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日子第二季:http://book.tiexue.net/book_15926.html
偶乐的翻开我那本尘封已久的日记,我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里,我写的字也不超过一两千吧。。
一般上面写的除了日期天气外,就只有一句话“今天没事。”
虽然当时说以后这样的日记可以给作很好的记念,可我还是懒得写。。
当然翻到九月二十号这天的时候,我发现我写了好多。。好多。。
上面写着日期九月二十日,天气,阴,阴的不行不行的说不准会下雨。
下面的内容是:我们今天考核,估计会很累,怕晚上没力气写了,早上先把日记写了。
我们期待很久的考核终于要开始了。其实别的连队早就考核过了,全团一共有二十四个建制连队,除去炮营还有十几个连队呢。考核的顺序是一营二营三营然后才是我们团直。
等待考核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煎熬,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在没做之前我们总是有很多期待或者恐惧,等做过以后才发现在原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人一辈子害怕的事太多了,其实害怕有用吗?该来的早晚都是要来的,该面对的躲也躲不过。就像死亡一样,千百年来有一个人能躲过吗?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最多不过是个死而已。
早上我们全幅武装的集合了,因为头一天考核科目就通知道了,今天的第一个科目就是全员全装五公里武装越野。我们都是背着枪炊事班的兄弟们背的是野炊用的锅。
百十号兄弟全幅武装的站在连部前,扛着连旗的还是小牟,小牟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握着旗杆,连旗迎风飘扬着,小牟的身子站的像旗杆一样的直,我很羡慕他那身板,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挺直,站在那里就像一根钉子一样。。
所有兄弟都没有出声的,除了旗子来回飘荡的声音。。。
静。。就是很静。。
天阴沉的厉害,我觉得有下大雨的可能,考核压抑着我们,天气也压抑着我们,我们只有在这压抑中暴发。。
连长全幅武装的从连部走了出来。
“连长同志全连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员跑上前去报告。
“请稍息!”
“稍息!”
连长走到队伍前把我们扫视了一遍。。。
那种感觉是什么?。。。
将士出征?还是那种视死如归。。不知道我没上过战场不知道那是些怎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此时我的血是沸腾的,一种冷漠的压抑的沸腾,就像一座沉寂了很久的火山,我需要一个让我暴发的口子。。。
接下来的事就是我们要去玩命,为我们最后的荣誉去拼。也许这真的是我的军旅生活最后的一搏了。。两年来的荣辱都在今天一搏上,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我想其他的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从他们眼中那发出的光亮就可以看出,我们也许不是什么好兵,也许连好人都称不了,我们喝酒打架违反纪律,但没有一个人敢说我们没有荣誉感。。
荣誉是什么呢?荣誉就是支撑我们在苦难的生活中仍乐观的生活着的支柱。
连长扫视完们后冲我们敬了一个礼。
“刷!”传来的是一阵整齐的立正声。
“稍息!”
“我只说一句!为了咱当兵的荣誉出发!”
连长的声音一字一顿,这并不代表连长紧张,因为这一次考核有可能也是连长最后的一次拼搏了。。。他跟我们一样,他现在不是一连之长而是跟我们一样是一个兵!
一个为自己最后荣誉去玩命的兵!
“向右转!齐步走!”
随着值班员的口令,我们做着整齐的动作。
“战旗飘。”预备唱。。
也许这个时候是我们最需要用歌声来吼出我们的内心世界。
随着我们的步伐那首被我们唱了千百遍的歌又被吼了起来,那是一种怒吼,我们几乎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在那吼声中蕴藏着令人颤栗的杀气。当我们经过的时候连村里的狗都不再叫了。
整个苍穹之下只剩下我们,一队普通的侦察兵。
连旗迎风猎猎,血红的大旗上飘着我们的荣誉“侦察连”
原本普通的三个汉字,却是我们用鲜血和汗水铸上去的。
没有当过兵的人永远不会懂“荣誉”这两个字在我们心中的份量。
我们到达了集合场,那里没有人,我们全部立正站好站在那里等着,就像一颗颗钉子一样的钉在那里。
天起来越阴了,我甚至能闻到雨的味道。
借用一下高尔基的那句话,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老天,我们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一辆破二零从远处驶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野战救护车。
应该是考官到了。
车子在集合场边上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有我们的参谋长,还有作训股长,以及两个作训参谋。其中的一个就是我们的宿敌!什么叫冤家路窄呀!为什么每次我们要生死存忘的时候总会遇到这个狗日的呢?!我问候他全家的女性。
“参谋长同志,侦察连考核准备完毕请指示!连长李钊!”
