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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二十二章


余音未息,冥殿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我还在纳闷老赵怎么没动静呢,随手打开头顶的探灯就往石椁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石椁里空空如也,仨人带那口棺材居然全都不见了!

背上的冷汗立马就冒了出来,我心里一个激灵,撞着胆子后退了两步,轻声喊道,“老赵~高胖子~老赵~徐白脸~”

声音在左右两边的黑暗中飘荡着,没有回应。我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实在不行,我按原路返回总还可以做得到的。但是越想心里就越是紧张,独自在这地下十几米深的墓穴里,周围还是漆黑一片,换谁估计也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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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气,四下打量见那些人俑还在朝我行礼,浑身上下一哆嗦,突然就想起高胖子刚说的尸祭来。我忙跳下石台心说我可不是你们祭拜的死人,该干嘛干嘛去吧。

但是一跳下来就更坏了,走到这些陶俑旁边,总觉得附近好像有人在看着你一样,一个个黑影神态逼人地摆出各种姿势围在你身边,想到高胖子说的里面裹着的都是干尸,心里不禁又是大寒,我顶着一脑门冷汗慢慢地往外走,想先退到墙角喘口气再说,冷不丁地就听见四周霹雳巴拉地像是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我没敢左右看,低着头不管不问地加快了脚步就往外走,但是声音却更加密集了,我忍不住往旁边扫了一眼,只见人俑身上的陶土不知道为什么,都纷纷龟裂开来,有的掉落在地上碎成几块,发出啪啪的声响,就是我刚才听到的声音,我心下大骇,难道这干尸也能尸变不成!

我转过头想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刚直起身扭过脸探灯就照上了一个人俑的脑袋!它头上的泥土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一张干瘪扭曲的脸在外面,暗红色的头颅上五官仿佛融化一样全拧在一起,只剩下两只充满裂纹的眼球要死不活地吊在眼眶里面!‘他’的嘴巴还大张着,舌头如风干了的腊肉一样甩在一旁,整个人弯下腰来像是在冲我鞠躬!

我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就往出跑,一路上不知碰倒了几尊石俑,直跑到耳室旁边的墙壁那儿才坐下来平复剧烈的心跳,我不敢再回头看,只听见噼里啪啦一块块陶土碎裂,干尸在黑暗中渐次倒地的声音。

我靠在墙上,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也无心去擦。把探灯的亮度调低一些,我垂着头坐在暗淡的灯光里,思考着目前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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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胖子他们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陵墓的地宫应该有两层,而他们也绝对是从石椁里掉下去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在整个冥殿灯灭的一瞬间,我脚下的震动也表明了石台上面绝对有机关,或许我应该再到那儿去看看,没准还能发现点什么,不过这也得等到那些陶俑平静了再说。又或者我先按着原路返回,找到那个停放魂轿的房间,顺着我们来时的盗洞爬出去,坐在上面的破面包车里等他们,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想着,不由得心下大定,老子现在进可攻,退可守,还有什么好怕的,抬头看看那边也已经没了什么动静,就拍拍屁股站起来,想要去石台子上再研究研究。刚走出去没两步,就觉得脚底下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我心里咯噔一下,忙拧亮了探灯去看,只见整个房间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地全是我们之前在火堆里见过的那种红色的,类似于小老鼠一样的东西,它们聚集在干尸倒地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蠕动着,远远看去仿佛是干涸的血液一般,我赶紧捂住探灯把光线调到最暗,踮起脚小心翼翼地走近两步,只见这些小老鼠正疯狂地啃噬着地板上残缺不全的干尸,黑暗中轻微的喀喀声让人不禁感到浑身发麻,而被它们掠过的地方,除了比较坚硬的颅骨之外,竟然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从旁边经过,心里暗自祈祷着这帮玩意儿吃饱了可千万别来找我,但是这个钟点,不论是真主如来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似乎都应该睡着了,我的脚刚迈进去,它们就如同潮水一样成片的袭来,三三两两地爬上鞋子,顺着裤角直往上窜,数量之多让人根本来不及往下甩,我一看前后实在是没路走了,心里一发狠也不管浑身上下爬了多少只老鼠,忍着腿上的疼痛,随手取下挂在背包上的工兵铲,左右在地上胡乱划拉着,迈开步子就往台子上面奔,跑到近前猛地纵身一跳,滚上了石台,这才站起来伸胳膊甩腿儿地来回踢踏,把那些蝗虫一样的老鼠全赶下去。

要说这帮孙子的牙口可够好的,我坐在石台上撩开裤腿,发现小腿肚子上的伤口基本都见了血了。解下背包掏出云南白药,我呲牙咧嘴地一边上药一边往台子下面看去,所幸底下的老鼠们拿这半米多高的石台没办法,见我上的这么高也就不再理会,转过头去继续啃它们的干尸了,否则我今儿非歇菜不可。

看着看着自己不禁就有些后怕,不放心地又站起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我突然想起以前玩的那个叫求生之路的RPG游戏,觉得里面的主角也就我这意思了,况且人家那儿还有把枪呢,再瞧我,什么都没有。我苦笑着叹了口气,拎起铲子翻身一跃,跳进了石椁中。我打着探灯在石椁内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左右两侧的石板光滑平整,不像是能隐藏机关的地方,我敲敲脚下,底下也的确是空的,看来我想得没错,高胖子他们应该是掉下去了不会有假,我举起铲子胡乱地朝地上杵,希望刚才那一幕能在我身上重现。但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又跳了出来,撂下铲子,大大咧咧地坐在祭台上琢磨着我是不是该走回头路了。

眼下高胖子他们三个在一块,无论是出去还是继续往下走,无疑都要比三个我管用的多,或许我应该趁早上去,在车里小睡一会儿,没准儿天亮的时候那仨人就能满载着冥器归来,正好也省的到时候让他们再下来找我。

想到这儿自己也觉得挺有道理,就站起身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两壶高纯度酒精,打算先清出条路来。我站在高处,照准了老鼠密集的地方乱泼一气,只留下小半壶当引子,拿火机点着了就往出甩。石台下面顿时火起一处,再看那些红皮老鼠,就跟炸了锅一样来回乱窜,却仍免不了被烧焦的命运,我暗念阿弥陀佛心说这一回就当是在这儿祭神了,紧紧身上的背包,瞅准一个空子就想往出蹦,可刚一抬腿冷不丁地就觉得脚下一软,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猛然间失去了平衡,倒栽葱似地从上面摔了下来,侧身着地,胳膊处一片火辣辣地疼。

回过头来借着火光仔细看,才发现石台侧面突然间多出一个向下延伸的门洞!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许多了,一咬牙一跺脚,连滚带爬地就钻进了洞口,躬着腰仿佛老太太下楼梯一样慢慢摸索着往前走。这里的石阶是斜斜通下去的,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我一路走着,越往里头地方就越宽敞,到最后我甚至可以直起身一步迈出去两三个台阶,于是忍不住越走越快,没多大会儿功夫,地势陡然转平,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石门,出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