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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文曲星智取牤牛将 吕都尉烧烤思相好


和平时期,一千兵马出征,可谓兴师动众。一路之上,兵士们议论“此次剿匪怎么不见都尉,却由州府大人亲自挂帅?”“州府大人挂厢军正印职,本来就是益州兵马总司令!几次征剿劫镖岭失败,知府大人固然亲自挂帅喽!”“宋大人只带了一张弓,木有其它兵器?”“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过‘后羿射日’么,十八般兵器里,弓箭最厉害——”

宋希臣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午饭前到劫镖岭,兵士们健步如飞,上气不接下气,少了言语。

在劫镖岭外一里,人马安营扎寨,宋希臣坐中军宝帐,吩咐二百人沿劫镖岭方向布防,其余人马,埋锅造饭,休整半个时辰。

官军这边吃饭休息,劫镖岭上王员外找来孙儿王宝宝,商议对策,员外道:“宝儿,知州大人亲自领兵来打,不可轻举妄动,待吕都尉回来,连同物品归还了,让他下山了事。”

王宝宝道:“爷爷尽管放心,他们要是敢动手,我碎了他们吃粥的家伙!”

眼看午饭过了半个时辰,吕都尉还不回来,喽啰兵又来禀报:“官军山下喊话,要攻上山来——”老员外穿戴整齐,携王宝宝带着百十号喽啰,朝山下而来。山下一哨人马,雁别式排开,军衣号坎旗帜鲜明,军卒个顶个儿的壮小伙,为首一员战将,却是十分的稀松。

宋希臣看对面十几个人各持刀枪棍棒,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小的小,老的老,还有一头长毛牛。唯独老者赤手空拳,锦衣鹤氅,头戴方巾,牦牛背上端坐一黑脸小伙,一条腿盘着,一条腿垂着,光着大脚丫子,趾甲盖里翻着泥,两只大锤挂在牛脖子上。宋希臣一见对面,扑哧一笑,其实,对面的看着宋希臣,陀螺脸,鹰钩鼻,一付盔甲穿在身上像一双小脚趿拉着一双大拖鞋,也觉得蛮好玩的。王宝宝对爷爷说:“他就是那个吃粥的么?——”

老员外训斥道:“休得无理,是知州——”

有一军士,冲着老员外高声叫喊:“见了知州大人,尔等还不快快跪下——”员外一听,急忙上前两步,撩衣襟倒头便跪。

王宝宝一旁怨道:“跪他干吗?”员外叫王宝宝下来施礼,王宝宝一动不动,老员外也拗不过他。

宋希臣见老员外躬身施礼,胸中的战火熄灭了一半儿,说道:“王老员外请起,本府此次亲来,只因被俘边关将士,望老员外放人,归还两箱物品,本府绝不追究。”

王老员外回复道:“大人请放宽心,箱子未动分毫,吕都尉上午出去打猎,一直未归,等他回山寨,下山来见大人。”

宋希臣道:“如此甚好。”说完,望着王宝宝,问员外:“这位小将军可是您的孙儿,绰号金锤小太子的王宝宝?”

不等员外回话,王宝宝在牛背上晃着身子,咧嘴嚷道:“一个吃粥的也知道我?”

宋希臣道:“金锤小太子,锤震四川,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本府武艺不精,想领教一二,如何?”

王宝宝说:“你要怎么比试?”

宋希臣道:“本府有一条件,若小将军输了,可否离开劫镖岭从军,保家卫国?”

王宝宝两腮鼓鼓,说道:“你真啰嗦,若是胜得了我,依你便是——”

这边军士中有人劝宋希臣:“大人,这黑厮坐骑似牛似马,兵器如锤似碾,您别惹他了,咱们回吧!”军士们心说,那老头答应放人还物,有了台阶下了就行了,连边关都尉不是这厮对手,知州大人要是输了,或是伤了,如何是好。

宋希臣不顾军士们劝说,只道本府心中有数,对王宝宝说道:“闻小将军神力,本府练得一手好箭法,小将军若能把锤抛得树高,本府一箭可中锤把。”

王宝宝看宋希臣身上马上只有一副雕弓,走兽壶一排雕翎箭,并无其它兵器,便信了。王宝宝叫道:“我也不欺负你,我先扔一锤——”

宋希臣应声道:“好——”但见那金锤小太子一个旋子空飞腿,跳下牛背,扎开马步,单腿点地,摆了一个犀牛望月,左手提着锤把,原地陀螺一般旋转起来,众人眼花缭乱,模糊了王宝宝身形,刹那间,两军阵前,一团火球飞向了空中——”

“且慢——”与此同时,宋希臣大叫一声,话音未落,那锤已经悬于半空,如杯盘大小,转眼砸到了地上。众人惊骇之余,皆目视宋希臣,王宝宝大怒:“你哄我?”

