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枫听林心儿细说从头,对林之骥的忠义气节也是敬佩不已。又想蛮清的军队究竟利害到什么地步,以后有机会倒是想去试试看。
两人在火堆前相对而坐,又闲聊了一会儿,火光映得林心儿的脸蛋宛如红霞扑面,显得十分娇美。
渐渐地她有些困倦了,靠在一棵树上,以手支额,闭目打盹。
凌寒枫怕她着凉,脱下外面长衣,轻轻给她披在身上。
他自己却盘膝打坐,继续修炼化真诀。自从他练气第三层圆满之后,就显得进境迟缓,离第四层简直就是遥遥无期。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林心儿忽地醒来,感到身上有一件长衣,上面还有男子的味道,心中一怔。又见凌寒枫盘膝坐在一旁,这件长衣显然就是他的,想必是他怕夜里风凉,因此将衣服给自己御寒。心中感动,看着凌寒枫闭目打坐的样子,不由得痴了。
正在芳心如醉,忽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远远地就叫道:“大小姐,不好了,昨天我们的人押送车云峰进城,没想到被人劫走了,还杀了咱们的人!”
林心儿心头一惊,急忙站起身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凌寒枫也收功站起,脸色也非常不好,向林子外面看去。
却见一个义勇走了进来,抱拳说道:“大小姐,昨天押送车云峰去破虏军大营的人,有三人被杀。还有一个弟兄受了重伤。他只说了一句:是吾家山寨的人做的,就伤重而死。车云峰那个奸贼也被人劫走了。”
林心儿柳眉倒竖,怒道:“又是吾家山寨!上次偷袭沐将军大营的,就是吾家山的死士!没想到他们不甘心失败,又劫走车云峰。我这就回山庄去,请庄主遍请滇中武林同道,一同讨伐吾家山寨!”
凌寒枫却皱起眉头,说道:“心儿姑娘,你先回忠义山庄。我去追那些吾氏余党,车云峰被我断了手脚经脉,行动不便,这些人带着他,一夜之间,想必也走不了多远。待我追上他们,尽数斩除,以绝后患。”
“可是,吾家山寨人多势众,凌兄你孤身一人,又不熟悉道路,只怕有失。”林心儿担心道。
“不行,车云峰见到了我拔除凝血毒针的手段,师门严训,不得让外人见到本派驱毒手法。若是被奸恶之徒见了,务必斩草除根,不得延误。”凌寒枫恨声说道。
他也没想到车云峰竟会被人劫走,不然的话,当时他就结果了这厮。
林心儿见凌寒枫决心已下,知道无法劝阻,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凌兄答应带我同去。吾家山寨所在极是隐秘,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何处。”
“大小姐,你不能去啊!你要去了,我们无法向庄主交待!”那义勇急道。
林心儿摇了摇头,说道:“凌少侠武功高强,我们此去并无危险。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吾家山寨。你回去向庄主照实说就是了。”
凌寒枫心想确实需要一个人指点道路,他对吾家山寨也不是如何看重,心想一个土司能有多大实力,无非兵多将广而已,这些兵力却挡不住自己的脚步。至于保护林心儿的周全,更是不在话下。
于是凌寒枫和林心儿准备了一下行装,骑了两匹马,离开王家村,向武定方向疾驰而去。
吾家山就在武定县附近,离昆城不足百里,但山多路险,就算是骑着骏马疾奔,却也跑不甚快。
只不过那些吾氏余党带着不能动弹的车云峰,无论是骑马乘车,肯定也跑不过两人轻装快骑。
两人一路疾驰,直到马力不足,这才停了下来,却已是将到中午。
在一个小村子的道口,找了一个路边摆摊的地方,一边买些东西来吃,一边问起车云峰等人的行踪。
摆摊的是一对老夫妇,卖些米线、粑粑之类的小吃,倒是有问必答。果然在半个时辰之前,有十来个人路过,还要了些粑粑、茶水,这伙人都骑着马,却围着一辆马车。车里躺着一个人,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
凌寒枫听了,暗暗点头,心想这九九不离十了。（为啥是九九而不是哪啥,因为写了也会变得木有。）这队人马当中,躺在车上的必是车云峰无疑。
他们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如果快马加鞭去追的话,也许不用两个时辰就能追上。总之最好在这伙人进入吾家山之前追到,杀起来也容易得多。
他向林心儿看了一眼,道:“我们吃完米线,喝点水就走。心儿,你若是累了,不如在后面慢慢跟来?”
林心儿头戴斗笠,面纱罩面,以防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来。她摇了摇头:“我不累,前面山多路绕,要是迷了路,只怕反倒耽误了时机。”
凌寒枫点了点头,歉然道:“心儿,辛苦你了。”
林心儿声音怔怔地看着凌寒枫,柔声道:“你这样怜惜我,又让我情何以堪?”
凌寒枫啊了一声,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他还只是一个懵懂少年,虽然隐约知好色而慕少艾,却也不知该当如何面对一个妙龄女子。
林心儿看着他呆滞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低声嗔道:“傻瓜,发什么呆,吃完东西快走!”
两人很快就又再上马,快马加鞭地赶起路来。
两个时辰之后,已到一座小城附近。不过林心儿显然没有进城的意思,而是绕城而走,向离城不远的一座大山策马前行。
“前面就是狮子山了,吾家山寨就在狮山里面。”林心儿说道。
凌寒枫远远看去,点头道:“果然像一头睡狮!”
狮子山位于武定县城以西,因山形象一头伏卧的雄狮因而得名。山势由南向北缓缓斜下,山顶四周是陡峭的悬崖,从正面观赏山势,十分雄伟。
但景色虽好,凌寒枫却无心欣赏,他暗自焦急,心想怎么还没见到那伙人的踪影。如果让他们上了山,吾家山寨肯定会有接应,这样一来,说不定生出别的什么变数来。
想到这里,他又催马向前疾驰。这还是林心儿知道要跑远路,因此选了两匹好马。要不然的话,普通马匹说不定都累死了。
忽然,前面一处林子,可以看见一辆马车匆匆前行。有五六个骑马的蛮兵在旁护卫,显然就是劫走车云峰的那伙吾氏余党了。
凌寒枫大喜,心道总算是追上了,这下当真省了不少麻烦。于是策马上前,喝道:“留下那辆马车,饶你们不死!”
他虽然只是一个少年,说话语气也略显稚嫩,但这么一喝,倒也英气勃勃。
那伙蛮兵听了,却只是催着马车向前快走,并不理会他的呼喝。
凌寒枫大怒,他在出发之前,就向忠义山庄的义勇们搜罗了不少飞镖、铁蒺藜之类的暗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一面策马扬鞭,一面挥手掷出飞镖、铁蒺藜,只是嗖嗖几声强劲之极的啸声,那几个蛮兵就惨叫着尽数落马。
那一辆马车上面坐着一个车夫,见势不妙,大叫一声,跳下马车就往林子里钻!
凌寒枫既然出手,就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人,他只是一弹指,铁蒺藜飞去,那人脑后正着,扑地倒了。
这时候林心儿也随后赶到,见凌寒枫杀起这些蛮兵来,简直比杀鸡还简单,不禁惊喜之极。
凌寒枫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那辆马车之前,怒道:“为了你这贼厮鸟,小爷我赶了半天的路。你自己想好了,要怎么死?”
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车厢的布帘。往里一看,不禁脸色一变,道:“这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