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十年九梦坎坷途幡然醒悟笑天地
话说郑有为经一年地漂泊,做些小本买卖竟也赚了些许钱财。又到中秋之夜,心神再因伤怀沉入梦乡:
又是茫茫混沌,不知终始。唯有一座不知多么高大的石质牌楼耸立在混沌之中,有种种气息于四周缠绕。牌楼之中,究竟是何,有那万千气息交织流淌,并不能看真切。似有种种所欲见之景。匾额之右唯有“恒无”二字彰显,流露出万千玄妙,也呈石质。看那位子,并非只有这二字。
混沌岁月,不知历程终始。
忽有一时,恒无之门中激射出三道光华,悬浮在那片没有一丝混沌的清净地。三团如水球般的光华不停地蠕动着。也不知过了几个混沌岁月,光华水一般地往内涌去,片刻皆无,显出三个人形。混沌为衣,千霞隐隐。
一个老者,眉垂至肩,须发皆白;一个中年,双耳垂肩,螺髻无须;一个少年,眼眉狭长,发至腰间。皆是本境之境界。
画面急转。三者看了身后牌楼上的“恒无”二字,便陷入了悟道之中。面对牌楼自然打坐,呼吸的是那远处摄来的混沌之气。
混沌之中,无岁月流逝之感,恒古未变。
那三者体内忽地散出一圈圈光华,笼罩了全身上下。一者紫,一者金,一者墨。三者对视着一笑,已是“破本入虚”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境界之类的,此刻的心境也是不在意的。笑,是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了收获。
我曰:“鸿钧。”老者淡然地笑道。
我曰:“空寂。”中年说着双手结出个印势。正是而今的“合十印”。
我曰:“幽梦。”少年带着些许傲然而又无拘无束之意。
三者说完,复又大笑数声。一时,远处混沌激荡不休。后而又打坐参悟那玄妙。历经多时,种种玄妙,皆已参悟出一二分了。只见他们各施法力于合掌中化出一个圆球,分呈三色,继而圆球大涨,飞入混沌中,化为了三个“界”;三者又施种种手段,将那界凝固,自身时到界中央打坐参悟。又经许久,悟出了那修心之玄妙,但看三者气质便知。画面一转,三者摄来无数混沌精气,与自身精气神融合,各凝炼成了一件法器=宝:拂尘,禅杖,方天画戟。时用自身精气神锻炼。画面再转:
三者参悟许久,功力未能再有大的精进。苦思何因,久不能得。后而又把各自所悟,化成简短之语,与另外二者道说讲解,终是经过漫长地参悟,悟出了“本源心法”。自此又开始了新功法的参悟。
三者打坐参悟,吞吐元气之时,不知经多久,那呼出的气息竟于前方融合成了一团三色精气。彼时,三者本源心法地修行已有小成。也懂种种玄妙,便顺其自然未多理会。不知多少混沌来了又去,那三色精气竟慢慢长到了径长九丈大小,光华愈发内敛。忽一时,光华如水般往内部涌去,最终渐化成一个提着石斧的人形。正是那盘古氏。
此后画面便是盘古拜师,三者传经讲道之画面。闪电一般地混乱闪过,直至盘古氏听了三师之言往混沌之中悟法开天辟地。
又一转,天地开时不久,那三十六尊生灵还未孕育成之前。三者因长久地吸收恒无之门上的种种气息,竟“破虚入圣”了,连那法宝也因经那气息锻炼,褪下“杂物”,化成了“圣宝”。彼时,混沌翻滚不休,连那恒无之门也在微微震动。有了新收获的三者又自在打坐参悟,直到日后种种。画面皆一闪而过,有那布置星辰大阵之景,有那教化众人之景,有那似与人交战之景;不过都是看不清的。画面终。
一梦醒转,已是夜半。郑有为叹口气,辗转反侧,不由坐起推开了客店的窗户。屋外依旧热闹,月孤明。他本是想躲进深山里且将就一晚的,想想,但又忍着来面对了。总是免不了的伤怀,曾以为已经好了……
月夜孤难眠。
两次梦境,他意识到些什么。最起码他现在的心是很“宏大”的,尽管不时有些伤怀。
清晨,恢复情绪的郑有为,又开始了忙碌地生活。他需要算计倒腾些什么买卖,往哪运,价钱之类的,以及风险有没有,有多大……这些琐碎地事情都需他一个人操心,念恩是不会管这些的。
人生,又在漂泊中。岁月的风在吹,沧桑了他的一切……
本钱多了,自然也做的大了些。不过事实证明,他真不是块做买卖的料。很多次,他连本钱都赚不回。“天灾地祸”之类的意外他是算不到的,见了穷困之人总是忍不住要帮一帮,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下意识地在对以前所犯罪恶的弥补。
