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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家和父亲


这时是夜里十二点多。。

出了检票口,我往四周看了看,我知道从火车站到我家有三十多里路,如果打车可能要四五十块钱,我没那么多的闲钱,但我有两条腿,而且这是两条久经磨炼的两条腿!

我把包背好,开始了回家的最后一段冲刺!!家就在不远的前方!!

漫漫的夜让我看不清四周,我不知道在我走了的一年当中家乡发生了什么变化,我越走越急,最后忍不住跑了起来。

黑夜中我一个人沿着国道狂奔。。。。。可我一点也不感觉到累,这一方要归就于一年的部队生活和每天的五公里武装越野,另一方面我是太兴奋了。。

当时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回家。

大约十公里国道跑完了,剩下的就是山道了,这也意味着我离家更近了,看着模模糊糊的山影,我长出了一口气,从小从这里长大的我,知道这儿离家有多远了,

“冲啊!”我大喊一声然后像有神经病一样就冲了出去!

山路并不好走,总有些磕磕绊绊的,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以前自己真的不知道家的吸引力是这么的大!

当我跑到山顶,看着不远处那依稀有些轮廓的山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心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那里就是家!我模糊的看着家的方向。

我毫不犹豫的往家的方向冲去。。。

“啪”路边的山石把我给绊倒了,我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我还没等自己的身体停稳就跃了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手都被石头划破了。

当我走进村头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这就是我的家乡呀,我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十八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是那样的熟悉,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家乡的味道!

我闭上眼有手摸着墙,在这个山村里我熟悉的就算是闭上眼睛也照样能找到我的家。

我慢慢的向前走,手指划过墙上的石头,一切感觉是那样的亲切。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确信我到了家门口。

看着那我从小到大走了无数次的门洞,还有那漆黑的大门,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家,我终于回来。。。

当我要上前去打门的时候,我的手却停住了,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上的电子表,此时是凌晨两点多,是人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父亲现在也许整是睡的最香的时候吧。。。

“等天亮吧,让父亲好好睡一觉吧!”我把包放到地上,然后在门洞里靠着墙坐下了,这时我才感觉到累,但更多的是感觉幸福,我就在这样的幸福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的我也很幸福。

当木门发出的吱吱声把我叫醒的时候,我睁开了眼,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父亲那又吃惊又高兴的脸。父亲似乎比我还激动,他几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

以至于父亲久久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爸,我回来了!”我站起来对父亲说。

“啊,回来了,回来了。”父亲从激动中回过神儿来

“快进屋呀!”父亲拉着我的手,

我拿起包走进了这个我离开了一年的家,我边走边打量,家还是老样子,跟我记忆里是一样的。

我打量着走到前面的父亲,一年来父亲老了许多,白头发也多了不少,屋子里的摆设跟以前一样,就是比以前多了一部电话,这是我走后父亲按的,为的是能听到我的声音。。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给你晒晒被子呀!”父亲边走边埋怨我

“嗯,突然就想回来,所以没告诉你!”

父亲从柜子里把我以前的被子拿出来铺上“你先歇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

“嗯!”说实在我真有点累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跑了十几公里的路,现在我的还真有点疲被。

我躺下就睡着了,这可能是一年来我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不用胆心紧急集合,也不用按时起床,当安心的睡一觉也成为奢侈的时候,人就会格外的珍惜好多的东西!

当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隔壁有人小声的说话

“我刚看了他了,还跟以前一样!”听声音像是姥姥,我小时候的时光几乎全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姥姥就用蒲扇端着我一上街,到致于在我长大以后,别人一看到我就姥姥,这就是那个你用蒲扇端大的小子呀。。。。

我靠,我都快成哪叱了。。。。

“姥姥看过我了?!我竟然不知道?!”在部队一年的生活中,我养成了睡觉特别轻的习惯,哪怕有一点声音我都会醒来,我想姥姥的脚步不会轻过每天都在想法折磨我们的连长吧,但我真的没感觉到姥姥来看我,看来我是真的睡实了,家是唯一一个不用高防的地方。

我穿上衣服走出去

“姥姥”我叫了一声

“唉,小朴你醒了呀!”姥姥急忙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我,

小朴是我的乳名,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我,在离家的一年里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现在姥姥叫我,我感到自己真的是回家了,不是做梦!

