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玉皇宫殿讨法旨通俗之门回故地
话说郑有为别了二师兄,只身飞入那“黑窟窿”之中。
这“黑窟窿”乃是以超高法力“打破”天地秩序之力,形成的一个通道。这个“打破”实际意味是“钻空子”,并非真正打破了天地之力。天地有秩序与规矩。前文也曾提过。这是人力所不能打破的。在这秩序与规矩之下,也蕴藏有生路,并非是天地的残缺漏洞;实乃是天地自行运转的平衡,永恒之法,也是另一种相对的秩序与规矩。如那太极阴阳图,唯有阴阳平衡、中和,才能生生不息的运转下去;若亲阳或亲阴,必会崩溃平衡,渐终消失。
丈阔的通道漆黑一片,郑有为并不能看出那隐藏其中的奥妙;一回头,见身后的通道已慢慢合上,再回过头来,前方通道竟已显出了亮光,隐约可见外面的光景。未及看清,身子已到了外面,身后通道慢慢又合上消无。眼前所见,一片清明之感。
蓝白相间的云路,层层叠叠,高低起伏;望之万里,如山一般点缀在蓝天上。此刻,或该说是“蓝色的地”了吧。头顶,竟还是“蓝天白云”,挂着一轮白亮的太阳。
茫茫云路峰迭起,嶙峋突兀似怪兽。
湖光倒影似曾见,未期一日身临此。
身若剔杂无尘埃,念头清明有自在。
万里长路皆光明,天堂清净神向往。
这里处处都是一片“光明”,没有一丝“黑暗”,与地府的处处阴暗不同,正好对立。一阴一阳,一上一下;若把人间界也算上,正合“三才”之道。以人为本,上者天,下者地。若以宏观之角度观望,三界之势正合太极阴阳图:阴,阳,太极。
郑有为只觉在地府看了那功德簿所产生的失意、阴霾、害怕等情绪都消失不见了。转而成为了前路一片坦途,充满了明亮。似那:豪情万丈途,已在脚下步。
醒醒神,再看别处。
一座天门震四方,万千柔光轻流转。
汉白玉砖通天宫,戈卫金甲烁烁辉。
金砖碧瓦朦胧现,玉桥珠湖转角隐。
神威之气悄流传,煌煌光照天神居。
一座天门牌楼,宽逾千丈,高逾万丈。匾额书“南天门”三个流光大字,两旁分曰:诸天总枢,众生仰望肩担托,广传圣恩;四方分定,造化自然无为道,清净庙堂。
下方列丈高金甲卫士,持戈跨刀,昂首挺立。往里望去,隐约透过缭绕的云气,可见汉白玉雕纹砖一直铺向四处。
“大人!”
郑有为寻声看去,原来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带着六个御前侍卫迎面御云飞来。郑有为心思电转间猜出了来人的名头,不禁觉得有些荒诞。
“太白见过大人。还请大人屈尊随太白往玉皇殿面见吾皇。”太白金星忙得作揖说道。
“见过星君。”郑有为也学着还了礼。只顺口叫了个称呼,心下只顾想着待会儿要见的大师兄会是什么光景,一时也没觉察出这个称呼有何不妥。
“大人多礼了;请随小仙来。”太白金星又作了个揖,带着郑有为进了南天门,直往三十五层天行去。原来此刻已下了早朝了。
“金星!大人!”门下两旁两个披玉甲的仙将作揖道。其他金甲戈卫如雕像般,丝毫未有动作。郑有为看那两仙将之模样,便已猜出了两者是谁。真是天地之造化!他们之长处,是其他修者专修万万年都赶之不及一的;一个能看透人的心,一个能听透人的心,至于那“天上天,地下地”,只要想,没什么不知道的。这话虽然说的大,但也可见他们之独特;是别人万万学之不来的。郑有为学着太白金星做了个揖,又随着他向前行去。
入了南天门,所见果然不同。高逾千丈的建筑物处处皆是,绽放出无尽光芒。脚下云雾缭绕,踏着白玉砖。
仙鹤池中舞,虬龙声远闻。
往来尽仙人,寻道问友忙。
仙云脚下过,香风身旁环。
问是何名乎,世间清净地。
又云:
金甲神人威武巡,群群广袖带风去。
宫殿连群层层摞,仙乐隐闻阵阵妙。
九子稳坐宫脊啸,祥瑞镇门招福至。
恍似梦中天堂景,眨眼似依未转醒。
“这宫殿是朝中领职的各位天神之居;也有喜欢清静的,在天界四方仙山洞天另有居所,每日只来天庭早朝完毕,各领职事归去。这天庭倒也有时冷清得很。”太白金星一面引路,一面对郑有为说道。
“哦。”郑有为点点头,随言又看向四面的宫殿群。除了心里的震撼,他说不上什么。
