息。”女售货员，整理了下货架，不耐烦的说。
“你们有几个售货员？”
“现在就我自己，原来有一个去年没了！问这个干啥？”售货员眨巴着自己的眼睛问道。
“她是不是长得很特别，眼角眉梢都低垂，像是要哭一样，但是她却长了一个笑脸。”
“哎！这王姐，咋就不安生呢！没事，你们再看到她别搭理她就成！”售货员不再搭理李靖阳推着手推车向三号车厢走去。
“姐，这到底咋回事？”
这里显然有什么事，所以李靖阳三步并做两步，挡住了女售货员的去路。
“小伙子，你让开，吃碗面，回去睡一觉就到家了。”女售货员把手推车向前推了推，示意李靖阳给她让路。
“你说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还能睡着么？”李靖阳不是那种被欺负了还要劝慰自己要忍耐的人。
就算是被鬼欺负了也不可以。
“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你就确定我是正常的？”售货员推着手推车，强行挤开李靖阳向三号车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