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吴猛和江致远迅速冲过来,一掌拍开柜灯,看见坐在地上的舒娅,他们齐齐愣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楚杰。
楚杰来到她身前站定,沉默看着她,舒娅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失控尖叫,漂亮的大眼睛中溢满惊恐之色?
默默相对片刻,楚杰在她面前蹲下,拽下她紧捂住嘴的手,因为紧张,掌心已被咬出血痕,他随手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她掌心的血迹,“放心,杀人犯法的事我不会做,把今天晚上看见的,全部忘掉吧,早点回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说完,他站起身从酒柜里拿了几瓶酒,不再看她一眼,径自走上二楼。
舒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呆坐着,酒吧的伙计们相继离去,等她回过神,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四处干干净净,冷泠清清。
犹豫了一会儿,舒娅沿着阶梯慢慢走上二楼,楚杰的房间里没有亮灯,这一晚的月色特别好,透过落地玻璃窗静静照得一室明亮,楚杰躺在窗前的摇摇椅上,手中拿一瓶酒正大口大口的喝着,脚下已经横七坚八躺了好几个空酒瓶。
“杰哥,”舒娅挨着摇椅,席地而坐,“我爸爸是舒恒。”
楚杰“嗯”了一声,并没一丝意外,也没有任何疑问,显然,他知道舒桓这个人,也知道舒娅和舒恒的关系。
“所以,无论你们是什么身份,做了什么事,我不可能接受不了,让我留下吧,杰哥,我不会过问你们的事,更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楚杰无所谓,“随你便。”举起酒瓶又要灌酒。
舒娅一把抓住酒瓶,“别再喝了,杰哥。”
楚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喝得有点过头了,舒娅看见他眼中有些湿意,“我叫楚杰,被拐那年,刚满四岁,中间转手好几次,逃跑无数次,每次被抓回去后,都免不了一场毒打,占了好皮相的优势,他们指望把我卖个好价钱,总算没有把我给打残。越是长大,小时候的事情就忘得越多,我怕总有一天会忘记了自己是谁,就每天对自己说,我是楚杰,我爸爸是楚平安,妈妈是张秋云,到最后,我果然忘记了自己的家乡,忘记了亲人的样子,能记得的只有这三个名字。”
温热的水珠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背上,楚杰熏熏然睁大醉眼,朦胧间,看见舒娅脸上泪痕交错,“傻瓜,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他伸手,结有薄茧的手指擦过她光洁柔嫩的脸庞,“和许多被拐走的小孩比起来,我已经很幸运,七岁那年,落到一个专门以控制小孩来犯罪的团伙手中,阿猛、小江还有阿平几个都是当年和我一起的同伴。我们那一群孩子中,老实一点的,被生生弄残,专用于乞求;机灵一点的,经过训练,专用于替他们偷抢骗;每一天,如果我们弄来的****不到要求,他们就会变着法子来折磨我们,那样的日子——”他咬了咬牙,眼中的痛恨厌恶不可自抑,“连流浪狗都不如!”
“后来呢?”舒娅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