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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困局开朗


‘忠勇队’,张老实永远也想不到这三个字带给萧辰宇的震撼有多大。

想法总是简单而美好的,实现想法的道路总是艰难而曲折的,这样简单的道理萧辰宇懂得很多。

从在乡亲们的墓前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抗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想法会面临巨大的困难,但他没想到困难会大到憋得他好几天束手无策。

显而易见的,像抗倭这样的大事,即便有许大啸三兄弟帮忙,也不是他们四个人可以完成的。他需要一支军队,一支他能够掌握的还不能引起朝廷抵触的军队,这是实现想法首要,也是必要的条件。

他还记得在劝说三兄弟时说过的豪言壮语‘无船造船,无兵招兵’,就算是朝廷允许,但是以他的财力和威望去招兵——财力上,那个萧尘雨虽然费尽心思收刮银子,但所得大部分都孝敬给了知县老爷,所剩的积蓄不过二百两左右。至于威望,如果威望是指地位,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典吏,如果威望指的是人品,还不如没有——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他与三兄弟的约定也是脆弱的。三个月的约定期限,以这具身体的糟糕人品,以三兄弟性子的刚烈,怕是一个月拿不出什么措施,三兄弟就会拍屁股走人。

忠勇队,这三个字一下子给看似无解的困局提供了一道曙光。

既然温州府可以招忠勇队,那乘风县也可以招忠勇队,哪怕规模上只能有三五十号人。三五十号人岂不就是一支军队的雏形?

萧辰宇满怀真挚的谢意与张老实又敷衍了几句,才将这个老实人送走,之后,又回到厅堂坐下,沉默不语,思考如何将从张老实的无心之语中获得的提示扩展成一个完美的计划。

阿福见客人走了,从厢房出来,来到萧辰宇面前,问道,“少爷,饿不饿?”

见萧辰宇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便走向灶房拿了一盘炒好的鸡蛋,一盘青椒炒肉和一盆白米饭出来,再次问道,“少爷,吃点东西吧?”

萧辰宇依旧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陈尘闻到了饭香,也来到了厅堂,见状冲着阿福说道,“别理他,咱们吃。一天像丢了魂似的,上午一遍,下午一遍。”

萧辰宇眼睛动了动,目光在那盘炒鸡蛋上停留了几秒钟,突然笑了,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鸡蛋,鸡蛋,就叫借鸡生蛋吧。”然后,起身快步走向院门。

陈尘张大了嘴,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扯了扯阿福的衣袖,“什么蛋?说什么呢?”

阿福也是一脸迷惑,“不知道,好像自从上次被打了之后就变了很多。”

萧辰宇走到院门处,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回身唤了一声,“阿福……”阿福颠颠的跑过去。

萧辰宇从怀中取出眼镜和水晶片递给他,吩咐道,“寻两个竹筒子,要空心的。一个内环像眼镜镜片那么粗,半尺多长,一个内环像水晶片那么粗,短一点没关系。这眼镜和水晶要保存好,别弄碎了。有大用!”

最后三个字说的时候看着的不是阿福,而是笑眯眯的瞥了一眼仍在吃惊的陈尘,然后转身走了。

阿福有些茫然的点点头,接过两样东西,“少爷,不吃饭了?”

“留点,晚些回来吃。”回答声已在院外。

买水晶花了一段时间,回家后应付张老实又花了一段时间,萧辰宇再次来到大街上的时候已是傍晚,阳光要比午时无力了很多,酷热稍减,气温微凉。

张老实的话让他豁然开朗,建一支忠勇队,并将这支队伍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抗倭之事就有了一个起点。

有起点,就会有未来,这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不过,建立这样一个起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他一个小吏的身份并没有组建忠勇队的权力,这需要那个萧尘雨平时伺候得比亲爹还亲的知县老爷的支持。

得到别人的支持,或者说把自己的想法让别人无所察觉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样的事需要技巧,幸好,这样的技巧萧辰宇略懂一些。

他进了一家规模较大的首饰铺,花了将近一半的积蓄——九十两银子买了一只金玉珠翠簪,一种女人用在插在发髻上的簪子,然后,匆匆的奔向县衙……

乘风县最宽阔的街道叫乘风街,连接着东西两城门。县衙,余庆堂,醉风楼,粉香坊等最赚钱的买卖都位于街的两侧,街面上铺的是青石板,方方正正,平平整整,只是板上纵横交错的裂纹显示出街道已经有了些年头。街旁是两趟柳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似两条青龙将小县城均匀的分割。

树下成荫。

萧辰宇在街东侧树荫下低头直奔县衙,而他对面,戚知县在两个小厮的陪同下,慢悠悠的走着。街宽,谁也没有留意到对方。

戚知县没有坐轿,虽是傍晚,气温仍高,他那足以和眼尖脚尖持平的肚子最难耐的就是这样的天气,能在树荫下散散步比起枯坐于小小的轿中要好受的多。

接到余庆堂的请帖让他很意外。

这件铺子在县里落脚已有一年多,这一年之中什么样的年节都过过,却不见余庆堂的人哪怕是孝敬上半个铜板,怎么突然请自己吃饭?

