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企业和楚杰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面无表情开着车的叶青松突然出声。
舒娅用力擦拭掌心的汗水,“楚杰,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的来历背景没有人清楚,只知道他曾经被称为天才少年,十三岁考入名牌大学,十六岁出国攻读硕士学位,归国后,一度在九叔手下做事,只不过半年光景,就独立门户了,事业发展很迅猛,早在三年前,财势地位已足够与蔡氏并驾齐驱,九叔说过这样一句话,楚杰肯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无非是敬他老前辈罢了,而绝不是因为势不如人。”
舒娅自嘲的弯了弯唇角,“我居然以为他只是一个小酒吧的老板,想不承认自己傻都不行。”
“酒吧只是楚杰一时兴起玩票而已,没事给自己找点乐趣,算不上什么正经产业,早在几年前就结业了,阿娅——”叶青松话语里透着关切,“这个人水太深,不适合你。”
舒娅分辩不出这份关切里而有几分真几分假,侧过头看着他,神情颇为困惑。
“怎么了?”叶青松被她看得不自在。
舒娅莫明一笑,转眸望向窗外滚滚车流。
在特护病房里第一眼看见蔡太太时,舒娅差点误以为她是照顾蔡九的护工,记忆中的蔡太太高贵优雅,因为保养得体,年届五十岁的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要年轻十岁,而眼前却是一位头发斑白、面容憔悴的老妪,舒娅实在无法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相较于舒娅的吃惊,蔡太太则反应平淡,仅是在舒娅进入病房的那一刻,她抬头看了一眼,便一声不吭的继续给蔡九按摩腿部肌肉。
当舒娅还是蔡文涛的未婚妻时,蔡太太对这个准儿媳相当的不满意,每次见到她,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隐隐还带有一丝蔑视;而舒娅并不是一个性格绵软温顺的人,抱着一种“你看不起,我还不想甩你”的心态,从不与这位未来婆婆亲近;因此,两人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昔日情份,一时间,舒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蔡九形销骸立,灰白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生气,曾经也算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而现在只能依靠输入营养液来维持微弱的生命。望着他,舒娅心中酸楚,拿起棉签放在水杯中浸湿,轻柔的替蔡九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一股泪意毫无征兆的突然涌入眼眶。
侧过头,舒娅悄悄用指尖拭一下眼角,“婶婶,您有没有考虑过送九叔去国外医治,我继父在医学界颇有一点人脉,或许能帮忙联系一位好的医学专家。”
蔡太太正给蔡九按摩的手停顿下来,静默片刻,淡淡说:“不用了,蔡隽峰并不希望他父亲离开这间病房。”
舒娅猛然想起蔡文涛的一句话:你以为蔡隽峰会让我爸有清醒过来的机会吗?以蔡家的人脉与财势,如果蔡隽峰有心,早就可以送蔡九出国医治,而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理由只有一个:他并不希望自己父亲有清醒的那一天。舒娅怅惘,感情上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却又不知该怎样解释蔡隽峰的所作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