匆匆又是一年,他走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乡土民俗,大好河山,同样也遭过恶人欺辱,世俗规则。好的,坏的,都见识了不少。留在他心中最真的,还是那路过一村一庄借宿,吃饭地场景。
没有利益充斥的地方,是最容易见真心的。这是他的些许感悟。
在快到中秋的时候,他竟然路过了南叶城,便顺其自然的留了下来。当年的人,他是在记忆里找不到了,城中地变化也很大。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忏悔地意味。
很自然很渴望的,他朝一个方向走去。当初的路是怎么走的,他原本就没有多少记忆,而今真得是费了不少心神才觉得见到。果然不一样了,他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使法阵毁了方圆一里之地,后来的城主又归建了新的住所,再也找不到了。不过好歹是没人住的,暂且留下几日吧,过了中秋再走,他想。
城中的居民自那日后,大多迁移到了多彩城,南叶城中的人便少得可怜。虽然城主在很致力地建设着,但而今除了少数的士兵,大多都是来往的商人了。
把那些过节用的事物低价卖些给士兵们,郑有为留着点便在那所住屋等待着中秋的到来。把自己关在屋里,时常地发呆。念恩也渐渐消停了下来,这里实在没什么可玩耍的。
故地重游,却已是物是人非了。朦胧的记忆,不知还残留着什么。终究是在随着岁月变化着,怎么也守不住原来的样子。
这里,只能找到淡淡地感觉,记忆还是很残缺的。
中秋这天早晨,凌喻雪竟然来了。来时,郑有为还躺在没有铺盖的床榻上伤神。念恩早已到了外面。
“有为?”失色闯进屋内的凌喻雪有些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啊!”郑有为慌了神地坐了起来。
凌喻雪一笑,很快稳定了情绪。郑有为也慢慢地不再惶恐紧张。
“什么时候来的?”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问。
“刚来两三天。你怎么想到来这了?”他问,还是有些紧张。
“我来过三五回,——都变了,呵呵!”她笑。
二人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又不想这般沉默,忽皆道:“过得还好吗?”一笑,又都偏离了刚刚对视地目光。郑有为想到了那日她与江流子站在一起地场景,刚刚地喜悦又变得感伤起来。
“前些天我见着李涵薇了,又憔悴了几分。”她静静地说。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他低着头没有回话。
“你后悔过吗?”半响,她又问。
郑有为一愣,抬起头看着她,道:“什么?”
“后悔。”她还是意有所指,没有明说。郑有为又低下了头,后悔什么?有什么后悔的?犯下的罪恶,亲人,姬玉兰……都是他时常的痛。悔恨,是有的。是不是她指的,他不知道。
看着他的样子,她快要忍不住心中的伤痛了。
“你怎么一阶修为都没有了?”
“被废了么。”
“没有再修炼吗?”
“没有。”
沉默一阵,凌喻雪再道:“你难道就想这个样子活下去吗?”
“呵呵,还能怎样?”郑有为自嘲地笑道。
“从头开始;我们不想看到你这样!”凌喻雪平静的样子中深藏着关怀。
“我们?不想?”郑有为一呆,轻声念叨着。三年了,这个问题他想过无数次。无数次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选择了沉默。
凌喻雪眼睛有些微红,低下头,又看向了窗外。红日正蒸蒸而上,街道上的士兵们在无精打采地巡逻着,少许平民与商人不知在商量什么买卖,城中的鸟雀都是少的。
郑有为偏着头看着地上,屋内是很压抑的沉默,他极其觉得不舒心,但又不知怎么好。
“我帮你把发须理理吧。”许久,凌喻雪打破沉默,看着郑有为道。
郑有为抬起头,道:“你不急着走吗?”