“按官职大小,从三十二层天一直排下。九重天是各位大帝之居,也有要司殿堂等。要上九重天,还需按礼法规矩从每层天的‘登天梯’上去。”太白金星接着道。示意这便是往登天梯行去。
“不能直接飞上去吗?”郑有为看了看头顶同样的蓝天白云道。
“除非有紧急要事,不然,在天庭是不允许的。”太白金星就像一位老贤者,身上没有什么仙神气质,话中透露出的也如同一位见广了世面的老者。——他就是一位老贤者。除了手中的那杆白杆银络的拂尘,让他看着有些神圣不敢亵渎,他所剩下的,就是一位有大智慧的老贤者。
“天庭之外能直接飞?”一想到南天门外那茫茫云海,郑有为就有种脱缰野马要狂奔的冲动。
“也能上‘天外天’,不过却不能进天庭;进天庭还需从‘四天门’进入。如果有吾皇亲赐的符令,倒也可以免去这些礼法。”
郑有为点点头,忽又笑道:“我一直以为‘四天门’是进入天界必须的门户呢。”
“哪里,却不这样。天界浩瀚无际,当中又有西方极乐世界、北方自由魔土,还有人间界各大教派之祖师占尽名山仙府,传承道统之地;天庭哪能一家独大,行那无德无意之事?”太白金星详尽解说道。没有小看郑有为之意,也没有阿谀奉承之意。
郑有为点点头,心中暗中忖度。原来这样。
“天界又有三小界,乃东方清净庙堂,俗称天堂或天庭;西方极乐世界;北方自由魔土。”太白金星又道。
“那南方呢?”郑有为心中疑惑。
“南方没有小界;倒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太白金星笑道。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那所谓的登天梯处。此梯似是“光”凝成,一阶阶通往上一层天,架立在天庭一层天的正中央。远处望来,并不能发现他的存在。一阶,便能站立千人左右;直通入天,也不知能有多少阶。真个是穷目不能见。
登天梯时倒是有些意思。太白金星拉着郑有为的手腕,一步便是百十个阶梯留在身后。后方六个御前侍卫紧紧地缀在不远处。
看出郑有为的吃惊,太白金星转头笑道:“天虽高,不及人之高。”郑有为闻言恍惚大悟,却又一时难以细明。心思电转间已到了二层天,四方依旧是层层重重的宫殿群落,未及细看,便随太白金星登上了面前的登天梯。便这般,直行了半柱香时间,方上得那九重第三十五层天。此地再无登天梯,也是天庭最高管辖地,往上,便可寻见西方极乐世界与北方自由魔土。要上那三十六层天,只能是飞上去了;不过,法力不够,连‘天与天’的隔层都摸不到,更别说穿过那层隔层。
这三十六层天才算是热闹呢。除了御前侍卫、仙女——倒不见什么金甲神人之类的——便只剩下了大大小小的仙人。一看那相貌装扮,郑有为就想起了那些见过的各色各样的画像、雕像。虽然与眼前所见只有五分神似,但依旧能猜出一二。不禁心中又生起了怪诞之感。一路但凡遇见的、看着两人影儿的,都要过来与太白金星作揖搭话,太白金星也不摆架子,不管见了谁都诚心还礼;还要跟郑有为见礼,郑有为却是受不了,摆架子摆不出来,一还礼弄得人家好似折了寿般的不自在,心中一时左右为难起来。不过倒也开了眼界,大小仙人,听过的没听过的,今个都算是见着了。闲话不多提,太白金星带着郑有为一路到了玉皇殿。未等太白金星禀报,殿内便走出一魁梧披甲大汉。
那大汉,高有一丈,乍一出似泰山迎面撞来。顶着万花鎏金盔,身披三耀绽光辉。——紫金的纹络,日、月、星作三耀,升于胸膛后心,好似那传说中掌管昼夜的怪物——一翻身,便是昼夜交替;暗合天、地、人三才,又寓掌管三界诸天所有兵戈之事。系领红锦藏云金丝披风,缠白虎吞天带,踏着朝天鎏金战靴。黝黑俊俏的脸上泛着血红,狭长的凤目之中似有征战的场景不时闪过,一脸平淡之色。不过郑有为还是能从其脸上读出些柔和与喜悦之意。心中也猜出了这人是谁,便要行礼参拜。
“太白见过戈卿大帝。”太白金星忙见礼。这人倒是好心,暗意提醒郑有为来人的身份。
“金星不必多礼,一路来可有什么趣闻?”戈卿大帝扶起了见礼的太白金星,说道。
“各天宫都安平,未有什么事情生出。”见戈平大帝点点头,又作揖道:“太白先退下了。”
