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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佳人,佳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黎明时刻,热闹了一晚上的秦淮河陷入了宁静。淡淡的雾霭在江面上飘荡着,给这热闹了一晚上的红灯绿酒披上轻纱。远远的看着江边有一个青衫少年站着,望着远方的日出和江水。只见那少年有些单薄的身体不时的咳着,苍白的脸透着病态。望着江面,想起那日里遇到的那美丽女子,笑西风有些失神,心头泛起几丝苦涩。所谓佳人,在水一方,现在却是只能隔江相望。如今这样子却是犹如经年大病的文人士子,怎么不心中凄苦。

原来,那日笑西风被血玉机缘巧合之下救醒。休息了片刻弄清楚了身体的状况就离开了茅屋。他明白一旦天亮之后那帮人绝对会在江岸上搜寻,指不定给找出来被擒拿,怀中的诛心玉也的给人收了去。原本并不看好诛心玉的笑西风此刻却明白这是个宝贝,绝对重要。话说这东西给自己引来杀生之祸,但也是这东西救了自己的性命。让笑西风不得不感叹,这世间还真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他一路顺着江边往东走去。那边不是州府,往来的人少些,而且刚来秦淮的时候笑西风听人讲起,那边是个比较闭塞的小城,想来对方暂时不会寻到那里,他的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弄清楚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办法恢复功力再作打算。这般想着,笑西风顺着东边慢通通的拖着无力的身体走去。整整一上午,笑西风才到达这个叫做景邱城的地方。城市小城,但是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正好适合笑西风隐藏起来养伤。

笑西风装作文人士子混入城中,本来打算到客栈里边的。但是一想客栈一来一往的人多了,容易暴露行迹,索性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城北的一个商人手中买下了一座小院子。多给了几十两银子让那商人对外称是他远方侄子来投奔,打算在这里读书待来年上中都去考取功名。那商人看着这白来的几十两银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自然口中连连称是,一口答应下来。这些事情弄完已然是半下午了,笑西风推辞了那商人送来的一个老妈子仆人,自顾自的收拾起来。自己受了重伤,有个外人在总是不大安全,容易留下蛛丝马迹被那些人寻来。

待收拾停当已然月上梢头,笑西风去酒楼里买了些酒菜,带回来独自一人吃了然后回到卧室。本来虚弱的身体在吃了些酒菜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本来笑西风纵横江湖,功力深厚,哪知道这次遭遇了这种危险,差点丢了性命不说,好不容易逃脱死亡,却是丹田里边一点内力都没有,甚至身上没多少力气,连个普通的码头苦力力气大都没有。

坐在床上,笑西风试着用功,可是往常汹涌澎湃的内力时却是了无踪迹,无论怎么用功都是没有反应,丹田里边依旧空空如也。不甘心的试了几次,笑西风不禁悲叹一声。毫无作用,而且这半天折腾下来,本来吃了点酒菜回复一点点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笑西风大口的喘着气,瘫在床上。

休息了片刻,笑西风已经对短期恢复内力绝望了。

不由的又想起了怀中的诛心玉。这身体是在诛心玉救活自己之后产生的后遗症,说不得在它身上能寻得什么秘密。于是笑西风从怀中掏出这玉来,放在手中慢慢的研究着。

只是片刻,笑西风浑身一僵,整个人不动了,呆呆的望着手掌中的诛心玉,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后则是由不可思议的好奇变成了叹息和苦恼,之后不大一会儿又变成阴晴不定。只见笑西风手中握着这诛心玉,陷入了思索。

刚才发生的一幕已经大大的超出了笑西风的见识。当笑西风打算研究下这诛心玉把它握到手中的时候,以往那些看不懂的条纹,竟然慢慢的在他眼中放大起来。然后飞快的旋转着,笑西风的眼睛和脑海中全是血一样的红色,影影约约还有杀伐之声在他脑海中响起。过了一会,只见眼前的血色退去,那些飞舞的血色条纹居然变成了一个个红色的字,在他眼中缓缓的流淌着。望着那些字,这诡异的一幕,让笑西风的嘴张的大大的,讲不出话来。

他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将那些胡乱的念头甩出脑袋,定下心来,望向那血色文字。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况且身体的这个情况十有八九是这鬼东西弄的,要想找到身体恢复的秘密,还的从这里入手,说不得真能让他找到什么东西。此外,笑西风不由的想到了那个传说,关于藏剑老人的传说。毕竟作为横行一个时代的强悍人物,让少年笑西风多少有些好奇的。

只见那红色字体慢慢的在笑西风眼中流淌,一口气看完笑西风就陷入了沉思。于是之前那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屋子里只有笑西风时而混乱时而平稳的呼吸声和灯油发出的“馝馞”“馝馞”的声音。

看完那些字,笑西风真的不知道是该怎么来形容。

的确,按照那血色字体的上边讲的。这玉,的确是传说中的诛心玉,是藏剑老人留下的。里边讲了些藏剑老人的事情,尤其是那场大战,血玉里边的文字真实的还原了那场大战的情形,让笑西风热血沸腾。只是当笑西风看完这些之后,接下来的文字笑西风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是一篇功法,叫做《天刀藏剑诀》。按照上边的说法,练到极致能够到达武道巅峰。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至少这从藏剑老人手中流传下来的东西有几分可信度的。但是这功法修炼要废掉原来的功法和内功。看到这里,笑西风的心冷下来了,完全的冰冷了。怪不得自己丹田中没有一丝的内力,原来是被废了功法。也不知道这血玉怎么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成了一个废人了?笑西风整个人陷入了死寂。一个江湖人被废了功夫,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伤痛,至少笑西风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思。

