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觉得应该给欧阳雄一点教训,告诉他:财运,咱老张有;钱,老张也有!
张平安掏出黑色的真皮钱夹子,在欧阳雄面前晃了一下说道:“三K大元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赢了去!”
重新搭起了围墙打了起来,张平安开始的时候有点不在状况,放了两次炮,一问才知道,何志聪在这个位置也是一直输,这才让给他的。就骂了一声“靠”,要求换位置!但是欧阳雄、麦所长和老莫都不同意,欧阳雄说道:“打麻将是靠财运的,跟所坐的方位没有任何关系,你财运不行,财神不罩你,换到哪里也是输。”
老莫连忙赞同,说道:“输两盘就要换位置,这样换来换去很没瘾,我建议一直打到十二点为止不能换位置,不能临阵脱逃,同意的举手。”
欧阳雄,麦所长和老莫自己都举手同意,老莫就说道:“三比一,大比分通过,不得异议。”
“我靠,你们是吃定我了呀!”张平安说道。
“这里就你最有钱,不吃你吃谁?”欧阳雄说道,“我就是想从你身上捞回那三K大元呢。“
“三K大元是农林水办要你给的,关我什么事呢?为什么非要算在我头上?”
“总之是因你而起,不找你找谁?”
“你女朋友滥赌,关我什么事?”
“我女朋友从来没有赌这么大,一天最多输入个一百几十块,一般第二天就赢回来了。”
“跟你说不清楚,总之台上见真章了!看一下到底谁会输,下一盘我要发功了!”张平安说道。
重新洗了牌,老莫家的麻将台不是自动的,是老莫自己用手工做的。用一块像饭桌一样大的四方木板,下面垫了一层毛毯,四边用木条做了封边,然后放在放在饭桌上。
四人搭起牌,打了色子,张平安刚刚把牌拿回来,摊开…这时,南远推开大门的防蚊纱窗门走了进来,老莫一边看牌一边连忙叫他快点关上纱窗门,说有蚊子。
南远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在张平安旁边坐下,描了一眼就说道:“老张的牌不错,这次肯定赢,可不可以买个马仔?”
买马仔就是说要参与一份,在开局之前,旁边围观的人买哪家赢,比如现在,南远买张平安,如果张平安自摸的话,其余三家要多出一份的钱,但是如果张平安输的话,南远也要跟着出钱。
欧阳雄道:“当然不行,要买就在趁早,你都看过牌了,这样对我们不公平。”
“螺阿也小气,我只是看过老张的而已。”南远说道。
“看过老张的螺呀…”欧阳雄开着玩笑道,“这就关老张的螺事了!”
各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南远有点生气地说道:“欧阳雄你这个螺仔,今晚迟早是你输,想赢老张,根本不可能!”
老莫说道:“不能够买马,现在都已经是一十,二十的注了,再搞下去就变成赌博了,影响不好…”
“除非不玩钱,玩钱就是赌博,一毛钱也是赌博。”南远说,
“这个不同,在咱们乡政府,一二一是不算赌博的。”老莫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们现在不是一二一,是一十、二十了好不好?”
“一样的,简称一二一,不算违反规定。”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这是娱乐,不叫赌博!”
张平安问道:“南远,你一向不赌的,今天怎么了?刚才开会也没见你说一句话。很少有的哦,跟你家里的婆娘吵架了?”
“还不是家里的那些螺事?婆娘嫌我这份工没什么钱,没有油水。一个月才三百块工资,又没有机会转正,说还不如去打分散工呢?就是在村里随手收几根毛竹转手卖一下,也不止这三百块。做乡干部还经常因为计生等政策问题得罪村里乡邻…现在两个小孩要上学了,学费都交不起!给婆娘唠叨,心里就烦了,多喝了两杯,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南远叹着气说道。
“没有把你老婆打成重伤吧?”张平安笑着问,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傻呀,打伤了还不得自己掏钱治?现在哪里付得起这么重的医疗费,就是在咱们乡卫生站,进去一趟没有百八十哪里出得来?都是做个样子了,哪是敢下重手呀。”
“现在小孩读书要多少钱呀?”张平安问。
“大女儿今年读初一,要去凤尾镇中学寄宿,学杂费加住宿四百块左右,平时的伙食费更不用说了。儿子读三年级,也要三百块学杂费,这加起来也就八百块,我这工资基本是月月光,”南远摇摇头,“真是一分钱气死英雄汉呀…”
“你是本地人,不是有山林吗?上山砍几根竹子卖就是了。“
“有个螺的山,我父亲只分到两亩山,我四个兄弟分能有多少,山上的竹子还没有出来,挖竹笋都吃光了!”南远说道。
南远的老婆在家种田,保证了粮食和蔬菜自给自足,再没有其它现金收入。南远一个月三百块的工资,本人又喜欢喝点小酒,天天斩几斤猪头肉、买个猪脚什么的吃吃,也只能够维持平时的消费,。
张平安看了一下老莫家的布局,指着大厅通向厨房的通道,说道:“这样吧,南远,只要你在那边坐到结束,我今晚赢到的钱就全部给你交学费。”
“那样不好吧?”南远说道。
“那就每人一半。”张平安说道。
“难道你让他坐在那里,你就能够赢?我的螺都不信了!”欧阳雄讥笑着说道。
“这个当然!”张平安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没有问题!”南远拿起凳子坐过去,“是在这里吗?老张。”
“再进去一点…行,就这里吧。”张平安说道。
“你以为你是风水大师呀?搞这些鬼名堂。”欧阳雄嘲笑着说道,“我的螺都不信了。”
“老莫,麦所,你们信不信?”
“螺都不信!”
他们话音未落,张平安摸了一个牌,“自摸了!”
欧阳雄说道:“撞彩而已,我就不信这个邪!咱们继续…继续…洗牌…洗牌…”
但是更邪的事情陆续发生…张平安下一次竟然是天胡!
“天胡也只能算是自摸,每人二十。”欧阳雄说道。
那边坐着的南远连忙说道:“我虽然不打麻将,但是咱们乡政府里的规矩也是知道的,天胡翻倍!老莫你是知道的,天胡这东西是很少见的,每次出现代表财神驾到,如果老莫你坏了规矩,担心下次财神就不在你家里出现了…”
老莫连忙说道:“天胡跟自摸一样,这的确是不公平,而且这是在我家里出现的第一个天胡,咱们不能够乱了规矩,惹了财神爷不高兴,下次不会再来了。”
“麦所,你觉得怎么样?”老莫问道。
“老莫说得有理,而且说不定下一次轮到我天胡了呢?我就不信,他老张每次都有天胡…”麦所说道。
“三比一大比分通过,不得异议!”老莫说道。
欧阳雄无可奈何地给了钱,接下来,张平安连续地自摸、天胡、地胡,让人不可置信。
“南远,南远,你不能够再坐在这里,挡住通风,让我们都觉得很闷,坐到那边去!”老莫首先耐不住气了,对南远喊叫道。
“闷你可以吹风扇,加大一点!”南远悠闲地说道。
“这怎么同,你那边吹来的是自然而然风,风扇吹的是屋里的浊气…南远,坐开一点,别挡住风场。”欧阳雄也帮腔说道,“麦所,你说是不是?”
麦所也说道:“就是,就是,南远坐开,坐开…”
“三比一,大比分通过,不得有异议!”老莫又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