“呵呵!去哪?”凌喻雪看着他自嘲地笑道。郑有为又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凌喻雪出去打了盆水来。那个木盆大概是她刚买的。郑有为已收拾好下了地。屋内没什么家当,灰尘倒是不少,郑有为从住进来就懒得没去打扫过。
“我来吧,你真懒得可以;你看看这屋子!”凌喻雪说着,伺候起了郑有为。郑有为只讪笑,未语。洗尽后,又帮他把干了的灰白色的头发用红丝线束好,又帮他把那乱哄哄的胡子刮了。此刻已近午时了,念恩摄于凌喻雪淡淡地威势,一直未敢进来。
凌喻雪倒了脏水,又买来一些日常琐碎用物,打扫起了屋内。未使法力,就如同以前那般。郑有为想帮忙,但又实在没什么可帮的,一时只痴痴地看着凌喻雪。
“你九阶修为了?”半响,郑有为问道。
“你能看出来?”凌喻雪心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嗯。”郑有为笑了笑。
凌喻雪未语,又自顾打扫起来,心中不知琢磨什么。郑有为的心神渐渐地沉入当中,不由得恍惚起来。真要是有个这么好的妻子,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已是黄昏。世间各处都似能感到地热闹。城中的商人都已离去,平民皆已归家,就连那些士兵都难得的有了一时的团圆,放松之刻。
郑有为站在窗前盯着残阳发呆,感受着那没有沾染太多俗气的晚风的味道。凌喻雪还在慢慢地打扫着一些不顺眼的事宜,大概是借这避免因无事而沉默的尴尬之景。不久后,终将是停了下来,实在是没什么可打扫的了。
与外面比,屋内却是冷清得很。
“早些休息吧。”凌喻雪走到郑有为身边说道。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轮圆月升中天。
“啊?我睡地上吧。”郑有为回头说道,有些慌。
“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所欲求吗?”凌喻雪调笑道。郑有为一愣,瞬间想到了很多,讪笑一下,未语。
二人便就此躺在了没有铺盖的床榻上,有些许间隔,似永远化不开的天河。
郑有为心神渐昏昏,欲睡未睡的感觉。凌喻雪忽侧过身,搂着郑有为,枕着他的胸,道:“我想通了。”郑有为一惊,看了一眼,未语,右臂轻轻地揽住了她,心神渐归平静。竟又沉沉入梦:
一副浩大的场面。九天之上,混沌深处,一座不知多么高大的牌楼下,一群人在激战。共十一人,郑有为都认得。三圣,七位结义兄弟与凌喻雪。众人究竟有多高法力,他不能看出来。但战况很激烈,八人被三圣压着打,画面急转间,已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虽在梦中,但郑有为依旧看得揪心,又恨自己无半分本事帮他们。画面很快,虽然惨烈,却无结果显示,究竟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所见只有十一个字迹:天地九变,是非真假多虚幻。仿佛是永恒的话题,烙印在虚空不变。战斗的结果揪着郑有为的心,可他却不能再看到,而那十一个字仿佛永久地占据了他的心神,不再离去。
意识很清醒,但感觉很无力,既醒不来又无法去知道渴求的结果而来改变些什么。当他将心神无意中放到那十一个字上时,若有所悟,但又一时摸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地九变,他觉得应该是那接着第一次梦境地最后一变;是非真假多虚幻,他有些糊涂了。结合后句,他又觉得是指全部的九个变。紧接着这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没有自己?难道终就这样慢慢的死去了?他心中发怵,在为自己的“那日”而害怕恐惧着,也在为他们的“那日”而担忧自责着。
便此时,郑有为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原来是摆脱了梦境。
“做噩梦了?”凌喻雪坐起身,看着喘气连连,浑身湿汗的郑有为担忧道。
“啊?没事,没事。”郑有为偏头看了一眼,慌忙道。“睡吧,没事了。”
二人又都躺下。凌喻雪深深地依着郑有为。郑有为不敢闭眼,对揽着的佳人亦没有了感觉,清醒的心神再也不能沉沉睡去,满心思的都是方才的梦。二人皆是久不能眠。
倘若“那日”有我,情景会不会改变?郑有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恍惚的知道有东西在向他暗示什么,但他恨自己笨得竟然猜不透,摸不准。他开始痛恨那所谓的三圣,突然他想到了以后竟然是对立的场景,不由有些害怕。恍惚间他又有些理解了后半句的意思,恍惚一下,他并未有所收获。但他迫使自己的心神拼了命般地解析那后半句的意思。
天地九变,是非真假多虚幻。
他开始有了点收获,朦朦胧胧,不可琢磨。不过他想,或可改变,来源于心中强烈地直觉。右臂不由紧了紧揽着的佳人。
定数之中蕴藏着的莫测变数!
清晨,郑有为从包袱中寻出笔墨,留下:
茫茫人生坎坷路,情至真时心无距。
无期之日问何期,有聚之时珍心聚。
又端详片刻凌喻雪,背上包袱,带着念恩离去。他知道,凌喻雪在“看”,可要他跟佳人说分别,他害怕看她的眼睛。他转身的时候,床榻上的凌喻雪,闭着的眼,流下一滴泪。半响,失声大哭起来,复又半响,起身拿起那张纸追了出去,竟又寻不到了他的身影。
漂泊的旅途,追寻着什么。经那人事的变迁,世俗的种种,复又一载。他的心性渐渐变得平淡起来,并非是以往的麻木。是一种很不踏实的淡泊。经商,不再计较什么亏盈。能以钱财帮助一人,他觉得很有成就感。渐而久之,他觉得自己的心神变得清明起来,前路也愈加清楚。普通的欲望,已经不能使他的心灵蒙尘,世俗的种种,他都一笑而过,无法在他心中留下什么痕迹。于是,他的神智也非以往浑噩,就如那破开混沌,初微的开辟了天地。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
中秋夜,又是一梦:
竟是过往的点滴。继而画面快速一转,只留下了父母的教诲:
要做个好人,不要想着去害别人。最起码人要正,路要正,才能走得远!
