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脸猛提一口气，卯足了劲儿还要往前闯，我一看后面没我什么事儿了也举着铲子跟他们并肩站在一处。只见他大喝一声，提着刀冲一只粽子迎面砍去，那东西倒也不避，伸出双爪向前一送，仿佛要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可是刀刃还未到身前，旁边就闪出一张大口去叼徐白脸的手腕，徐白脸右肩一沉，横刀斜往上撩，冷不防门户大开又是一只粽子迎面向他袭来。
我跟老赵有心去解围无奈却被剩下的几只缠住，头顶上的尸魅也在此时落下，多亏高胖子帮忙抵挡却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场面一时间混乱异常，四个人各自为政地拼杀着，手忙脚乱中还要小心提防粽子身上的尸油，
狼狈不堪。开始倒是还能抵挡两下子，但渐渐地就觉得体力不支，双手有些发软，脚下也不禁有几分踉跄，毕竟东奔西跑了大半夜，没吃没喝没睡觉的，能撑到这份上，实属不易，而这些粽子仿佛也看出了我们的疲态，它们放缓了进攻的频率，一点一点蚕食着我们躲避的空间，到最后像是围猎一样把我们围在一处，瞪大了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喳喳直叫，身上的腥气肆无忌惮地飘散着，熏得人眼前发黑，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完了，爷们儿这回算是交代了。”老赵拧着鼻子说，四个人已经被逼到了死角，我身后就是一尊巨大的铜鼎，“不过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俩垫背的，省的见了我那些伙计让他们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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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这会儿已经没有那么多想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今年真是背到了极点，生意没做成一桩不说，今天居然就要死在这儿了。我懵懵懂懂地叹了口气，又不禁被那股尸臭刺激的清醒过来，“妈的，想不到死得这么难看。”我在心里暗自念叨着。
两只粽子试探性地扑了上来，都被徐白脸一前一后给架开，他摇了摇头，突然间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反手握刀刺在自己左臂上，血管被割开，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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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两步，放任着鲜血滴落到地面，肆意蔓延，而那些粽子却惊叫着不断向后退去，像是生怕沾染到地上那一摊不断向外扩散的红色液体一样。唯有那只断了手的尸魅往前凑了凑，趴在地上嗅了几下，喉咙里咕噜着转身又跳开了。
徐白脸步履维艰地向前走着，一直到那个老和尚附近才转回来，我跟老赵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搀住，“走……”徐白脸笑了笑，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
“是得走，”老赵对着徐白脸的左臂一通乱点，又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纱布撒上疮药缠在伤口上，“这他娘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仔细地打了个结，“不过您那血还真管用，以后有机会送我点，没准还能用得上……”
徐白脸接过高胖子递来的水喝了两口，伸伸胳膊示意自己没有大碍，我跟老赵松开他，见徐白脸虽然脚步略显沉重，但也还算稳健，于是也就没再坚持。那几只粽子已经顺着我们来时的路跑远了，只有那个断了手的尸魅还蹲踞在祭室另一角的铜鼎上，不肯离去，徐白脸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眼，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走吧，它不会再跟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有余悸地打量了这个祭室最后一眼，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心里嘟囔一句别疑神疑鬼耸耸肩膀就跟他们往门口走去。不对！我蓦地转过头来猛然一惊！那个老和尚的眼睛，怎么睁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