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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张天中的大队人马离开梁溪区前往郊区时,岳修文就收到了胡闹传来的消息。他安排老楚带人守在总部门口,不管张天中如何叫阵,先晾他一段时间,弄得他心浮气躁,再上前应战。老楚心中一喜,知道文哥是对症下药,当即答应道:“是,文哥,你放心吧。”

张天中果然再次中计,在铁血盟总部外叫喊了十几分钟,铁血盟还是毫无动静。他暴怒之余,心下又暗暗欢喜,自言自语的道:“胡康和易东这两个懦夫,说什么铁血盟不好对付,张大爷在此叫阵,他们都没人胆敢现身。也罢,活该今日这场大功劳归我姓张的,铁血盟,今日就是你们覆灭之时。”

他扬起长刀,正想指挥手下兄弟大举进攻,老楚带人打开大门,走了出来。看到张天中,老楚嘿嘿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早知道是你,老子就不起床了。随便派个小弟,都能把你收拾了。”

张天中气的怒发冲冠,长刀一指,道:“王八蛋,今天老子不要了你的脑袋,誓不为人。”

老楚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笑道:“这可有点难办,你本身就不是人,这个誓怎么作数?”

张天中二话不说,扬刀奔上,冲着老楚就是一顿乱砍。他手下的兄弟见主将已然动手,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跟铁血盟的帮众斗在一处。老楚虽然不把张天中看在眼里,但也知道此人手上有点真功夫,当下也收起轻敌之心,一板一眼的跟他游斗起来。两人这次交手,跟前几天大不相同。张天中精力充沛,满腔怒火,出招时毫不留情,每一刀都专门砍向老楚的要害部位。老楚对敌经验何等丰富,见张天中刀式精妙,力道雄浑,也不跟他硬碰硬,只闪躲腾挪,偶尔还击几招。

张天中一连数招,把老楚击退两米开外,冷笑道:“臭小子,你的口气不是狂得很么?现在怎么没有还手之力了?”

老楚借机吸了口气,笑道:“老子是长辈,当然要让着你点。不然,你回家哭鼻子,老子怎么跟你爹妈交待?”

张天中两眼冒着怒火,不待分说,又挥刀冲了上去。老楚也被张天中打出了火气,此刻不仅不再跟张天中游斗,反而率先发难,刀刀直奔张天中的脑袋。张天中这才领略到老楚的真实手段,心下暗暗吃惊。但棋逢对手,更是激起了他的争胜之心,他也不管战场之上形势如何,拿出全部手段,跟老楚拼的不分高下。事实上,按照个人实力来说,老楚要胜出一筹,但岳修文带人前往郊区与梁溪区的结合带伏击胡康,总部只剩下老楚和庞建博维持大局,他在争斗之时不得不分心查看战局形势,因此才给了张天中放手一搏的机会。

这里的铁血盟帮众都是七杀堂的弟兄,老楚对他们的本事知之甚详,原本以为他们能占到上风,没想到无极帮众也不含糊,异常彪悍威猛。七杀堂众人奋力拼杀,竟然没占到什么便宜。眼看着手下的兄弟一个个被砍倒,老楚猛然大喝一声,数招迭发,刀锋直奔张天中的脖颈。张天中侧起刀身,试图格挡,哪料到老楚这一招威力十足,张天中的刀背竟被反击回来,震得自己胸腹间一阵闷痛。

老楚也不管张天中境况如何,身子一转,向冲在前头的无极帮帮众攻去。他的长刀本就占了长度的优势,再加上怒气勃发,首当其中的无极帮众哪里抵挡得住,不过两三个回合,就被老楚砍瓜切菜一般,倒了一地。

张天中缓过劲来,呼喝道:“你张爷在这里,别欺软怕硬……”话音未落,老楚长刀挑起地上的一把片刀,径直飞向张天中的胸口。张天中吓了一跳,急忙挥刀击落,跟着纵起身来,砍向老楚的后背。老楚不及回头,长刀探出,反而刺向张天中的小腹。张天中暗叫不妙,这一刀虽能致老楚重伤,自己却也同样要被老楚刺穿肚腹,两下里一比较,反倒是自己吃亏更多。电光火石间,张天中长刀下压,格挡开了老楚同归于尽的一招。

老楚站在原地,转过身来,看着张天中嘿嘿冷笑。张天中纵然心里不服,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真不在自己之下。可是,这番起来,乃是他抗命而为,若不能建功,实在无法跟总部交待。张天中无路可退,只能咬着牙,再次挥刀扑上。老楚此时也意识到,只有先击败张天中,才能腾出手来帮助手下弟兄,当下也不再犹豫,全心全力的催动刀式,招招不离张天中的脑袋。

张天中哪想到眨眼之间均衡之势就被老楚打破,而自己从进攻的一方变成了防守一方。眼见老楚的刀式愈发凌厉,他心里也害怕起来。气势一馁,败象立呈,老楚得理不饶人,一招力劈华山,闪电般向张天中的脑袋砍去。张天中百忙中打了个滚,就地闪开,还没等他站起,老楚又是同一招力劈华山,还是直奔他的脑袋。张天中双臂支起长刀,拼尽全力向上迎去。“咔擦”一声,他的长刀已断为两截。眼见老楚还欲追击,张天中也顾不得自己身份,立马钻进无极帮帮众群里,溜之大吉了。