“嗯,金星慢走。”戈平大帝也作揖道。
“师兄。”郑有为见戈平大帝看来,忙见礼。
“哈哈!果真奇才也!”戈平大帝说着拉住了师弟的手腕,打量两下,拉着往殿内走去。
殿内正座上坐着一人,于下两旁又坐有五人。之前似在论道品茶,殿内一阵子茶香,闻之心神宁静。
正座一人,看似四平八稳,则感如虚空一片,又好似清气一团。淡青玉十二琉璃冕旒,同色袍,上演诸天万物变幻莫测之隐景,腰盘苍龙带,踏着青玉紫金纹络靴。相貌如诸天万景尽演其中一般,一时竟不好言说,竟不知甚么话语才能道明这位执掌诸天忘却了多少元会的大帝。只知这位大帝乃是天地初开时的一缕清气所化,经十二万九千六百岁劫才于封神一役后证得“天主”之位;每劫经十二万九千六百次,每次是一个混沌岁月,每个混沌岁月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元会,每元会经十二万九千六百岁月。郑有为自是不知道这些,不过也看出了这位大帝的不凡,隐隐有不敢直视之念头,同样也猜出了这位大帝是何人;与之对视一眼,忙得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玉皇大帝左手下第一把雕龙宝座是空着的,对面右手下第一把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人。戴紫玉雕龙帝冠,面容俊俏威严,有三寸羊须。着一身紫衣芒星闪,似披上了星河做的衣裳;缠一条紫玉带,蹋一双紫底雷霆舞。定是那紫薇大帝!郑有为心里想到。对视一眼,又看向下一人。
左边空着的雕龙宝座下方座坐一人。戴着双龙绞缠黄玉冲天冠,面容俊朗无须,浑身缠绕着一股书香之气。着一身青黄缠墨迹袍,系凤凰对鸣五彩带,蹋朝天靴,右手食指缠着一条吞吐精气的碧玉般的小龙。这人是谁,郑有为一时看不出来,暗暗猜测应为四师兄——勾陈大帝;未及细思,对视一眼,又顺势般地躲避目光,看向这位大帝对着的一人。
这人如一团不可捉摸、变化无常的气;一眼如集世间最美色彩于一身,再一眼,又似抹去星辰的夜空,让人心神不由生出种种低落情绪。头戴蓝玉鲲鹏冠,身穿一袭白袍,白净净,又似有万万图形于上演绎,缠蓝天玉华带,踏蓝天舞白云靴。这人应是浮华大帝,郑有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却不敢下结论;又慌得将目光移向左边最后一人。
这人生得魁梧,虽不似戈平大帝的那样,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严,令人一见便不由心神俱怕。戴玄武临风嘶吼冠,着碧海滔滔覆山袍,系条匹练玄柄剑,踏朝天涌浪靴。这人是那真武大帝。郑有为心里敢肯定。
话虽说得多,其实就是眨眼间的事。一入殿,郑有为下意识地看向那些师兄;几位大帝,也都柔和地望来。毕竟是自家的师弟,当然要拿出一副做兄长的样子。这位师弟胆子有些小,内向……便这顷刻间,在座五位大帝已看出了些许存在的、不存在的问题。
“大师兄,”戈平大帝拉着郑有为站住,摆手介绍,“这是。
“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戈平大帝分别给郑有为示意介绍了。郑有为也都一一参拜过了;也就刚行完礼,那五位师兄便都一阵风似得围了过来。拉着郑有为上下打量,嘴里啧啧称奇,一脸喜悦之色。郑有为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恍惚有种不应该、不现实之感,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傻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六位师兄才各坐回了自己的座上。戈平大帝拉着郑有为坐到了一面,正是玉皇大帝右手边那一列,对面一列空着两尊宝座,想是那阎罗大帝与函韵大帝的。