在县里还没有哪家铺子敢如此轻视于他,独独是这余庆堂。面对这样的事,他却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没有留露出半点不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余庆堂的总号在京城,莱州府有它的分号,乘风县不过是它的支号。他也不知道铺子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背景有多深,他只知道莱州府分号开业的时候,知府大人去了,是主动去的,而且备了一份厚厚的贺礼。这说明这铺子的后台定是京城里的大人物,知府也是万万惹不起的。

当了七年的县令,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有了两三载,他不求什么能够混到知府,通判什么的,能在这个小县城里收刮到令他的孙子的孙子够花的银子,他就心满意足了。京城里捏死他像捏死一只蚂蚁的人太多,他不能不小心谨慎,所以余庆堂开业的时候,他也亲自到场,也主动送上贺礼。

当时虽然心有不甘,但没办法,就像他今天走在赴宴的路上时的心情一样。

醉风楼到了,远远的便可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处,白衣飘飘,风度翩翩,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他认得,这个年轻人正是余庆堂的掌柜——李执。

他笑笑,他要看看这个年轻人今天这顿饭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

萧辰宇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县衙的后花园,园中有凉亭,凉亭下一张案几上摆着几盘新鲜水果,一张竹制凉躺椅上躺着一位神色慵懒的妇人。

妇人的模样有些不雅,内穿绸制长裙,外罩薄薄轻纱,长裙上端仅将酥胸半掩,下端撩至大腿根处,腿间的雪白和胸间的沟壑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两人走近,丫鬟轻轻的唤了声,“夫人……”

妇人睁开眼,眼未笑眉先笑,“呦,这不是萧典吏吗?”

看见这妇人,萧辰宇才明白一向对女人和银子抱着同样是多多益善态度的戚知县,为什么将眼前这位曾是粉香坊头牌的人纳为七夫人后,再也没纳什么八夫人,九夫人。

这妇人不算美,但实在是媚,一种深入骨髓的媚,眉目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让人心神动荡的妖娆,在配上仍保养的很好的身材和发荡的声音,将性感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和这样的妇人在人少的地方人少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时,想必那位戚知县会流连不已。

萧辰宇没说话,从怀中取出装着金玉珠翠簪的盒子躬身放在了案几上。

妇人大概是见惯了这场面,自然而然的将盒子拿起,打开,眉角的笑意更浓,“萧典吏,有心了!”边说边坐起身。

坐起比躺着更能显示一种尊重,但不知道这尊重给的是萧辰宇,还是盒子里的金簪子?

“乘风县谁敢对夫人无心。”已经有几年没说过这样刻意恭维的话了,话一出口,萧辰宇便感到违心,但为了要办的事情不得不违心。

妇人好似没有听到萧辰宇的话,拿出金簪子递与丫鬟,丫鬟会意,接过,小心翼翼的将妇人头上原来的拔掉,换上这一只。没有镜子,妇人站起身原地绕了两圈,再向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丫鬟忙不迭的点头。

妇人显然来了兴致,挪步走向萧辰宇。一股幽香和胸前双峰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颤动同时向萧辰宇袭来,直到快贴上时方止,妇人朱唇轻启,“漂亮吗?”

那双峰不显少女的青涩,而是尽露成熟的浑圆与硕大,这场面,身体的主人若还是从前的萧尘雨,说不定就会有目瞪口呆,垂涎自流或者‘咕噜’一声大口咽下唾液的尴尬情形发生。

好在,身体换了主人,萧辰宇有对付这场面的经验。前世,有不少美女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资产以后就投怀送抱,情形要比眼前诱人的多,大多数的时候,衣服也要比妇人少的多。但他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不是他自认为是柳下惠,而是他总在那些女人的眼中看到一摞厚厚的人民币,让他很不舒服。

萧辰宇向后撤了一步,保持一个不显陌生又安全的距离,恭恭敬敬的回道,“不知道夫人问的是人还是簪子?”

“呵呵……”妇人开心的大笑,她只不过是想逗逗萧辰宇。她如今是县令夫人,不再是青楼里的头牌姑娘,不可能再随意的去做苟且之事,但见惯了戚知县的大肚子,不自觉的又想来点新鲜刺激的。

“两样都问。”

“簪子因为人才漂亮。”萧辰宇静静回道。

“呵呵……”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妇人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说说你的来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