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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一十五回风雪夜里血流动欲望迷心祸乱生

话说这郎俊秀听到南魁呼喊,于人群中冷笑一下,对绿魔老祖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领命从人群中飞向了战地。南魁的喝叫声也是引来了众人地一阵观望,那好事者皆不由议论纷纷。

绿魔老祖五人直扑屈啸天,于空中施展法力攻击。只见水刺、火球各色光华满空飞舞,打向了屈啸天。南魁抽身退却,又冲向了项乾。

屈啸天不由恼怒,来的五人皆是臭名昭彰、恶贯满盈之辈。如此心中已然杀意大胜,纵身于空中躲开了那些攻击。乘风一游,瞬间到了一人身后,提着青铜枪刺入了那人后胸,枪势穿透身体仍不停滞,带出一串血花飞散在空中,与雪花乱作了一团。屈啸天再次转换身形,又出现在一位修者的正前方,已然举起的青铜枪轰然劈下;那人向后退去,却不料青铜枪中飞出一道白芒,破开了自身的法宝,身躯一痛失去了知觉。这两人作恶多年,果是遭了报应!

屈傲天见兄长遭围困,心中自是不爽,心神御起“青铜游龙剑”刺杀了过去。飞剑化作一道白中泛青的流光刺向一人;那人使出法宝抵挡,却因境界不够不能发挥出那件法宝的威力,始一碰撞,便心神遭到了重击,口中咳血不已,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身体向下坠去。另两人见此心中惊恐难平,想不到多年修行,碰上几个贵族子弟便都化作了烟云。连个反抗之力都不予人留,是天公向来习惯的偏袒,还是个人迷茫错误的抉择?只是此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却说那俩人见同伴转眼间便死伤过半,不由悲生心间,愤怒、恐惧缠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屈傲天见那人向下坠去,也不留活口。虚空凌飞过去,飞剑在空中反转一下,追刺了去。绿魔老祖俩人救之不及,只能无奈苦恨,却也恶向胆边生。俩人对视一眼展开身形将屈傲天围住,不作言语便打斗起来。

绿魔老祖八阶修为,浑身惨绿,元神已然小成。尺长的指甲恶人心神,身形飘忽不定,只拣在人身后偷袭。另一人六阶修为,使一口赤红双刺飞剑,招招阴险毒辣,不留退路。

屈啸天见此,也不担心其弟,又追上南魁“调戏”了起来。

屈傲天心神御剑,与那同是六阶修为的人斗得正酣,比拼御剑之术。只是那绿魔老祖每逢关键之刻,如臭虫般飞至其身后寻机偷袭,也不知使了件什么厉害法宝,赶走了又回来,令人冷不防的忽觉背后有东西,难安心神。如此反复之下,心中恼怒怎是容易平息的?屈傲天召回飞剑,平定心神口中默念招诀:“煌煌正气兮永存世,求天地神威兮覆妖邪。秉吾身心永不悔兮,荡息风乱清明兮。”手中三尺青锋剑随身形舞动之时,在空中划出几道莫名轨迹。

上天似听到了世人的呼唤,给予了回应。天空未有乌云,明月依旧皓,雪花还似飘。却见一里方圆的空间突然暴动,天地灵气中的雷精气骤然汇集。三息间而已,一条丈长寸粗似匹练一般没有一丝分叉的青雷凝聚成型,于屈傲天头顶散发着雷电独有的威严,随着主人手中飞剑落指时,如箭般飞了出去。绿魔老祖在看见屈傲天召回飞剑舞弄口诀时,便预感不妙远远地躲去了。

屈傲天自是提前感知了,只把雷光锁定另一人,剑指落下去。那人见此,心头大跳,忙把全部家当拿出来挡在身前,自身方才向远处遁去。哪知那六七件法宝未挡片刻,沾了雷光便化作了粉碎,随雪花飘散。法宝碎裂,心神受了牵连,自身于途中一顿,咳血不已。回头看时,雷光已在瞳孔中瞬间放大,惊骇之余做不出反抗,终是化成了一堆飞灰什么也没有留下,伴着雪花,随风远去、消散。

正是:

往日纵欲肆意为,今时祸果齐来寻。

人生本就苦短逝,如今名利尽随去。

此情此景更是吓住了一些远远观望的修者,特别是那些出道不久的毛头小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让人惊畏之余,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果然还是贵族子弟,看那身手,看那风度……自惭啊!

