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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母亲的怀抱 (1)


对于十一岁的聪慧而敏感的残疾儿童薛朱雅来说,上海“小赤佬”卢国弟在出伏那一天骂他母亲的所有脏话字字句句铭心刻骨,难以忘怀。r

“母亲”,这是一个神圣的字眼,比月亮还要洁白。如今,经过这个含血喷人的上海“小赤佬”污蔑,它的光环蒙上了阴霾;“母亲”,这是一个温情的字眼,比豆腐还要柔软。如今,一盆瘟臭的脏水被这个无知而残酷的少年掀翻,泼到已凝结出来且加压成形的清白的豆腐之上;“母亲”,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字眼,像通天的杨柳、参天的杉木一样坚强。如今,它们被滥施淫威的狂风吹弯,且遭到残酷无情的斧钺的砍伐;“母亲”,这是一个高贵的字眼,比珍珠、玛瑙还要值钱。如今,它遭到贼人的践踏,“可怜金玉质”,将陷淖泥中——“母亲”啊“母亲,这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字眼,就算用千言万语,也难以描绘其一二。世上只要有母亲的地方,就有“母亲”的赞歌。当然喽,在伟大的母亲的赞歌高亢激越之时,这世上也少不了诋毁它的污言秽语,正如上面形容它的那样。r

从此,将与童年彻底告别而步入少年的薛朱雅只要有机会便注意起母亲的言行举止。尤其是在闷热的夜晚,他总是强迫自已保持警惕,不要轻易地睡去。假如有上海叔叔来玩,那么他一定要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且跟前跟后,时刻紧贴其身,死缠活绕,只到他悻悻离去方罢。r

防不胜防,在立秋那一日,夜半时分,阿雅还是在无意之中看到了母亲的胴体。r

当时,他被从屋后老宅西边山墙边上发出的一阵又一阵的水声惊醒。夜深人静之时,从此地发出的水声格外清脆、响亮,惹人注目。r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r

在离他家老宅西边山墙不远的地方,有一口水井。这一口水井是他爷爷薛接祧在世时打的。r

这里其实是一个极其隐秘的世界。它的东边是低矮的土基山墙。北边是高及成人半腰的薛家的菜园子篱笆。这一道篱笆之上开了一扇可供人进出的小门。西边则是一爿长得浓密茂盛的青竹。青竹丛中掩映着一道曲折逶迤、向前垂落的水沟。其水来自菜园子后边的荷塘之中,承前启后之后,向他家石头前屋西南方的老菱泽中浇注。而这个如同沼泽一般的老菱泽东岸也是被这一爿浓密茂盛的青竹屏蔽。在它的东南西北则着生着参天杉木和苍翠的松树。r

在这样一个幽静而隐秘的一方天地之中,是谁在深更半夜时打水啊?打了水之后他(她)或者他们在干什么啊?不是有人来偷水吧?一糸列的问题困扰着他,于是,为了解谜,他便从竹凉床上爬了起来。r

当他下地来到灰尘密布的蓝色塑料窗纱前,借助于明晃晃的月光,他看到了光着身子的母亲像他走来。r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身体,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成熟的女人的赤裸的身体。r

在这个胴体之上,他看到了密密麻麻呈倒三角形的体毛。还发现宽大、凹瘪的黄白色的腹部像装了一些东西的洋面口袋一样的。也见到了一对斜撅着的****。窄小的肩部,宽大的耻骨,滑溜的胳膊,黄白的大腿,这些人体部件也一一收入他的眼底。r

当时,母亲的“耳朵毛”是湿漉漉的,一个劲儿往下滴水。她的结实、微黑的颈子也是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水的一截被扒了树皮的榆树木头儿。她的浑身上下都带着潮湿的色彩,因为她刚刚从浴盆里出来,那一条褪色、发皱、潮湿的黄毛巾并不能一下子叫她如入水前那样。r

母亲从大屋后头小屋山墙走来,越走越近。她边走边用那一条陈旧的毛巾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揩身子。她神情专注,似乎只沉浸于自已的世界之中,毫不觉察自已的敏感、易惊的儿子的那一只迷茫而惊恐的眼睛。r

