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蔡九病危的消息,蔡文涛扔下报纸就往门口冲,早有防备的舒娅先他一步堵在了门前:“你现在不能出去。”
蔡文涛眉头紧拧,“让开!”
“你冷静点,好不好?”舒娅耐心劝解,“九叔病危的消息还不一定是真的呢,万一是用来引诱你现身的假消息呢,你这样子冒冒然出去,不就正好给人送上门?”
“你也知道说万一,那万一是真的呢,我就连我爸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蔡文涛不耐烦伸手想要拔开舒娅,“你让开!”
见他实在不可理喻,舒娅气急,狠狠一脚踹上他的膝盖,正好踹中他的其中一处伤口,蔡文涛痛得跪落在地上,舒娅顺势往他头顶敲了两下,“你是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给踢了,明知道外面有人盯稍,出了这个门,别说见九叔最后一面,只怕你自己走得比九叔还早,既然这么急着去送死,当初就别让我救你呀,我千辛万苦把你一个大男人给拖进门,还得心惊胆战通宵伺候你,我容易么?你以为到了现在,你的命还你一个人的命吗,想一想九叔,再想一想阿敏,你对得起谁呀?”
蔡文涛捧着脑袋坐地上,一声不吭,任由舒娅数落,等她终于停下了,他闷闷的说一句:“是被驴给捶了。”
“嗯?”舒娅一时没听明白。
“我的脑袋刚才被驴给捶了两下。”蔡文涛补充说明。
舒娅愤愤瞪他一眼,却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应该是冷静下来了。
蔡文涛往后一倒,整个人躺在了地板上,双手垫住脑后,定定对着天花板出神半晌,突然苦笑一下,喃喃低语:“自作孽,不可活。”
有眼晴的人都看得出来,蔡家三个孩子中,蔡九最偏爱蔡文涛,当年,明知道蔡文涛的能力不如蔡隽峰,却仍选择让蔡文涛与舒娅订婚,实际上已经指定了蔡文涛为家业继承人,如果不是伤心失望到了极点,蔡九绝不至于宣布脱离父子关系,也许,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对于蔡文涛这种重色轻老爹的行为,舒娅强烈鄙视,“你现在才明白呀,太晚了!”斜睨一眼,见他双目赤红,带刺的话终究不忍心再说出口,“到了这个地步,你急也急不来,这样吧,我先去医院看望九叔,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如果九叔真、真的快不行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和他见上最后一面。”
蔡文涛的视线从天花板慢慢移到舒娅脸上,目光空洞,眼底仿佛一片荒芜,看不到一丝生机。
“你怎么了?”舒娅心底发毛。
蔡文涛闭了闭眼,艰涩一笑,“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很没有用。”
“那倒是,”舒娅本能的表示赞同,忽又心生警惕,“你该不会万念倶灰,想一死了之吧?”
蔡文涛轻扯一下嘴角,“不会,只是觉得很累了。”
舒娅抱臂倚靠在门上,低头看蔡文涛,他双眼微微闭合,眼角渗出一抹泪痕。“喛——”她用脚尖碰一碰他,“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最讨厌你哪一点?”
蔡文涛睁开眼看向舒娅。
“你和你妈有一个共同的毛病 ,就是把自己太当人,把别人太不当人,所以,现在发觉别人也可以把你们不当人的时候,就受不了啦。”
蔡文涛张了张口,却无从反驳。
“不想当孬种的话,就给我好好活着。”扔下一句话,舒娅不再理他,自顾自的走进了卧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