不要被世间的种种迷惑了自己,要做一个“大的”人,包容一切,哪怕你是个所谓的平凡的人。
要做一个有用的人,不管做什么行业。最起码是对自己长期有用的!
人哪,跟畜牲不一样,你要能约束自己;不要随着别人指定的潮流走。最起码你应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除了真,什么都是虚假的。不要做名利的奴隶!
不是别人说你是个什么,你就是个什么,你要认清自己!
没有磨难就没有成功,你不站在磨难的头上,你怎么算成功?
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否定你的一切!
在天堂,你要看到脚下的地狱;在地狱,你要看到头顶的天堂。
一旦迷失了自我,你就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奴隶!
时间,能给你带来一切,同样也能带着你的一切。
上天是公平的,付出就会有回报。可能这些回报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没能发现他,亦或是你要的回报高过了你的付出。
人生,就是一场比拼耐心的过程。
人生,就是一场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
人生,看得不是你一时的精彩,而是你一生的风采。
走他人之路,只能止步于他人之身后!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给老子记住:人生,是一场宏大的旅途,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毛绊住你前行地脚步,你也不要太过留恋途中的风景;目光要放得长远,最起码得看到自己的追求!他亦是一场宏大长久地博弈,对手就是你自己!
人生,就一次,怎么挥霍,你自己抉择!
……
一副副画面,带出一句句的话。或严厉,或平和。一下子,所有的记忆都在往出涌。这些,他大多都忘了;有时也不信,您懂那么多大道理,为什么到而今只取得这点成就?不过现在他是痛心的,连成混乱一片的画面与话语,混乱了他的神智。猛地一下坐起,梦醒了。
窗外,明月,微风,热闹……
好几天他的心神都有些昏昏沉沉,一下子竟又懒得什么都不想做了。又过了几天,他才从客店动身。不过又觉得心神有些累,满是感怀。
思量良久终是不想再去漂泊了,便就在城中偏僻之地暂购了一所院落,独居下来。当然,算上念恩的话,就不能如此说了。如今他也是小有资产,不在意这些。不大的一所院落,花费了他近一半的资产。他又带着念恩购买些生活所需之物,便就此定居下来。
如今已是入秋,他越发觉得没事可做,便索性到街上买了些书籍打磨时间,倒也看得如痴如醉。有时也自嘲,到而今这种地步,反倒又做起了这种老本行。
有那儒家的“十三经”,王阳明先生的《传习录》等书;道家的《道德经》、《黄帝阴符经》、《南华真经》、《太平经》、《黄庭经》、《道书十二种》等诸多道教典籍;佛家的《法华经》、《华严经》、《涅槃经》、《圆觉经》、《坛经》等。还有那阴阳家,墨家,兵家,法家,纵横家,农家,名家等诸子百家的著作;此外有那世俗流传的名著文学,也都一一看了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惊异,在这里竟能看到那里的书籍,一想,又伤怀了。
开春之时,他也因闲得无聊,把院中的两块荒田重翻了下土,此外又在院角开辟出一块新田。买了些种子,在节气到来之时,也忙碌了那么几天。闲时,便坐在院中看书,品些粗茶。夏天时又忙着锄了几天的草。住到而今,所剩的钱物也不是很多了。
匆匆又是中秋到,意识到什么,郑有为便早早歇了。果然又是一梦:
梦中并未有画面,一片虚无混沌。不久,显出几个石质字,上面缭绕着万千气息:
人生一世,你为了什么?
郑有为一愣,不禁思考起来。苦思不得,所得亦非真心所愿。未容他多思,字迹忽换:
如有来世,生、死你选择哪门?人、畜你选哪种?
郑有为一看,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生,人”,字迹再换:
给你无尽的名利荣耀,你愿拿什么去换?
郑有为一怔,脑海中似闪过一道霹雳。字迹再变:
如果让你知道日后的每一步路的所有,你还会照着他有选择性地走下去吗?
又变:
给你九世为人的机会,你最珍爱哪一世?
再变:
你愿意做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再变:
一世庸庸碌碌的平安幸福,与一世坎坷崎岖的磨难人生,你选哪一种?
再变:
你怕死吗?
郑有为突然想到了那种枯寂,消无,一切思想,欲望,就连最日常的一个轻微动作都不在,都不能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惶恐。似“那日”就在身前临近,如同邪恶的冥神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未容他有过多感想,再变:
你愿意被人帮助,还是无所求地去帮助别人?
