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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论道


庄云居士的回答,令江海龙彻底无语。r

这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人家,现在竟然回答:连他自已都不知‘道’是什么。r

这种事儿,说出去谁信啊?r

“大师不要拿晚辈开玩笑了。”江海龙苦笑道。r

“我真不知。”庄云居士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心中所谓的道又是什么?”r

“应该是”江海龙沉思片刻,答道:“应该是像您老人家一样,寿命悠长,凝气后期,道法高深,一步百米。”r

“哈哈哈”听到江海龙的回答,庄云居士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r

庄云居士笑毕,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心中所谓的道?”r

“嗯,这是晚辈对道的理解。”江海龙答道。r

“不是,不是,这不是道,这只是你的梦想而已。”庄云居士连连摇头道。r

“那大师心中的道又是什么呢?”江海龙反问道。r

“我的道?”庄云居士楞了楞,没想到江海龙会反问他。r

稍做考虑过后,庄云居士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道:“我的道是粗茶淡饭。”r

他又指了指在外面顽耍的孩童:“我的道是每日在天亮时都能看到他们天真的笑脸。”r

手指轻轻移动,又指向了房前的一片菜园:“我的道是耕种菜园时的喜乐!”r

听到庄云居士的话,看着他指着的那一片菜园和孩童,江海龙的目光渐渐停顿,若有所思的站在屋内沉声不语。r

而庄云居士也不打扰他,继续吃着粗茶淡饭。r

大约十几分钟后,江海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过身对着庄云居士再次鞠躬,道:“晚辈受教了。”r

“嗯,坐下吃饭。”老者指了指饭菜,他并没有问江海龙所谓的受教是什么,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二人只是细嚼慢咽,不声不响的吃着。r

饭后,庄云居士亲自收拾碗筷,江海龙本想帮着收拾一下,但庄云居士没同意,所以江海龙只得走出屋外,坐在门口的石墩上。r

四个孩童被妇女领走了,不知道领去了哪里,而庄云居士收拾完也走了出来,拿着个烟袋,放上了烟叶,蹲在地上一边抽一边道:“每日吃着粗茶淡饭,看着这些生机勃勃的晚辈一天天长大,耕作在田间地头,这便是我的道。”r

“其实不必强求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已的道,只要不偏离,不偏激,顺其自然,才是真正的道,其实人本身活着,便是道!”r

“这些孩童是大师的后代吗?”江海龙好奇道。r

庄云居士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道,笑道:“我一生未娶,他们和我是同族,我这一生居无定所,也是几十年前回到这里的,他们只知道我是族中的老寿星,却并不知道我已有二百高龄。”r

“给我打一套拳吧。”庄云居士说完后,突然间提议道。r

“好。”江海龙也没娇情,飞身落在院中,打了自已独创的一套杂派拳法,无名拳法。r

当然,拳法打起来时虎虎生风,震荡之时更是气劲外放,罡气凛绕。r

庄云居士自始至终也没透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r

五分钟后,江海龙收拳,对着庄云居士道:“请大师指点。”r

“不错。”庄云居士给了二字评语,惜字如金。r

江海龙挠挠头,本欲再问,但庄云居士却继续道:“练气一途有始无终,就算习得大乘之道,也最多达到我这种至臻之境,再往前行,难如蹬天。”r

“你的练气法门很低级,落了个小乘。”庄云栋的评价竟然和那青丘居士说的一模一样。r

“我幼年之间跟随一云游居士四海为家,得其真传,一甲子之年就已踏入如今境界,而后一百多年时间里,未行寸步,止步于此!”r

“数年来也曾收过几个入门之徒,但根骨粗糙,未入大乘,先行于我,年迈而终。”r

“今日既然你来问道,那我便将我的修行法门传之于你吧,反正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派别之分,希望你能更进一步,突破至梏吧。”庄云居士说完,返身回于屋内,不大一会,取出一本泛黄古书,随意的扔给江海龙,道:“吾师号‘天心居士’,出身何门何派我也不知,这本书名为‘纳气决’,练至大乘时,便是凝气后期。”r

