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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如守中 (1)


  原典

  天地不仁①,以万物为刍狗②;圣人不仁③,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④乎?虚而不屈⑤,动而愈出。多言数穷⑥,不如守中⑦。

  注释

  ①天地不仁:天地没有意志,也没有仁爱之心。它只是物理的、自然的存在,不具备人类的感情。②刍狗:用刍草扎成的狗,比喻轻贱无用的东西。古代用于祭祀中,当用之时,备受重视,祭祀完毕,随即丢弃。③圣人不仁:圣人效法天地,纯任自然,无所偏爱,不干涉百姓的行为,任其自我生灭。④橐龠(tuóyuè):古代的风箱,多用于冶炼时为炉火鼓风助燃。⑤屈(jué):匮乏。⑥多言数穷:多言,政令繁多。数,通“速”,指政令越是繁多,失败得越快。穷,困难到走投无路。⑦守中:即守冲,持守虚静的意思。

  译文

  天地没有任何偏爱,将万物当做祭坛上用草扎成的狗,让它们自荣自枯;圣人没有任何偏爱,把百姓当做祭坛上用草扎成的狗,让他们自生自灭。天和地之间,大概就像鼓风吹火的风箱吧?它内部空虚,但是永不匮乏;它越鼓动,就越产生更多的风。一个人说话太多,往往使自己走投无路,倒不如保持内心的虚静,将话放在心中。

  名家注解

  河上公:天施地化,不以仁恩,任自然也。天地生万物,人最为贵。天地视之,如刍草狗畜,不责望其报也。圣人爱养万民,不以仁恩,法天地,行自然。圣人视百姓如刍草狗畜,不责望其礼意。

  朱元璋:圣人之心,无不虚而无不实,无不惜而无不弃。所以惜者,常常惜之。所以弃者,常常弃之。是不弃而弃,不惜而惜,故民乐自然矣。

  王 弼:愈为之则愈失之矣。物树其恶,事错其言,不济不言不理,必穷之数也。橐龠而守数中,则无穷尽。弃己任物,则莫不理,若橐龠有意于为声也,则不中以共吹者之求也。

  经典解读:

  所谓“天地不仁”,是指天地是一个物理的、自然的存在,并不具有人类般的理性和感情;万物在天地之间依照自然法则运行,并不像有神论者所想象的那样,以为天地自然法则对某物有所偏爱,或对某物有所嫌弃,其实这只是人类感情的投射作用。

  对这一问题,老子通过生活中的两件事进行了形象的解说。一是人们祭祀时使用的以草扎制而成的狗,祈祷时用它,用完后随手就把它扔掉了。同样,圣人无所偏爱,取法于天地之纯任自然。即圣明的执政者对老百姓也不应有厚有薄,而要平等相待,让他们根据自己的需要安排作息。二是使用的风箱,只要拉动就可以鼓出风来,而且不会竭尽。天地之间好像一个风箱,空虚而不会枯竭,越鼓动风越多。

  老子通过上述两个比喻得出结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说得太多,往往使得自己陷入困境,不如保持虚静不言的状态。老子讲的这个“中”,不同于儒家所讲的中正之道。老子讲的是虚静,而不是儒家所讲的中正、中庸、不偏不倚。

  说得过多,总不会有好的结果,这是老子在本章最后所提出的警告。《淮南子?道应训》用王寿焚书来说明“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王寿负书而行,见徐冯于周。徐冯曰:‘事者应变而动,变生于时,故知时者无常行。书者言之所出也,言出于知者,知者不藏书。’于是王寿焚书而舞之。”

  这段话讲的是:王寿背着书在路上走着,在周碰到了徐冯。徐冯说:“人的行为应随变化而变化,变化产生了时机。所以识时务的人没有固定不变的行为。书只是记载了人的言论,言论当然出自智者,但有智慧的人是不藏书的。”于是王寿就把书全都烧掉了。

  很多时候,真正的道理是无法用言语来传授的,而只能用心去领会,这和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如出一辙,令人深思。说话多了人就会智穷辞穷,不如守住心中想法不说。有时候什么也不说更有力量,因为沉默时让人觉得充满暗示。

  沉默可以丰富言辞的内容,也可以丰富言辞的技巧。所以,维特根斯坦说:“凡是可以说的,就能明白地说;凡是不可以说的,对他就必须沉默。”

  “多言数穷”,一个“穷”字道出了话多之人的窘迫。大部分时候多言是不必要的,多言必多心,多言必多事。只有平时不多言,才能在该多言时多发言。像秉烛夜谈、长亭话别,这些都是可以尽兴说话的时候。但如果平时把话说尽了,该说的时候忽然哑了声,那也是大煞风景的。既然话越多越窘迫,我们又何必多言?!

  处世空明拳:

  沉默是金,寡言是福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一个人话说得太多,往往使自己陷入困境,还不如保持虚静沉默,把话留在心里。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恶语伤人,好谈是非,不但自伤口德、毁人名誉,还容易惹怨成仇,终成祸患。

  所以,为人处世,应当管住一张嘴,掌握说话的时机和分寸。谨言慎语,不出恶言,不论人之短,不谈人之非,方不致结怨于人。

  其实,谨言慎语并非不言不语。言多、言少是相对的,没有定规。正确的讲话态度最好是:应讲则讲,不应讲则保持缄默;应多讲则多讲,不应多讲则少讲;公开批评他人的事切不可做,而圆滑的说话方式也切勿过头。

  虽然言多、言少没有定规,但现实的情况是,话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出现漏洞。而且中国的语言十分丰富,很容易出现歧义,即使你认为自己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别人却不一定和你理解的一样,何况还有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清两朝,文字狱盛行,那些作诗的、写文章的,哪一个人认为他们的诗文有问题呢?可是一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出了天大的问题。

  比如,明朝的时候,有个叫徐一夔的人写道:“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意思是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老天有眼,生下朱元璋这位圣人,救民于水火,为万世开太平。徐一夔先生的本意是为朱元璋歌功颂德,他肯定不会认为这句话有问题。可是,一传到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手里,就有了有问题的解读:什么是“光天之下”?这不是在讽刺朱元璋当过和尚吗?什么叫“为世作则”?“则”与“贼”谐音,这不是在讽刺朱元璋参加过红巾军,做过“贼”吗?经过这样一解读,这位徐一夔先生可谓“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反而被腰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