屈傲天见绿魔老祖逃遁了也不去追,扫眼兄长处,见兄长将那南魁耍得拙形百出,只是轻轻一笑,收了飞剑,轻摇玉扇回到项乾身旁笑道:“些许毛贼,烦人得很!”项语燕莞尔一笑,道:“平义君,动起手来真是别有一番姿态!呵呵呵!”屈傲天无奈苦笑。

项乾只是望着远处月光照耀之地不作言语,神色颇为严肃,或是冷淡。屈啸天仍在“调戏”南魁,也不动用法术,只作枪术招式之争,意欲收他为己用。南魁战了一会儿高喊丞相呼救,连喊几声未果,心中早已是怒骂连连,却也只能无奈苦战。自也看出了屈啸天是在耍他,可也无甚办法。

众修者中混战之人已是少了许多,皆在观望这边“大战”。也想一睹日后这大楚朝的几位领头人的风姿。恰此时,天地又是一震,月华大胜方才,雪花更是密集,转眼间地上厚厚一层。天地茫茫一片,雪花的阴柔味道直入鼻喉,令人难得的精神一放松,一阵的舒心。虽有些冷意,然对修者来说这些冷算得了什么?只见修者们纷纷驭起法宝,飞到半空中,四处警惕。

一时间,茫茫大雪中隐约的各色光华流转。似组成了一朵巨大的烟花,静静地绽放在雪夜里。寂静的雪夜里似乎只有那雪花飘落地声音响动,风声也没有。当然远处交战的那两人传来的隐隐碰撞声,除外,他们也似在为这难得的时刻欢庆,或是为雪儿地轻唱伴奏。

郑有为看着雪景,享受着,突然想到凌喻雪名字的含义。心中忽觉很是温暖,对这雪夜添了几分喜爱。凌喻雪于小店中,难以入眠,看着屋外的大雪,心情怎是沉郁可言?轻吟道:“莫道寒冬好,无意恋风景。迢迢千里雪,冰封一寸心。”不知觉间,泪已湿了双颊。心中惆怅言谁明?终究是放不下……

又过一阵儿,时近丑时子时欲过之际。忽,雪已小了许多,小的是如此突然。就像漫天纷飞的雪花,突然被人抽去了大半,让人心中感到极度的不适。月更明,垂下的光照愈发的亮。突然,似从月亮上传来一声青铜兵器的颤鸣声,响彻世间,留在人的心中久久不散。

项乾的心境随着这一声颤鸣,彻底乱作了一团。心跳是那样的快,从来没有过的快。心底深处还有那隐隐的期盼在不住地刺激着他的心神,身上那古老的皇室血统此刻也显示出了它的威严,尊贵,不同于凡的区别。血液肆无忌弹的流动,使得项乾喘息连连,皮肤出现了异常的红。一旁的屈傲天见此,不敢声张只得以秘法呼唤兄长前来照看。一番细察,见无大事,几人心中都稍安了几分,又看向远处混杂在人群中的几位平平淡淡的修者,知是此次神兵无恙,只是一会儿难免要腥风血雨一番,可惜了这良辰美景!南魁见事有不测,慌忙逃了去,不愿在此多留。

雪,依旧下,小了些,慢了些,似不舍离家的孩子,如观赏路途的浪子。

随着颤鸣落下,出现在众人仰头观望双目中的是一件青铜兵器,从月光中缓缓落下,似从月亮上来的。长已过丈,似枪似戟。通体青光闪耀,枪杆上有金色花纹缭绕,从枪尾到枪头,煞是好看!枪头两侧有如戟般的分支,不似戟的月牙状,倒像“鼎”字的两边,直上直下。刃有尺余长,闪耀寒光,竟可以倒映出飘舞的雪花。枪尾是个四棱锥体,三寸之长。果然是把只为杀戮而生的兵器!充满了霸道、凌厉之感。又觉古朴、沧桑如一件艺术品。

谁人见了能不喜?若非还有些摸不准情况,早已冲上前去抢夺在手了。如此神兵,若是发威,威有几何大?众人悸动之余,心中也不禁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霸王枪缓缓垂落,于月光中,在雪花的衬托、相随下,距地面十丈时自主停了下来。缓缓转动,似在享受人们惊叹地眼光,亦或是在打量这个有数千年不曾见过的世间。

此刻只有那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诉说着人们心中的震惊、激动还有那无处不显的欲望!人们心中只如刨心取肉般难受莫名,欲望与现实难能抉择。

远处风雪中静静地走来一男一女,男子威严大气,女子娇若仙子。正是那抚琴女子俩人。男子道:“这就是霸王枪吗?同我族‘四灵兵’也无太大差别!”女子笑道:“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等阶,只可惜先祖未能遂愿,只是立了一教。那霸王倒是厉害!——楚皇朝至今又出了一个九阳之体!”女子话语中颇多感叹,终是欲言又止,转了话锋。俩人静静地走至一旁,看着远处的神兵和那已经开始躁动的人群,露出了一丝丝嘲讽之意。