郑有为一连在家里躺了数日,满脑子都是那九个问句,朦朦胧胧,但又挥之不去。有时细想,竟不能答出一个如心所愿的答案。几句话而已,竟然包涵了那么多,越是细想,越觉深奥,越觉害怕。害怕的是,自己竟然一条都没能达到话中所蕴藏的深意的标准。就如同想到死亡的那一刻的害怕,不禁的,他对以往的人生路产生了悔恨,厌恶,有种想要改变的想法。
五六日后,他才渐渐地、暂时地忘掉那些话语;不过,仍旧会不时恍惚过那么一句。
秋天到了,他的生活也已恢复了往日之态,那些话语虽还在时时闪现在脑海,不过已经无法再大幅度地波动他的心神。深秋,他也开始收获院中的果实了。播种时,成活了半数;锄草时,锄死半数的根,而今的收获自然很少,刚刚也够买来的种子之数。杂七杂八,他在院中种了一大堆。那些收获,好似叫他看到了开春时买来的种子。不由自嘲,果然什么也干不成。
冬去春来,又种了些种子,夏天再锄。闲时饮酒,品茶,看书,或意兴来了吟那么几句不着调的诗词,倒是日复一日的清闲。匆匆,中秋又到。这日打早,郑有为忽有心血来潮之感,便知今日可能有些不寻常之事发生。
近响午时,院中忽然飞身落下一女子。粗布简纱的罗裙,盘的灵蛇髻,姿色不错的容颜,负着柄紫色宝剑,似曾相识。郑有为细思一下了然,是那洞中的小女孩。寻仇来了,郑有为有些茫然之感。
“先生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赵玉煦拱手道。原来此城名为玄塔城,与多彩城相邻,距迷仙山也不过数千里之地。这赵玉煦因是为小旭旭买冰糖葫芦,不曾想多彩城竟然卖完了,便一路到了此城,绕经片刻寻那卖糖葫芦的人,恰路这里,看到了郑有为于院中品茶看书。先是觉得相识,后而如遭雷击,知了是谁。
郑有为愕然,不是寻仇?一下子有些摸不准了,忽又觉对方没有恶意,便笑着摇头叹息道:“一场梦哪!”刚又要问“你怎么来了”,忽女子暴怒“果真是你!”说着拔剑杀来。郑有为一惊,下意识去躲避。
赵玉煦因怒极,这一剑反而没有刺着,又忙顺势愤怒地斜劈一剑。郑有为因体质大不如从前,要躲时已经来不及。“噗哧”!自左肩到右肋被划出一道寸许深的口子,啊呀一声,跌倒在地。念恩狼嚎一声扑来。赵玉煦抖手一招青龙吟将其打飞,复又逼向郑有为。念恩倒地哀嚎,一时站都站不起来。郑有为此时倒是不再恐惧,有种就此去偿债的念头。
赵玉煦愤恨地举渐劈下,紫剑缠绕的四灵足以将郑有为劈成粉碎!便此时一声喝骂传来。
“找死!”是位女子的声音。又有一件法宝破空之声传来。郑有为知道,自己解救了,心中也不知是怎样的感觉。赵玉煦被这喝声打断,愣了下神,再要动手,已是迟了,忙使剑护身,抵挡那飞来的法宝。“叮”!赵玉煦被巨力震翻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还未起身,胸口又遭那法宝一记重击,立时头晕眼沉,喘不上气来,复又一口黑血喷出,方有好受。再看那法宝又击来,忙使剑招挡,一下被击出院外,再喷出一口鲜血,便已是强弩之末,难以支撑。
“不要!”郑有为睁眼喊了一声。李涵薇这才收了手,带着赤蛟飞身扑下,大哭起来,复又忙着为夫君疗伤。原来赤蛟也因煅烧尽了青龙经烙印,被函韵丢到万兽林外,按函韵指点,一路往东方奔去。他只被煅烧尽了修炼青龙经之后的烙印与功力,之前的乃是他自己经四百余年地苦修,故此被留了下来。只是未行多久便被几个修者盯上,要活捉了他。虽有四阶功力,奈何敌不过那几个修者轮番地纠缠打斗,眼看岌岌可危之时,李涵薇与玉灵四杰恰巧路过,认出是郑有为的坐骑,便救下。得知赤蛟知道主人所在,便都欣喜地跟了来。李青戈又传信告知了屈氏兄弟,半途众人汇合,在云柳州寻了数日,终于寻到了此地。原来函韵只告知在云柳州,并未多提其他。
赵玉煦乘机驾着飞剑逃走,半途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竟还有心思下去买了数根,方才往迷仙山逃去。