连长上前跟参谋长报告着。
“请稍息!”
“同志们!”整齐的立正声再次响起。
“稍息!”
“按照团里的部署今天对咱们侦察连进行考核!要求是必须全员全装!希望同志们在考核过程中充分发挥咱们侦察兵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勇于挑战自己,圆满的完成考核任务,同志们能不能做到!”
“能!”我们的声音绝对是从心里吼出来的,我想如果那时有架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都会被我们的吼声给震下来的。
“下面开始点名!”参谋长边说边翻开了花名册。
“李钊!”
“到!”第一个就是连长的名字。
参谋长点完名字以后作训股的人便开始检查装备了。
全员就是全连所有的人员包括炊事班,连部的。
全装就是背囊一个,里面有被子褥子枕头包,上面是脸盆,一边是胶鞋一双还有牙缸等,另一边是雨衣一件,下在同水壶一个要装满水的,背囊的的面上要背一把战备锹或者战备镐,身上要穿子弹带一件,空弹夹四个,手榴弹四个,步枪一把。还有挎包一个。。
基本上就这么多了吧,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了。
越野前的是多少东西,回来还要是多少东西,尤其是水壶里的水不能少的。
每一个人都被检查过了。
“啪”一滴雨水打在了我的帽檐上,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看来我的考核就要伴随雨水的开始而开始了。。
“李钊把部队带到起点!”参谋长对连长说。
接着所有的考官都上了那辆破二零。
队伍整齐的带到了五公里越野的起点上,这时的雨已经开时下了。。
“给我记住喽!现在是多少人到了终点还得是多少人!”连长大喊了一声。。
“准备好了吗?!”作训股长手里拿着秒表问我们。
“好了!”
“预备!跑!”
随着这一声跑的命令我们所有的兄弟追羊的狼一样的奔了出去。。。
伴随着跑步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声的狼嚎。。狼一种我们当兵的人作为图腾的动物,是自然界最伟大的猎食者,意志最坚韧的动物,对爱情最忠贞的动物。
这次的越野是真正意义上的越野,只有一条小山路,而且路上全是碎石。。
我们狂奔而出,最前面的是小牟,那面大旗在风雨中飘荡,那就是我们的方向,我们只需要跟着连旗跑就够了。。
“后面的跟上不要掉队调整好呼吸!用力摆臂!”连长跑到队伍中间大声的喊着。
五公里越野是一项团体运动,如果你掉队了那么你肯定就追不上了。
老天像是也要考验我们一样,雨越来越大了。
幸好我们的背囊还是不错的,有很好的防水性,再加上我们是把脸盆扣在最上面所以被子什么的不会湿的太厉害,要不然的话估计光那被雨水打湿的被子就可以把我们压倒了。
但我们的迷彩服的防水性就不那么好了。
雨水打湿了全身。正好给我们降温了。。。
“陈朴张朋你们到后面去,把所有的人都给拢起来,不要有掉队的,有一个掉队的你们两个也别回去了!”
连长命令着我们两个!
“太操蛋了!”