许多人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纠结,变得躁动起来。心神在那神兵的气息下已然被打得乱七八糟的,心中欲火越烧越旺,难以控制。就连远处空中的郑有为也在心中产生了一股欲望,昏头的欲望。也是他心境不稳,或是根本就没有心境的原因。

皓月垂下的月华渐渐变淡、变薄直至消失。雪却依旧在下,或许是因为许久未到人间转悠,此时生出了几许留恋,不愿这么早地离去。不急不缓,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追着同伴,看看风景,偶尔也调皮地随着风游玩一程。也不管他人在意或不在意的眼光,欣赏与否。只是静静地做着自己,追逐自由,虽然终会归落大地,化作泥水,但毕竟曾经来过,哪怕孤芳自赏,依然是一片追逐自由的雪花……

当众人盯着神兵感叹震惊,竭力控制心中的欲望时,有人在贴着地面缓慢接近。当月华散尽的瞬间,那人已将神兵摄入了手中,此人倒也机智,不作停留御起飞剑就走。众人愣了一下,随后破空的叫骂声响彻夜间,经久不息。上千之人都追了上去,半途中道术、法宝全冲向了那人。惹了上千人暴怒,后果可想而知。那人化作了飞灰,霸王枪被狂暴混乱的各种法术击飞远处。众人慌忙再去抢夺,有幸得到者还未喜上心头,便在后悔绝望中化作了飞灰、碎尸。众人只知道得到了神兵定然可以威慑四方,却忘了谁能在千余名修者的法术、法宝中悠然地离去,纵然是狼狈地离去也可,只要保住性命。

风雪声、法术声、惨叫声纠缠在了一起,谱写出一曲生命离去的哀歌。却没有人在感叹生命的卑微,纵是那不曾前去“凑热闹”的几人也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有足够的资格鄙视他们,因为他们不同于他们!

“看那俩人身着容貌,当是‘玉灵谷’的人。”屈傲天说着示意众人看向了抚琴女子俩人。屈啸天道:“听说出了四个很厉害的后辈,不知此人属哪个?”屈傲天又道:“玉灵谷属魔门正统之一,是在上古时期立的教,虽不比我们皇朝建的早,但那玉灵王之法力也未输于我们老祖!他们出来定不是为了神兵,想是还有其它事要发生?”

一向沉默冷淡的项乾突然道:“你们可能看清此人修为,为何我总对他有淡淡的敌意?”众人闻言望去,果真看了许久都不曾看透,皆在暗惊。屈傲天道:“也不见其展露身手,难以看透,怕也是哪个古老门派出来的吧!”“前日我曾派‘御翎卫’去探查,也是无功而返!”项乾又道。“什么?仙境的御翎卫也看不出来?难道什么也没有探查出来吗?”屈傲天惊道,这可非同小可。仙境与人境之间的差距就是一个已成仙,一个还是凡人之列。俩者之间是天壤之别!几人都是大为吃惊!

见项乾轻轻地摇了摇头,屈啸天道:“如此说来,此人的修为比御翎卫还高!亦或是,身上有厉害法宝遮掩,使人看不清其修为。只是这种法宝如同鸡肋,没人会浪费精神祭炼。”且不说这些人在这里如何猜测,再看那抚琴女子俩人作何言语。

男子开口道:“项乾也来了!为兄一直想会会这个九阳之体,看看倒是有何不同?世间传的如此神秘!”虽不曾见过项乾,但看其穿着便已明晓了几分。女子道:“哥,我们偷偷地出来惹了事,回去肯定又要被关禁闭!何况这个关头,项乾以为你要夺兵,他暗中护卫定要出手的……”“无妨,与他道明便是!”男子打断了女子的话徒步朝项乾走去。女子只好无奈跟随。

四溅的热血,满天的飞灰,凄厉的惨叫,锐减的人群,都惊不醒这些彻底忘记了生死的欲望者们。他们红着眼、他们扬着眉、他们喘息着,他们前一刻欢喜若狂,下一息灰飞烟灭。或死在仇敌如愿以偿的剑下,或死在朋友不能自控的手里。昨夜把酒笑人生的红颜,今日却也在讨伐他。一个小小的法术,葬掉了昨夜顶天立地的男人心中最后一声叹息。或许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无尽的悔恨吧!