李涵薇一见夫君伤势严重,又欲起身击杀赵玉煦,忽被拉住,一看夫君笑着摇了摇头,便又急切地治疗起他的伤势。六兄弟相继到来,一见八弟伤势,便都要去追杀那凶手。郑有为赶忙都喊住了,示意无事。六兄弟咬牙,未再追去,围成一团查看起了八弟的伤势,又都拿出灵药,施法为其疗伤。
赤蛟因见主人被他们照顾,又见念恩倒地不起,便奔向了念恩身边,看了一下,竟也使本源真火为其疗起了伤。念恩低鸣一声,躺在地上,回头不停地舔着赤蛟。
不多时,郑有为的伤口已经止血,被包扎起来。念恩早已是与赤蛟自顾自地在院中打闹起来。几人自问起来郑有为这几年的状况,又道了些外界的情况。郑有为简单略过自己的事,只道一切都好,又表现出对外界的“新闻”感兴趣,追着问不停。他能感知到,除了屈傲天、李墨溟、李涵薇三人身处九阶,另四兄弟都已是仙境中人了。不过谁也没提这修为的事。
时近黄昏,圆月微微露出半张脸。李金釸招手从远处客店摄来些桌椅,果品,酒食之类的,又丢下数锭银子,众人便在院中落座谈笑起来。倒真有些团圆之意,不过却空着一张大哥之位,终究是那园中之残缺。
郑有为饮了几杯酒,竟沉沉地睡去了,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众人对视一眼,李涵薇起身扶了夫君进屋。六兄弟把那剩余饭菜倒于念恩,把那桌椅之类的又都还了回去,便都在院中就地打坐不提。李涵薇守在夫君身旁,一夜未眠。
又是一梦:
俗世如尘,走马观花一般地闪过。他似乎置身在当中,静静地看着四周涌过的画面中的种种。有种渴望在潜意识里萌发,很安宁的样子。继而画面一转,成了那儿时之景。玩伴,欢笑,哭泣,大人们地喝骂……又揪痛了他的心,睡梦中,竟流下了泪。李涵薇一怔,轻轻地帮他擦拭了。
童年的故乡,是我最真的地方。郑有为梦中恍惚地意识到,不禁那感伤又重了几分,一时不能自拔。
俗世有何?虚欲恶妄。人生何最真?情义!这大概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清晨醒来的郑有为,看眼一旁的李涵薇笑了笑,临下地时,他脑海蹦出五个字:人生情义重!心神一恍惚,竟觉得温暖了些。
此间无话,六兄弟逗留数日,待郑有为伤势好尽,便都离去。独剩李涵薇死活不愿走,便随着夫君过起了平民生活。
因家里又添了一人一兽,特别是赤蛟胃口又是极大,偏偏那些收获又不够生活,郑有为趁着寒冬未到又开始了经商,一日没个闲。李涵薇便在家里做饭,收拾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两兽比儿子都精贵,一天到晚除了捣蛋就是捣蛋,别指望他们能做些什么。
日子过得很平淡,夫妻俩不时因为些小事斗斗嘴。李涵薇要是不讲理,郑有为还真奈何不了。闲言少述,因郑有为不是经商的料,所以赚来的钱刚够生活。但好歹也将就了一年。
又是中秋团圆日,六兄弟齐来。闹腾至半夜,因郑有为醉倒,便都安歇了。
再梦:
地府之景,重现眼前。郑有为惊了一下,后又静静地“观看”起来。画面总是闪得很快。有那上次未见过的场景,很多魂魄对着那刚来的魂魄不停施礼,便有那隐约的“恩感”之力加持到了被施礼的魂魄身上,后又各自离去。也有那没了三魂七魄只剩灵识归来的,或被魂魄们包裹着到了“第一层地狱”分食,或被“恩感”后,独往轮回。也有那分食完其他魂魄而未彻底了结因缘的,又被夜叉叉着从另一条尘路赶出第一层地狱,直接被赶到了黄泉对岸。也有刚被“恩感”过的,又被其他魂魄纠缠着往第一层地狱分食了的。
什么样的都有。总之,因缘不能得到终果,便不能入轮回!画面又转向那六道轮回,六座光门同时显现,郑有为似被分成了六个同入轮回。瞬间到了另一个世间。
一个刚睁眼,腿一软,爬在了冰凉的地上,头顶传来牛哞声,周围是有些喜悦的人们地声音,意识不太灵活。一个落在种子内部,有了一点意识,很快破土而出,发芽了,对世间的感知仍旧只是本能的,比那浑噩强些。一个在玉石中有了意识,继而意识变得很强烈,此后竟能吞吐天地元气,后而化成了天地之灵。一个是化成了一点石,微弱的意识在慢慢消失,周围的“同伴”已经感不到还有什么意识残留了。一个是化成了一点看不到的气,飘上天空,“随波逐流”着,意识也在渐渐消无,有一时被人吸到了体内,再呼出时,意识基本消无。一个是化成了混沌,没有意识的去滋润着万物。