“真乃绝世之奇才!三系同修不说,竟将三系融合了!”浮华大帝感叹道。
“我等也只是呼吸混沌之气修行,不曾想师弟竟一下子超出我等这么许多。未来之景,了不得呀!”玉皇大帝竟也是一脸感慨之景。
“可谓是:江山容颜易憔悴,一代新人笑旧人!我等还未活,便要被这天地‘视若无睹’了。呵呵呵!”真武大帝调笑道。
“师兄们说笑了,我才刚步入这修行途,日后之成就还是未知数呢。”郑有为有些憨憨地说道。倒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拘束。他的座旁也添了茶具,与几位师兄边谈边饮。这茶乃是三十五层天西王母的昆仑山特有,比那蟠桃也不分上下,另有奇妙。
“将二老接来,倒不如安置在天庭之所,也好了却师弟的牵挂与顾忌。”玉皇大帝说道。
“也是;师弟三系同修,除了修行之必有基础,我们也无什么可指点之处,一切还需师弟自行摸索,倒是一条艰难之途。”紫薇大帝点头道。
“嗯,这是好的。在这三十五层天之处,学些简单的吞吐之法,有那沌极元气滋润,与天地齐寿也不为难。”真武大帝忽地说道。
“如此,谢谢师兄们了。”郑有为起身对几位师兄参拜了一礼,“还请大师兄赐小弟法旨,能尽早见到父母。”
“你们瞧他急得;呵呵呵!”玉皇大帝对众师弟笑道。几位大帝也是或抿嘴含笑,或呵呵大笑。“师弟且坐下,不急不急。”戈平大帝又拉了郑有为坐下。这时玉皇大帝又开口道:“逗留几日再走,在天庭逛逛。”“这,——时常听人说天上一日,地上十年;这要是回去晚了,……”郑有为犹豫下,道。
“师弟糊涂,哪有什么这种说法;三界之时,历来相同,不过是天地之差距大,一来一回便是十数年之期。不急不急。”浮华大帝笑道。
“呵呵呵!也罢,待上来再逛。我等无父无母却难能体会他之心情。”玉皇大帝笑道。原来这些大帝或是天地所生,或是父母早亡,如今除了师傅、同门师兄弟,也就只有那玉皇大帝有个妻室子女,别人均不曾有。
“这样也行,用不了几日。……”另五位大帝相互看着商讨了两句。当下众人没什么意见,又都看向了玉皇大帝。
“郑有为接旨!”玉皇大帝轻喝一声。
“——在!”郑有为咕哝半响,一时竟不知以什么自称好,只好单喊了个“在”字。几位大帝面含笑意,也不作声,倒没有取笑之意。
“朕封你御使一职,前往通俗之地监察巡视!”
“臣遵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有为忙拜倒在地,喊道。心神竟有些迷迷糊糊之感,好似又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玉皇大帝轻轻一拂手,一道紫光飞向郑有为,于其三尺前静静地虚浮着。郑有为忙起身接过,再次谢恩。细想一下,便也明白大师兄之用心——通俗之地事关重大,一些必要的形式还是须过的。有这御使一职,倒也好行事。
当下不再啰嗦,玉皇大帝又嘱咐两句师弟,便由紫薇大帝等人带着郑有为往通俗之门行去,玉皇大帝因各种原因,未能前去相送,其他大帝皆一路随去。
一路出了玉皇宫,又见许多仙人;见了紫薇大帝等人,莫不远远参拜,不敢近前。众大帝也不理会,各招来自己华而不奢的九龙辇,带着郑有为往通俗之门行去。拉辇的乃是一条条的苍龙,修为少说在天境,车辇完全是以源境之材质本境之手段炼制;一件件的装饰全然不是凡品,就如同他们的衣着。通俗之门正在三十五层天之中,未出天庭之界。倒不似那地狱轮回,由三系弟子共同掌管。三十五层天的宫殿倒是要少些许,其实每层天越往上,宫殿便越少;但天庭所占之“疆土”也越广。
行不多时周围便已再无宫殿,茫茫云海一片,与蓝天相间似的点缀,日光之下,光明带着广阔,充斥视野不能尽望!令人的心不由悸动,总想放开了身的去狂奔。
看了许久,郑有为便再也忍不住这种冲动,一展身形从紫薇大帝的车辇跃下,狂奔在那茫茫云海之上。云海之中自有一股托力,就是那所谓的“天”的一种体现;这托力正是那“天”抵住了“地”的引力,所体现的一种“无力”的力。只要不越“天”之范畴,便不会坠落,犹如一团清气游于天上。
五位大帝对视着一笑,并没有什么阻拦之意。