老楚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带着鲜血,原来用力过猛,把虎口都震裂了。鲜血和汗水混在一处,使得他握住长刀的时候更为紧凑,力道也用的更透彻。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奔入战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无极帮众发起冲击。无极帮众眼见主将败退,心下早已惶惶不安,被老楚斩杀数人后,顿时斗志全无,节节败退。

实际上,就算老楚有万夫莫当之勇,他也无法战胜无极帮数百之众。七杀堂众人已损失三十余人,还剩下五十余众,而张天中带来的无极帮众,无伤无损的还有三百之多。倘若他们一涌而上,即便老楚是天神下凡,也要被乱刀砍死。但战场之上,一切都显得异常奇妙,主将败退,手下的兄弟就莫名其妙的失了斗志,哪怕是成熟至此的无极帮,也同样不例外。

老楚作出一副毫不罢休的姿态装模作样的带人追出几百米外,才停下脚步。心惊胆战的无极帮众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一溜烟的钻进汽车,就此仓皇而逃,别说死者的尸体,就连遗留在战场的伤者都丢下不顾了。老楚回到总部,看着七杀堂不幸战死的兄弟,恨不得立时提着长刀,把无极帮的伤者悉数砍死。他铁青着脸,过了好半晌,才按照岳修文事先的叮嘱,给石玉朴打去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收拾残局。

虽说黑道帮派分子杀人后喊警察出来洗地是影视剧里的桥段,但搁在现实当中,也并非没有,只是具体而言,显得更隐晦一些。接到老楚的电话,石玉朴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欣喜起来。这是铁血盟白白送来的功劳,不要白不要。就算自己不敢将之上报,但无极帮想要领回这些人手,也要给警局送来一笔好处,才能如愿。

铁血盟总部的争战已然结束,而岳修文那边的伏击战才刚刚开始。心急火燎的胡康安排易东守在堂口,自己带着一千余众匆匆忙忙的赶往铁血盟总部。他本以为张天中和铁血盟的主力已打的如火如荼,哪料到己方已然败退,而前来支援的自己,又被岳修文截了个正着。

七杀堂的所有人众都在总部附近迎敌,岳修文带来的只有梅花堂的两百号人手。梅琦华和黎锦辉分别站在岳修文的两边,岳修文则坐在公路中央,面带微笑,看着满脸惊讶的胡康。胡康心存疑惑的四下里看了一眼,没发现公路两旁还有别的人手,当即笑道:“这么晚了,岳先生真是好兴致。不在家里睡觉,却跑到这半路上乘凉。”

岳修文微笑道:“胡兄说的没错,这里地面空旷,确实比较凉爽。”

见岳修文脸上毫无异色,胡康更是惊疑,心知张天中那边大事不妙,否则岳修文哪会轻松自在的坐在这里跟自己闲聊。他心下大急,也不再跟岳修文客套,道:“看来岳先生是特意在此等我的,既然如此,就莫怪兄弟喧宾夺主了。”

胡康不等岳修文答话,左手一挥,手下帮众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梅琦华和黎锦辉指挥着梅花堂的兄弟,纷纷迎上。岳修文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在乎周围的刀光剑影,笑道:“胡兄,要不我们也活动活动筋骨?”

胡康明知自己不是敌手,但公然避战,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只得勉强道:“也好,在下就舍命陪君子。”这两人相斗起来,单从观赏性而言,比之老楚和张天中相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岳修文手上倒还有些手段,可胡康就远远不如了。没走三个回合,胡康被岳修文一拳正中心口,痛的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近旁的无极帮众抢着把胡康扶起,岳修文笑道:“看来今日之战,胜负已分。”

胡康怒不可遏,道:“姓岳的,事关两帮之争,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岳修文微微一笑,正色道:“胜不骄,败不馁,这一直是岳某的座右铭。”

岳修文说的虽是实话,但胡康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加上张天中那里情况不明,他心急如焚,恨不得一口把岳修文咬的稀烂。可意义用事显然于事无补,他必须想一个法子,在短时间击溃铁血盟的人众,跟张天中会合在一处。

直到此时,胡康还是不明白,这场战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觉得稀里糊涂,易东更觉得莫名其妙,虽说这一切是由张天中的鲁莽行事而引发,但怎么就变成了双方的主力会战?然而,事到如今,除了把岳修文的这批人马彻底吃掉,别无他法,想到这里,胡康又兴奋起来。自己手下有一千多人,个个训练有素,反观岳修文这里,只有两百来人,也许用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解决战斗。届时自己挥军南下,直捣铁血盟总部,与张天中联合夹击铁血盟总部的人马。

他想的很完美,只可惜思维跨度有些大,犯了兵家大忌。岳修文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早在他带众人来袭伏击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岳修文带这两百多人,在此阻击胡康千余之众,无异于螳臂当车,但他还是来了。胡康千算万算,又踏进了同一条河流里,把燕城警方给忽略了。他本以为这里是郊区,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哪料到接到老楚电话的石玉朴带着大批警察,刚好经过此地。岳修文一声令下,铁血盟帮众齐齐后撤,纷纷跳上汽车,回转总部。胡康见势不妙,也招呼自己的手下后撤,可警方的车队已绕了个圈,将自己众多人马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