那牛犊子不到一岁因肠胃消化不了饲料夭折了;长成翠绿的草因逢久旱慢慢随着同伴枯死了去;那玉石还未修有所成便被人炼做了法宝;那石陷入了沉睡中,顽强的他竟还存在着,当一朝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竟因风化而慢慢解体;那气的意识竟也昏昏沉沉存在着,忽一时被一修者吸入体内炼化为了元力;那化为混沌的,进入了一株植物的体内,成了植物生长的养分,这也算一种轮回。他们死了又都入了轮回。
原来转世的不是魂魄,而是灵识。灵识不消散,则依有转世之机;灵识消散,一切消散。魂魄乃后天而就,掌智慧,勇气,仁义……魂魄全,则仁义礼智信者皆全。反之如兽,或猛而智等不足,或无勇无智等;人亦有之。
恍惚过了六种生世,心中竟有种沧桑之感。画面再转:
一部石书,上无字迹,有万千气息流转,同那恒无之门一般。石书翻开一页,上书“混沌卷”三字。下是混沌色字体,书写道圣事迹。光芒万丈,郑有为竟不能看清一个字。一连九页竟都是混沌色。再后便是混沌色字迹的佛圣,也是九页;再后是混沌色字迹的魔圣,同为九页。后而是紫、金、墨三色同体的盘古氏,也为九页。后而是三法祖的记载,按大小师兄之序排列,分为紫、金、墨,也足有九页。而后便是三系二代弟子的记载,各有九页。倒不如之前记载的密密麻麻之景。后而石质书页竟翻得无比奇快,诸多石页字迹一闪而逝。
郑有为的意识突然蹦出“道德”二字,若有所悟,睁眼一看,已是次日天明了。众人又欢聚闹腾了五六日,六兄弟便匆匆离去。郑有为也觉得该起身了,“拖家带口”地离开了这呆了两年的地方。游历许久,在一处连绵群山定居下来。
也算是从漂泊到淡泊了吧!
结个茅屋,饮山涧,食野味;开辟荒地,春秋忙,冬夏闲。看万卷书中传真义,品淡饭粗茶苦后甘。悟山水自然造化法,享人世情义真心在。四季流转,忙里偷闲清幽自在。枯荣无常,生死何期当自珍惜。
转眼又是中秋到。六兄弟因不能得知二人所在,是以未曾寻来。便只有这一家子“四口”清静地过这中秋了。除了比平时多些欢乐,也无太多表述之处,至夜半,都已睡去。又是一梦:
混沌至深之处,一座牌楼耸立。正是那恒无之门,也只有他,不过牌楼右下柱有幅同色上联:天地九变,是非真假多虚幻。左边并无。只这一副画面,似恒久不变,变化的也只是牌楼上的万千流转着的气息。直到天明,自然醒来。
“想什么呢?”李涵薇看着夫君问。
“想到一副残缺的桃符。”郑有为伸个懒腰,道。
“什么?”李涵薇透露出几许慵懒之态。
“天地九变,是非真假多虚幻。”郑有为侧身,搂着妻子含笑道。
李涵薇闻言思忖起来,口中念道:“天地人为三才,此应以‘人’为对;天地广无边,比其大者,当为‘心’,所以‘天地’该对‘人心’。九乃数之极,‘一’为始,‘九变’当对‘一颗’;所以说‘天地九变’当对‘人心一颗’”李涵薇一笑,看眼夫君,又道:“‘是非真假多虚幻’,莫不如对个‘爱恨情仇终有时’,怎么样?”
郑有为含笑道:“不错,不错!不过依旧不能尽显其意。”李涵薇故作生气,咬牙切齿道:“哦?那你说说。”
郑有为一笑,道:“人心虽大,但也有心累之时,莫如‘人生’二字诠释得当,自而那‘一颗’也当改为‘一世’;‘爱恨情仇’若放在‘人生’当中,也显小气,我给他换成‘苦辣酸甜’,后三字便直接添为‘莫放弃’!”
“莫放弃?倒不如用‘莫轻言’的好。”李涵薇细品一下,道。
“各有玄妙,但‘放弃’二字,更显人生妙理。当为:天地九变,是非真假多虚幻。人生一世,苦辣酸甜莫放弃。”郑有为笑道,恍惚间看到那恒无之门一震,左边的空白也浮现出字迹来。
“人有三世,即:前世,今世,来世;你这‘一世’也不能尽诠释得当吧?!”李涵薇调笑道。
郑有为一笑,目光一时有些深邃,叹道:“前世若得自在,何会有今世?来世若是美好,何不现在了结了今世?再者说,谁能道清我们现在是‘前世’还是‘今世’,亦或是所谓的‘来世’?”
李涵薇一怔,随后回过神来,道:“那横批是?”