一步十数丈,时而踏着那一触便舞动向四方的云奔行,时而穿行其中“忽视”着从眼旁略向身后的云雾,云气悄悄溜进鼻喉,沉醉在这一切当中。云在随着风飘向远处,恍惚似时光流走,带着往昔……郑有为闭上眼摇摇头,压下那些恍出的铭心的往昔,张口一吐,踏上幻大的飞剑,极速而去。上下左右,随意地纵横。
“御剑直上九万里,穿行云重中,感受风乍寒;徒步奔行老林间,左右腾挪时,体验忘古情。”郑有为的吼声在这光明而广阔的天上云层中传荡,成为了那一时的唯一。五位大帝对视一眼,竟锁了锁眉头。大概是觉察出了什么他们认为不该有的存在吧。
那么一刻,两人的心触碰到了一块……
郑有为尽情地穿行着,五位大帝吊在不远处,没有打扰之意。大概是心累了的缘故,郑有为穿行许久便不想再飞了,心中也少了那种悸动与冲动。恰此时天际出浮现出一大团金灿灿的光,细望之,竟是一支十万为数的军队。想来是那通俗之门所在之地。郑有为心中想着,便也就索然无味地驾着飞剑飞去。
镇守这里的乃是戈平大帝的一员部下,初时不识郑有为,便令手下人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后见五位大帝一起追来,不是多么紧急的样子,便料定此事非可一般,留了七分心,未敢叫手下攻击,只做好了各种应变的准备。
郑有为见前方驻军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便不敢再朝前飞去,对方的修为他看不透,只有隐隐的杀伐之气传来。五位大帝追来,与郑有为一起往那赶去。这时,那将军才安下心来,指使手下慌忙退到远处,一起躬身迎候。他们围着的中间,便是一座石砌的祭坛,上面却什么特殊之物也没有。
到了近前,五位大帝一起下了车辇,带着郑有为徒步上了祭坛。
“来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从哪儿。有法旨开启,省事些。”紫薇大帝看着郑有为说道。
“嗯。”郑有为点点头,应了一声。
“恭迎法旨!用,——你的‘力’催动他。”紫薇大帝轻喝了一声。郑有为果然尊听,恭恭敬敬的捧出法旨,使本源之力催动。那法旨绽放出一道紫芒,顿时在空中出现一道数丈高阔的门户。通体似以紫金打造,折射着不休的光辉,上镌“通俗之门”四个錾金大字,两旁并无桃符。
“嗯;走吧!”紫薇大帝示意了一下。另四位大帝均叮嘱了几句。郑有为点点头,心中竟有些不舍之意,但还是一步迈进了那门户之中。门户瞬间闭合消失。五位大帝互视几眼,又都下了祭坛,驾着九龙辇离去;戈平大帝也只是嘱咐那将领两句,若我师弟回来,你亲自带到我那里。便也随着师兄们一起离去。此间无话,且看郑有为。
四周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回头看时,那门户已悄然闭上了;心又陷入孤寂当中,不禁有些害怕。黑蒙蒙一片的四周,恍惚有种时间错乱之感,也不知究竟行了多久,但总觉这次的通道要比那两次长许多。究竟是“心思电转间”,还是“苦苦熬耐中”,郑有为也不清楚了;反正前方的渐亮乃至大亮,让他再生喜悦,有种两世为人再见天日之感。
瞬间置身与“山明水秀,光明正大”中,一股“俗气”扑面而来,令郑有为心中不由泛起恶心之感。未去细思,偏头一看,竟是那坠落的、梦中时见到的悬崖!郑有为一时也分不清真实与幻觉了。但见四周绿树高山,马路灰尘;虫鸣鸟叫,暖洋洋的日光,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心中的感觉,老在恍惚之中。这么些日子,树竟已经绿到了这个程度!当心中确定这是现实,当想到父母,郑有为泛着眼泪向家飞去。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一道残影在城市的上空掠过,带着怒吼的风声。
毕竟郑有为见到父母没有;且听下回心语痴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