“快洗把脸,我给做好饭了!”姥姥催着我

“噢!”我答应一声“姥姥,我想吃土豆饼!”我揉揉眼睛对姥姥说。

姥姥一听就乐了,“我就知道你想吃,所以我早给你做了!”

一听姥姥的话我就愣了。

“你呀,我从你光着屁股开始就看着你,一直到现在都长成大人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呀!”姥姥笑笑说!

我转身洗脸去了,姥姥对父亲说“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小朴洗完脸你就让他过去!”姥姥临走的时候交待父亲!

我洗完脸,然后把军装整理好,

“小朴,给你妈上柱香吧!”父亲对我说!

“嗯!”

我点燃三柱香然后跪在母亲的牌位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妈,我回来了!”我对着母亲的牌位说!“儿子回来看你了!”

眼泪顺着眼角淌下。。。。

我把三柱香插到香炉里,又拿起三柱香,

“妈,这三柱香是我的两个兄弟给你上的,虽然你没见过他们,可他们也惦记你!”

“好了起来吧,快去你姥姥家吧,别让她等急了!”父亲拍拍我的肩膀!

“嗯!”我站起身来擦干眼泪。

我家和姥姥家是同村的,等我来到姥姥家时候姥姥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在门口等我的是姥爷,姥爷不是我的亲姥爷,但从他对我非常的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记得后来父亲在姥爷过世后给我讲过一件事,在我当兵走了以后,姥爷有一次在家里吃咸鸭蛋,姥爷把鸭蛋黄全给抠了出来,姥姥问姥爷干吗,姥爷说小朴就爱吃鸭蛋黄拌米饭,我给他留着。小的时候不懂事,家里吃咸鸭蛋,我总是把黄给抠掉就再也不肯吃了,姥爷就一直记得我爱吃鸭蛋黄。。

还有我第二次探家的时候,姥爷从一天黑就在村头等着我,直到凌晨,姥爷就在村头一直等着我。。那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姥爷。。。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在他老人家的坟头上磕几个头,以感谢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了。

姥爷老了很多,腰也弯了很多。。。有一件事是我不知道的,那就是现在的姥爷已经得了肝癌,全家的人都瞒着我,一直到姥爷去世以后才告诉我的。

在姥姥家这顿饭我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但我觉得我的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任何东西了,我都怕打嗝的时候饭从我的嗓子里蹦出来。。。

当我从姥姥家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有好多人了,都是村里的邻居,他们也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有什么二婶,三嫂的,还有岁数比我大,但辈份比我小的,农村里讲究这个,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走在大街上,遇到我初中的英语老师,一年没见,她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我走上前边逗着她怀里的孩子边说“叫叔叔!”哪知道还没等我说完呢,那老师就说话了“可不能叫叔叔,得叫爷爷!”

我靠,我这么年轻就当爷爷了,没办法呀,人不在长在辈儿上!

还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同村,他的儿子还不会说话,只会在炕上爬,我还得叫人家是爷爷。。。

于是我就一边拽着“爷爷”的小鸡鸡,一边叫他。。。。

我向各位前辈们打着招呼,几乎每一家我都吃过饭,如果说我吃过百家饭那有点夸张,但是几十家还是有的。。。。

于是刚吃完中午饭,晚饭就预定好了。。。

基本上我小时候不是一个让讨厌的孩子,不打架不骂人,当然只限于在村里,出了村那就另算了。。

晚上吃完饭我回到家里,父亲已经把被子都晒好铺好了“爸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哪儿会呀!”父亲回答

在父亲的记忆中,我还是那个早上起来后把被子往床下一蹬就不管了的混小子,

我就站父亲的旁边看着父亲给我弄被子。。

“早点睡吧!”父亲看看我“刚回来别太累了!”

“嗯!”

我躺下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