“真我恒无,无是我为。”郑有为笑道。
“什么嘛,韵律一点都不对!你又在这里胡诌,拿我寻开心,不理你了!”李涵薇说着起身穿了衣服,下地做起了营生。郑有为一笑,翻身看向屋顶,恍惚间看到那恒无之门上匾额再显出六个字。
恒无之门下打坐的三圣自在震惊,他们参悟多少混沌岁月都不曾解析的玄妙,竟被一个凡人随口说了出来!一时竟在心中生出了恐惧之感,但又瞬间清除,转身看向了那副桃符。郑有为的梦,他们并不能感知,虽在关注,但一时也得不出些什么。那“天地九变,是非真假多虚幻”是他们参悟出的,便也借此突破到了圣境二阶;而今看了下句与那新增的横批,瞬间大悟,皆突破到了圣境三阶。此间无话。
郑有为陷入了顿悟之中,过往种种皆在心中流过。心性愈加无欲无求,淡泊起来。有人说,这是心境地转变与凝练。我说,这是心思上地升华与博大,就像能在天上飞,绝不会再到地上跑。心思,心无欲了,思想就会提高;思想提高了,心就会慢慢变得无欲。他却是属于中间那种,心思都在一起转变升华。因为荒山野岭远离尘世,他心中少了许多“欲”;因为梦中见识了更高更广的存在,他的思想不再逗留在凡尘的得与失。这不是一时虚浮的心境,因为他有多年的苦难磨练。所谓“悟”,大概就是:想到,说到,做到。
何所求?何所厌?无是我为,真我恒无。
山野中,又是匆匆一年。时有修者路过这里,却不曾停;也不乏打猎采药的平民,进来讨口水喝。郑有为不拘谁来,皆以礼相待,其心真诚坦然。既不如见亲友来访的亲切热情,又非仇人寻来的提防算计。如那枯林观叶落,春暖看花开。当不再随那悲喜时,或是麻木,或是顿悟。
又是一梦:
梦中只有混沌,茫茫无边际,亦不知终始,浑噩一片。就如同那次梦到六道轮回之时,浑浑噩噩不知终始期。之前所有的感悟都在郑有为意识中流过,现在竟又悟深几分玄妙。时间过得快慢,他不知道。漫无边际的混沌中,他在顿悟着。
清晨醒来的李涵薇,搂着夫君,忽觉不对。有一时,她竟然感觉不到夫君地呼吸!大惊之下一查看,夫君的脉搏都似停下了跳动!李涵薇吓哭了娇颜,忙传信玉灵四杰。一日后,六兄弟先后到来。李青戈手搭在郑有为手腕,锁眉查探了一会儿,体内精元力一动,刚到手腕,竟被郑有为身上绽放出的一道混沌之光挡住了。众人心中一个惊惧,后而撤后数步观看。那混沌之光又渐渐转回郑有为体内。
“呼吸虽微弱不可察之,却悠长如黄河之水,想来是陷入了顿悟之中。”李青戈锁着眉头,思忖道。看样子,他也不敢确定。
“睡着也能顿悟?”屈傲天锁眉,看着几兄弟,道。众人未语,气氛愈发严肃,但又无奈。除了把把脉象,他们不能再对郑有为做些什么。无奈,只能等着,不曾想,一等就是一年。期间几位玉灵王也曾来过,一时也无定论,只道,陷入了深层次地顿悟当中,便都走了。六兄弟因有事在身,只能不时前来探望一下。陪伴郑有为的,只有李涵薇与两兽了。两兽也少了欢乐,每日静静地爬在屋外守候。
且说郑有为,诸多感悟在意识中越来越深,闪过的还有过往种种的记忆。像是人生路最后的回顾;但他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忽有一时,心中大悟,所有感悟都能相连贯了,融会贯通,不再是对立之态。好似一个原点,折射出的万千玄妙。那个原点,便是:无,无生有,有归无。真者,无虚也!我者,独此也!
意识之中忽点燃清明,化去了浑噩。亦为,混沌之中,开辟了清净地,彻悟地,自在地……
郑有为忽坐起,闭目结印,开口道:
我说:修身,修性,修心,掌力,掌法,掌德;此谓修行。
我说:
心存天地容万物,思纳宇宙创造化。
宁心静思修己身,三千大道尊真我。
破开浑噩燃清明,无是我为大自在。
道德明心上下分,万物同在是大有。
我说:明我心,齐我形,断我情,舍我欲,我为王,我为霸,我为帝,我为皇,我为圣。
固外,通血,练肌,养精,定内,壮筋,凝骨,育神,成势。
道,德,情,义,仁,知,守,我,真。
在郑有为身边守候的诸人皆一惊,随后一喜,继而再大惊!
正是:
人生坎坷路崎岖,悟知恒无是真我。
虚妄终究烟云散,唯得是真方为真。
毕竟怎样;且听下回心语痴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