宋希臣道:“非也,小将军神力,本府欲走马射箭,如何?”王宝宝一听,叫道:“那才过瘾!”。

宋希臣本意欲收服王宝宝,试探王宝宝的武艺与谋略,分两步计划,其一,让王宝宝抛锤,如果扔不得树高,那王宝宝就输了,其二,王宝宝扔了手中兵器之后,命军士们抢了去。宋希臣一勒马回归本队,暗暗叮嘱几句。随后,拨转马头,面对王宝宝:“小将军,可再来否?”

王宝宝方才用力过猛,扔出了两树多高,心想再来,使五分力气足矣。他瞟了一眼宋希臣,宋希臣安坐在马鞍桥上,纹丝儿不动,正瞧着他。这时候,空中一小鸟雀盘旋俯视,王宝宝眼疾手快,马步躬身,单臂大回环,呼一声,锤奔向了空中,那只飞鸟躲闪不及,正撞上大锤,随着大锤摔落地上。

十几个喽啰兵,欢呼雀跃,好声音一片,王宝宝趾高气扬,宋希臣则命军兵抬走双锤。王宝宝一看,登时傻眼了,自己的大锤被军士们抢了去,一拍牛屁股冲了过去,被军士们一排箭雨,挡住了来路。

王宝宝一脚踢飞死麻雀,单手掐腰,一指宋希臣,破口大骂:“吃粥的,不讲信誉——”

宋希臣抱拳高声道:“将军武艺超群,本府焉能是将军的对手,但是两军阵前,凭的是兵谋战略。我朝武举三试,武艺与武学并重,若在两军阵前,将军丢了兵器,如何不败?”

王老员外说道:“知州大人言之有理,小孙儿有勇无谋,承蒙教诲!”

宋希臣见天色已晚,说道:“王老员外回去告知吕都尉,兵马在此等候,切勿延搁。”命军士们还了大锤,收兵回营。

三岗五坳,簇拥着老虎岭,坳上团花紧蹙,芬芳怡人,岗间林深树密,偶有野兽出没。

吕都尉连日来过得快活,一早起来,心血来潮,决意叫上几名军士,带上几壶酒,打几只兔子和野鸡,中午野外烧烤。老虎岭虽然渺无人烟,但是比较陕西黄土高坡,没有风,没有沙,几天下来,吕都尉与军士们脸色滋润了不少,好酒好肉催的,每个人也长了几斤膘肉。不消半个时辰,打了十几只兔子野鸡,一军士仰着头忽然叫喊:“都尉,你看——”

几个人一起抬头,一只雀鹰展翅盘旋,体态舒展,众军士道:“都尉,这才是地道飞禽啊!射下来吧——”吕都尉也不迟疑,张弓搭箭,耳旁弓弦声响过,一只雕翎箭射向了雀鹰,几片羽毛飘落,雀鹰朝山岗上仓皇飞去,箭射偏了。吕都尉带领几个军士,拨着树枝,砍着荆棘,朝着山岗上寻去。一山崖陡峭处斜生出一松枝,悬于空中,那只雀鹰双爪扣在树枝上,四处瞭望,吕都尉命军士潜伏,二次张弓搭箭,弦如满月,箭似流星,那雀鹰嘎一声惨叫,身子被松树枝挡了几回,掉落到山坳里去了。几名军士一阵嚎叫,不顾着荆棘的刺痛朝山坳里冲去。

从山上到山下来回一通折腾,很快过了一两个时辰,军士们累了也饿了,瞧着雀鹰唾沫液子在嗓子眼堵着,哈喇子水儿快流出来了。吕都尉腹中咕噜噜叫,看军士们无精打采,吩咐就地开饭。军士们刀枪棍棒,披荆斩棘,腾出一块空地,把散落的荆棘树枝堆在一起,做木炭烧用。有剥皮的,有剖腹的,有洗肉的,有的削着木签子,一应具备,点燃了篝火,噼里啪啦的火声,滋滋滋的油爆声,军士们的开怀大笑声,交相呼应,震荡着巨大的山林。

有军士道:“我要是退役,来此打猎过日子。”

有军士道:“奇怪,山上猎物颇多,怎不见猎户出没?”

另有军士道:“谢淼赵志你们俩傻子,那牛黑厮在此称王,谁敢捕猎——”众人点头,称言之有理,一会儿功夫,各自嘴里塞着串肉,只顾吃食,偶有酒壶碰撞之声。人言,宁吃飞禽一两,不吃走兽半斤,众军士把雀鹰的头和大腿让与了吕都尉,吕都尉大口咀嚼着,回味着,略有所思——这座山上怎么不见猎户呢,军士们过来劝酒,吕都尉来不及多想,两壶酒已下了肚。

几个军士烂醉如泥,有靠着树的,有枕着腿的,有趴地上的,吕都尉昏昏沉沉,不远处一座大青石,立在一小片干松的草地山,他晃悠着身子走过去,靠着青石顺势坐下,一朵木兰花在眼前盛开,一只花蝴蝶扑愣着翅膀飞来飞去,他胡乱在腰间摸着,摸到一串钥匙,是那两只箱子的;摸到一块木牌,取下来捧在手中,上面镌刻“木兰”。正是:醉使男儿易寂寞,天上人间眷香伶。欲知木兰她是何人,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