“多谢大师。”江海龙恭恭敬敬弯腰鞠躬,而庄云居士也淡淡的点了点头。r

“如有机会,将这法决传承下去吧,不过传承要求太高,普通人怕是一辈子也难懂一二。”庄云居士苦笑的摇了摇头道。r

“大师,凝气后期又是什么呢?”江海龙突然道。r

庄云居士轻笑一声:“是死!”r

“呃死?”江海龙楞住。r

“不是死又是什么?你当这世界上真有神仙?真有长生不死之人?”庄云居士翻了个白眼:“练气士练的是气,求的也只是使自已的寿命多增加一些而已,所以即便到了凝气后期,出现了以气滋身的状况,那也不会维持太长时间的。”r

“人,必定要死的,这是循环,练气高深之人也是一样,当到达凝气后期,以气滋身之时,也最多再活个七八十年就会无疾而终的。”r

“当然,我是个例外,偷了些天而已。”庄云居士诡笑道:“恩师临终之时告诉我,与天夺命是要靠作弊才行的。”r

庄云居士看到江海龙不解,所以耐心的解释道:“我六十岁时,即以达到凝气后期,但我身体各项机能并未衰竭,所以也并未以气养身滋腑,这是恩师告诉我的巧门。”r

“所以当我一百二十岁时,身体机能脏腑逐渐衰竭之时,我才运用法门,以气养身,逐渐又恢复了各项机能!所以我算是作弊,偷了些年,偷了些天!不过也快了,或许用不上三五年,我也会撒手人寰!”r

“天底下的练气士很多,也有很多人达到了凝气后期,但是当他们进入后期之时,就迫不急待的以气养腑,所以大多数凝气后期的练气士,没有活过一百六十岁的,所以说我算是例外,或许你将来也会是例外。”r

“不过是苟活了多一些年而已,也是想不开而已。”r

“难道不能循环下去吗?以气养腑七八十年过后,再循环一次,不就又恢复机能了吗?”江海龙疑问道。r

庄云居士翻了个白眼:“你当你那五脏六腑是发电机啊?坏了可以再修,连续修个不停啊?”r

“难道不是这样吗?”江海龙点头道。r

“是个屁啊。”庄云居士哧笑一声:“修一次就已经是天之造化,夺天之巧了。当身体机能出现二次衰竭时,怎么修都是无尽于事的,必死无疑啊。”r

“受教了,多谢大师指点。”江海龙又鞠躬道。r

“还有什么问题?”庄云居士抽了一袋烟,直起了身道。r

“有,有很多。”江海龙立即答道。r

“问吧。”r

江海龙考虑片刻,苦笑道:“我最想问的还是,凝气后期再往后就真的没有了吗?”r

“或许有吧。”庄云居士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r

“那你有听说过破碎虚空,飞升仙界的说法吗?”r

“有,我看到过。”庄云居士一本正经的答道。r

江海龙悚然一惊:“真的?”r

“嗯,前些天在城里打工的三娃爹,拿回一本小说,那小说里有,我看到了,书名就叫什么破碎虚空”r

得到庄云居士一本正经的回答,江海龙无语,一头黑线过了好半天,才继续问道:“那古代那些传说也都是假的?”r

“应该有真的吧?”庄云居士不否定,含糊两可的回答道:“世界很大,我这么多年虽然走过不少地方,但也只是走一小半而已,世界上奇人异士也很多,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件,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r

“那你知道终南山有个叫青丘居士的吗?他也是凝气后期练气士。”r

“知道,那小娃娃天姿极高,根骨极好,耍得一手漂亮的十步绝杀剑,非常霸道,少有敌手!”r

“你也认识他?”庄云居士有些诧异道。r

“我脸上这道疤,就是他赐的。”江海龙实话实说道。r

“那你努力吧,再过五十年或许你会超越他,不过五十年后他也应该死了”r

“你的问题真多,还有什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庄云居士被江海龙问得有点不耐烦,而且还声称昨晚没睡好,要回去补觉,什么年纪大了,不睡觉就没精神。r

江海龙被庄云居士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问出了自已的最后一个问题,道:“大师可否解释一下,练气之人为什么会产生识海?识海在自已的思想里还是脑部?凝气后期的识海又是什么样的?”r

“哦?识海吗?”听到江海龙的这最后一个问题,庄云居士突然间来了兴致,似乎睡意全无,笑着问了一句,道:“你现在是凝气中期,识海应该有碗口大小了吧?”r

“什什么?”听到庄云居士的话,江海龙的脑袋里面轰然炸响,呼吸也紧跟着急促起来。r

他如今那个圆润的很模糊,像雾沼一样的识海,似乎有一米见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