母亲进屋之后,两扇后门先后发出“吱、嘎”之声之后关上。接着发出的是“咚、嗒”两声插上上下二排门栓的声音。最后发出的是房门合上之后撑门的树棍“嘭”的一声倒地的声音。r

夜深人静,和自已睡于一屋的十八岁的傻大姐薛朱淑此时睡得像死猪一样。她睡着时不仅打呼,而且会淌口水。嘴巴歪到哪边口水就从哪边淌出来。她打出来的呼声也和她这个傻大姐一样,毫无秀色可言,而富于浓重、拖沓、沉闷、混浊、痉挛、抽搐的色彩。r

夜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在撑门的树棍“嘭”的一声倒地之后,一个饥渴的雄性动物便发出了各种各样的贪婪地猎食声音。这些稀奇古怪,闻所未闻。在发出这些奇特的声音的同时,还有种种另类的声音——它们是接近、如愿、快活、满足、安慰的符号。这些声音符号也是他从没有耳闻过的。r

二类声音如同经纬一般交织,也仿佛人体的呈螺旋状结构的染色体DNA一样。混合、古怪的声音持续不止,噪声惹得人心烦意乱。忍无可忍,他便不由自主地欲一探究竟。r

当他蹑手蹑脚从被风吹开一道缝的房门来到屋内那张爷爷留下来的雕花枣木夹板大床前之后,他迅速地掀开了那顶罩着大床的蚊帐的纱门。这时,在大床之上,他看到了一个像马一样正撑着四肢的光着身子的陌生的男人。这是一个健壮的男人,屁股白得像女人的屁股一样,身子红得像枣红马一样。r

看到了这一幕场景之后,他便相信了上海“小赤佬”卢国弟所说的话都是真话。r

当他轻手轻脚回到自已西边屋内并且上了自已的小床之后不久,后门两道门栓在发出“咚、嗒”两声之后接着发出颇为响亮“吱、嘎”之声。大门洞开之后,一个男人的急冲冲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最终消失。r

男人消失之后,后门又反方向重复了刚才的程序。r

后门关牢之后,趿着发出“踢、嗒”之声的拖鞋的母亲没有径直回屋,而是来到了他所在的屋子之中。r

当母亲来到他的小床前时,她的白色的确凉短袖上衣的玻璃扣子尚未扣好。她边扣扣子边望着躺在小床上的阿雅。扣好扣子之后她“唉”的一声发出了长叹。叹毕,她温和而友好地说道:“以后你肚子里剐得慌的时候,你就可以喝家里的香油了!”r

“姐姐可以喝香油吗?”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的阿雅指着睡在紧贴着西墙的小木床上的姐姐阿淑问道。r

闻言,母亲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会儿睡得正死的从人家抱养的大女儿阿淑之后说道:“她怎么能喝香油呢?!”r

“为什么呢?!”阿雅不明白,便提高声调问道。r

“因为她有古巴糖吃,所以她就不需要喝香油了!”此时母亲脸上掠过一丝难为情的神情。r

“妈,我以后可以吃古巴糖吗?!”阿雅眼睛一亮,满怀期望。r

“你有香油喝,为何还要吃古巴糖呢?!”母亲歪着头一手叉着腰一手梳理着头发问道。r

“姐姐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呢?!”说罢,因为激动,阿雅浑身充满力量。在这一股力量的带动之下,他便支起身子,坐在了小床上。r

“古巴糖是红糖,是坐月子的女人吃的,男人不能吃!”母亲说罢,又回过头打量了女儿一会儿。r

“姐姐还没有坐月子呢!”阿雅噘起了小嘴巴,嘟哝道。r

“反正那是女人吃的东西,男人不能吃!”母亲有一点儿不耐烦,嗓门儿便大了起来。r

“那为何阿风和阿颂能吃呢?!”阿雅一脸的古恼。此刻他想起了他们兄弟俩曾当着他面吃古巴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