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西风眼前一亮。对,还有这个《天刀藏剑双诀》,这篇功法是藏剑留下来的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笑西风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惶惶不安过。

倒不是笑西风忘记了原来的功法。只是他本来是一个乡野孩童,一日里有江湖人在他的村子里大战,整个村子被血洗,只剩下一人。恰巧有一个人路过这里,看到了这样的惨烈情形,于心不忍,于是只有五岁的笑西风被带走,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傅——南极剑仙谢云烟。自从五岁开始谢云烟传授笑西风武功,一直到笑西风十四岁谢云烟仙逝,笑西风讲师傅含泪安葬之后下山,步入江湖,到今天闯出这些名头。原来的功法在谢云烟苦心教导之下,整整用了八年才小城。如今哪里来的八年让他去重新开始?

将这些烦乱的念头压下,笑西风望着眼见的血色文字,细细的看着《天刀藏剑诀》的功法,只是片刻笑西风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和兴奋,口中大呼:“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然后哈哈的笑个不停。

原来机缘巧合之下笑西风正好符合了这功法的修炼要求。这功法要求必须废去内力,但是要保持丹田气海和经脉毫无损伤,此外要将全身经脉打通。这些要求放在平日里的江湖中哪里能实现的了?一般被废去内力的人哪个不是被废去丹田气海?这功法要是能练,只能是那些将全身经脉打通将武道修炼到极点的绝顶高手自己散功,然后去修炼。只是江湖中人,那些能将全身经脉打通的决定高手哪个不是用了多半辈子?一身功夫得来不易,谁有舍得去散去全身功力,去学这个尚不知如何的功法?也没有谁有那么长的岁月去修炼这东西。毕竟那些绝顶高手,又有几个不是白发苍苍?

机缘巧合之下,笑西风被血玉疗伤废去了内力,但是丹田气海没有被废除。也不知怎么弄的,居然让笑西风将全身经脉打通了。按照原来笑西风自己修炼的功法至少要四十岁才能大成,登峰造极,这也是笑西风自身资质绝顶,不然少不得要白发苍苍才能。全身经脉打通笑西风在刚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只是那时候全身内力全无,就算再怎么打通全身经脉也毫无意义,也就变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但是,此刻,这东西却是成了笑西风的福音,笑西风感觉自己重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心情激荡。毕竟从死而复生以及绝地逢生的困境中走来,笑西风真的是大喜大悲。

望着手中的血玉,眼睛中闪过那功法,笑西风觉得这东西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因果一般。败也诛心玉,成也诛心玉。不得不感叹天道无常啊。

将手中的功法看完之后,笑西风原本有些欢喜的心突然有点窒息。这功法居然只有上半部!

功法最后讲到,诛心玉是阴阳两块,只有将两块放在一起才能获得完整的《天刀藏剑诀》,同时将得到藏剑留下的东西。毫无疑问,这是个巨大的宝藏,藏剑老人——横扫整个江湖的绝顶人物。只是,时过境迁,谁知道那剩下的半块诛心玉在哪里?是否存在于世都不知。

笑西风感觉自己就想抱着个金鸡蛋饿死的人。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再抬起头之后,笑西风的脸上布满了坚毅。缓缓的讲到:“既然上天要我笑西风学这东西,将我弄成这般模样,那这《天刀藏剑诀》我就修了吧!”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面对着现在的情形,笑西风只能这么选。只是,同时,这功法在最后提到的,能走到武道巅峰,这才是让笑西风最终决定下来的!

因为他是一个武者,他所追求的正是武道巅峰!

夜里,烛火在晃动,笑西风的声音铿锵作响,沿着夜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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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江心的那巨大画舫,笑西久久无言。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废人,没有能力去面对那美丽女子,但是他有了变强的屏障《天道藏剑诀》。想到这里笑西风摸了摸怀中贴身藏着的诛心玉。

他依然记得那叫做苏潇的女子飞走时给他留下的话“公子若是有意,改日可来那边江心最大的画舫找我便是,我必好生招待。”此刻,他想起了那绝代容颜,只觉得自己依旧无法自拔。“苏潇啊,苏潇,也不知你见到今日的我,这般落魄模样,还会不会发出那好生招待的邀请?此时,我是不配去见你的。但是,将来我一定会去见你,这一日,不会太远!”笑西风喃喃的讲到。

这几日他身体好些了,但是还不能修炼那新的来的功法《天刀藏剑诀》,身体有些乏力。无事之下便来这秦淮河打听,才知道那江心画舫是武林圣地素女宗的,至于那叫做苏潇的女子却是不知是什么人物,想来是宫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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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的画舫在水中飘动,突然走出一人对着中间那个巨大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前轻声道:“小姐,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给你的。”

只听的房间中传出声音“拿进来吧。”

那人将信送进之后退了下去。

屋中人将信打开看了看,然后放在桌上。轻声道;“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然后屋中传来悦耳的笑声。

有清风吹来,将桌上的信吹落,掉在地上。只见写到:

苏姑娘,万分唐突。原想去拜访姑娘,奈何有急事只得离开秦淮。听闻画舫乃素女宗所属,想来姑娘也是素女宗弟子。他日得空,必去拜访姑娘。

笑西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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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歌,素女情

相思苦,离乱人

远远的只见笑西风单薄的身影在晨曦中离去。

此去经年,再会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