我们两个把步子慢了下来,放到队伍的最后面。。
山里的雨真的很没准儿,转眼就更大了,简直就是瓢泼的一样。。
我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看到那面旗子。
跑在我们队伍最后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兄弟,十六岁呀,现在十六岁的孩子们每天都是在用电脑打着人们看不懂的火星文,有几个会去吃苦的呀。
每天他们都过着饭来还不愿张口,衣来还不愿伸手的日子,而我们兄弟十六岁的时候,不仅每天要照顾自己,还要扛枪训练保家卫国。。
那双开始连枪都拿不稳的手,现在已经全是老茧了,那张本来又白又稚嫩的脸,现在变的又黑又成熟了。
如果不说谁也不会相信他只有十六岁,不过他的确只有十六岁。。
他的肩膀还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压力。。
“把枪给我!”我在边跑边对他喊着。这样会减轻一些他的压力。
“班长我自己能扛!”他不愿意的说。
我知道他有他自己的自尊,但现在我必须帮他,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侦察连,是我们全连百十号兄弟。
我没听他再说,就把他的枪给夺了过来,背在了我的背上。。
我这绝对不是伟大,相反我觉得我这是对一个战士的侮辱,但为了全连我不得不这么做。
雨大了地上的泥开始滑了,基本上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我的解放鞋里已经全是呢了。。
我跟胖子一边一个的拖着那个小兄弟。。。
路上不少兄弟都滑倒了,浑身都是泥水,我也滑倒了两次,有一次大腿摔在一个尖的石头上,疼的不行,不过还能坚持跑。。其实那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就是跑没有别的想法。。
“胖子咱们得快点!要不然追不上大部队了!”我对胖子说。。
“嗯!等我先喝口水!”说完胖子朝天张大了嘴,雨水都灌到了胖子的嘴里!
“妈的!爽!好久没这么爽了!”无论什么时候胖子身上都有一股豪气很像电视里那些古代的大侠们。
“走了!”我跟胖子拖着那小兄弟开始往前狂奔。。
路越来越泥泞了特别是被前面的兄弟踩过以后,我们几乎有点步履维坚的意思,脚下的泥没过了脚面,还是不是的踩到石头。。
一个踩不稳就会摔倒在地上。
雨不断的浇到身上,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我浑身在发热。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被扔到凉水里的烧红的铁块一样。。
我回头看了一下,那辆破二零紧跟在我们身后,二零后面跟的是那辆救护车。。
我看不到车里的参谋长,但我想他肯定在看着我们的。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已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东西,拖着那小兄弟就往前跑。。
“啊!”突然我觉得手上一重,我差点栽倒在地上。胖子已经倒下了,整个人摔倒在泥浆里,
我急忙用手撑住地才没有摔倒。
我回头一看那个小兄弟趴在了泥浆里。
“操!”我吐了一口刚才不小心溅到嘴里的泥水。。
“怎么了?!”我滑过去扶那个小兄弟。
“脚!脚。。”他嘴里嚷着。。。
胖子这时也站了起来。
他一说脚我顺着他的腿看过去,“妈的,他的脚别到石头里了!”。
山地越野就是这样的,就怕踩空,踩到石头缝里,那道理跟别马腿是一样的。
这里有石头原来我们是知道的,可是下这么大的雨,路又被前面的兄弟踩的认不出来报,这石缝上全是泥。这个小兄弟就踩到石缝里了。
胖子扶着他站了起来,他的脚还插在石缝中间。
我扶着他的腿把他的脚拔了出来,他的鞋还被卡在里面。。
我又把鞋给他拔了出来,我刚要给他穿鞋,哪知道他的脚一碰鞋就大声嚷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妈的!”
这时那破二零已经走到我们跟前了。
参谋长从车上下来了,那个狗日的参谋讨好的从后面给参谋长打着伞,参谋长把伞拨到一边。看都没看他就朝我们走过来了。。
那狗日的参谋见参谋长都不打伞他也不好意思打伞只能把伞收起来然后站在雨里。
作训股长和另外的一个参谋也从车上下来了。
“怎么了?!”参谋长走过来问我们。
“他脚扭了!”我抹了一把雨水对参谋长说。
“军医!”参谋长转身冲着野战救护车喊着!
卫生队的一个医生从救护车上背着药箱跑了下来。。
“参谋长,他的脚严重扭伤不能跑了!”军医检查了一下那个兄弟的伤势就对参谋长汇报说。
“他必须上车接受治疗!”
一听他这么说我就急了,因为跑的时候连长就对我们说了跑的时候多少个兄弟回去的时候还得有多少个兄弟,一个也不能少。我们是一个整体。
“让他上车!”参谋长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