雪,还似下,对血腥场面视若无睹,只管玩自己的。月,依旧皓,照在雪花上更增雅致,半轮如若娇妾。人,还在争,你抢我夺抛弃了心中的誓言,忘却了为人的准则。又一人,有幸得了上天的考验,只是回头时,万千法术已然临近。神兵再次被撞飞,此次的力道好似大了许多。

郑有为立身空中嘲笑着那些无知的人们,看着他们“无畏”的行事,心中不住感慨。也不去在意地上抚琴女子俩人要干什么去,只把心神都放在那数千人之中。忽一声惨叫过后,那神兵竟向自己飞来。

郑有为心底深处的不安分被吸引了出来,并没有躲避,待枪近身之际双手猛然伸出,抓住枪杆顺势一个回转身,化解了枪势。远处众人临近,又各自施展法术、法宝攻击郑有为。却见其脚下突然变出一把飞剑,载着他迅速飞向高处躲开了那些攻击。

众修者看见未击中,一愣,心神恢复了几许清明,不似方才混沌。却仍有人连续使法术攻击几次,见郑有为都躲了开。不由心生愤怒,只身冲了过去。使出了连番攻击,直取郑有为。其恨意怎是一般能言明!

郑有为身上衣服暗藏的符阵,此刻自动闪烁,挡住了那些人的攻击,自是无甚大碍。感知霸王枪散发出的气息,霸气、凌厉、威严。心中战意骤然沸腾,也不作防护,脚踏飞剑,手持长枪杀了过去。郑有为越使越觉得心中甚是喜爱,此时一动法力,众人便察觉他是四阶小成修为。

众人见他不动用法术,只靠体表衣服挡下了那些攻击,只道此人衣服是件厉害法宝。修为四阶而已,已经死了不知多少个了!也没人会无聊的去记这些。活着的也都在最后面跟着。此人倒是欲望冲昏了头脑,连生死也忘却了!人们在嘲笑他!剩下的众人又一起冲杀了过去,只是比之前十数人迟了许多。

郑有为见那十数人并不逃避,只作法宝护身,又使起了法术。或御火、或生土、或使木……郑有为心中杀意大胜:

双目微眯射精光,杀气凌霄冲泰斗。

敢作冥王在生世,腥风血雨沐我身。

怎是一般狂妄?怎是一般无情?或说无知!却是一步踏入了坠途,不坠到底难翻身。也是冷血人碰上了冷血人,还看谁更冷血!

远处冲来众人,被这杀气一惊,如冰水浇头寒彻骨髓,皆停下了身形再次观望,不敢轻易抉择。近前的十数人,更是心惊肉跳的,身形不住在颤抖。似这夜更冷了,已施展的法术也被强行打断。一时间反应竟有些迟钝。

郑有为于炼己洞中磨练三月之余,未凝丹时便可力斩七阶妖兽,而今又怎是之前可比?金丹已凝、魔体小成就是佛法也涉足了一二。来者十数名修者,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八阶,又怎会惧之?只作一往无前之势。临近时收了飞剑,脚踏虚空而奔,单手持枪,劈向了一人,那人回过神来,慌忙阻挡。六阶修为而已,怎生抵挡?于空中化作两半带着一声惨叫离开了人世。

郑有为不停,又冲向了一人,只觉此枪更是得心应手愈发喜爱;身后血雨纷纷,两半儿身躯带着残缺的惊恐神色,无声地坠向下方。众人回过神来,皆是一颤,都仍在观望。那股气势,好凶狠!可近前十数人只能强定心神,又使出了法术攻击。

郑有为刺死一人后,法术已经攻到身后。自信衣服防御之力,也不再作抵挡。能闪便闪,不能则硬撑。只是一时间法术满空,郑有为无法冲到那些人近前,自己所学经文虽高,却也没有招式留下,那些三千玉简中也未有言明,自是不会。如今真正战斗起来,方才发觉自己,真似个一无所获。也见那屈傲天使得御雷法术,自是羡慕不已。可是那离骚诀自己也曾看过,未见其有招式言明,心中疑惑。

无奈半天,也只得不住躲避。忽灵光一显,调动丹田真气涌入双臂,通过枪体化作一道丈长紫芒飞了出去。霸王枪一声轻吟,枪体颤动不已,青光大作,上面绣刻金色花纹自主流转不休。

远处项乾,浑身颤抖不已,呼吸声更重,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散发出的威严令身旁三人也是颤抖不已。忽耳中传来一道秘音,听了更是难解,却也在心中有了抉择。

正是:

多少人杰恋名利,苍天略瞥人生逝。

未留功德叫人瞻,道德之路更糊涂。

毕竟这楚大皇子得到了什么秘音,且听下回心语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