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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战前动员


萧辰宇确定倭人只能在夜间上岸,基于一个很简单的理由——这里是大明朝。

像以前的大唐、大宋,以后的大清、大中华一样,不管朝代如何更替,人们还是习惯把这片沃土冠之以一个‘大’字。

这个‘大’字是有底蕴的,这里不仅有广阔的国土、亿万的人口作脊梁,更有传承了几千年的文明精粹以及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容忍,但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爆发出的愤怒会令世界颤抖的民族精神作钢骨。即便在历史的长河中这里也曾遭受过各种各样的创伤,但是千百年来,这个‘大’字,巍然不动。

那个弹丸之地、小小岛国的人在萧辰宇的前世也曾学习这里的样子自吹自擂的往自己身上贴上‘大XX帝国’字样,但事实证明这个‘大’字不是什么民族都能承受得起的,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也只坚持了八年。

就因为这个‘大’字,这个时代的倭人才被称做倭寇,他们只能趁着这里的人、这里的精神打盹的时候,像个小偷般偷偷摸摸的上岸来,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吓唬吓唬老百姓,然后掠走一些能令他们眉开眼笑的东西。

虽然他们的野心像他们的胯下之物一样时时刻刻坚挺着,但是大规模侵略的勇气,他们又一直向后酝酿了五百年,直到到了萧辰宇的前世,才酝酿出那么一次而已。

也因为这个‘大’字,注定了井边一郎带领的那一百多个,或许大船上还有留守的,总之不会超过一百七八的倭人在大白天不会有上岸的勇气,哪怕是他们急于报仇,哪怕是这个王朝已腐朽。

……

是夜,天刚黑,萧辰宇和秦老爷子就领着小队伍到了海边的小树林。

队伍人数比预计的要多出三个人;秦雪韵,铃铛,二妞。

秦雪韵这一次要跟来的理由连老爷子都无法反驳;若是有受伤的,现场救治最好,此地回到山谷需要一个时辰,如果回山谷救治,伤势说不定会恶化。

铃铛是因为小姐上一次来海边时是偷跑出来的,自己不知道,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小姐身边。

至于二妞,天知道她想来帮忙,还是惦记着齐风。

三个女人涉险,萧辰宇本来是想劝阻一下的,但琢磨了一会儿,又把劝阻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不仅仅因为老爷子当时已明确要求三人在倭人来之后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还因为他通过灵山之行与美人的相处,悟出了一个道理;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八月十八,月儿比起十五时黯然了些,也或许是因为夜初上,一轮明月朦朦胧胧的挂在天边,发着惨淡的光。

小队伍六十余人到达小树林后,除了陈尘到海边盯着倭人的动静,其他人进了林中找了一个宽阔的地方围坐在一起。他们现在只能做一件事情——等。萧辰宇不是神仙,只能确定倭人上岸的时间不会超过近三天,但具体的时辰没法估计。

等,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很心烦的事,更何况等的事情是——杀人。

如果等的时间长了,心烦必然会慢慢演变成烦躁和紧张,所以,当所有人团团坐下不久,萧辰宇决定做一个战前动员。

一个很特别的战前动员。

“兄弟们……”他起身来到队伍中央,“五十多天前,我,大啸,齐风还有陈尘就在林外的官道上和……”低头回想了一下倭人的人数,“十一个倭人打了一架……”

他说的是他和小林村三兄弟第一次大战倭人的故事。他的口才很好,把当时倭人的慌乱述说的有声有色,同时也毫不讳忌甚至有些夸大的讲出了自己当时的忐忑不安。

“最后,那个倭人连劈了我十多刀,我手中的刀不知道崩了几个口,手也抖得受不了,本以为再有两个回合脑袋就要搬家了,谁知道那个倭人见同伴都死得差不多了,转身嗖的一下钻进了树林里,跑得比兔子还快……”花了小半个时辰,故事讲到了尾声。

说这个并不是他想炫耀自己什么。队伍里的年轻人面色看上去都很安静,但很可能马上要做的就是杀人的事,内心的紧张怕是难免的。

他把自己第一次和倭人战斗的感觉说出来,让年轻人们感同身受一下,大概是疏解紧张的最好方式。

“大人,”他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搭话道,“这么说,倭人就是一群熊包蛋喽?‘

“你说的不准确!”萧辰宇的本意并不是想让年轻人们轻敌,“倭人熊不熊包,取决于你们熊不熊包,只要你们不熊包,他们一定熊包。”

这段有点接近于绕口令的话其实就是阐述了一下什么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大人,”另外一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张口,他关心的不是熊不熊包的问题,而是算着另外一笔账;萧辰宇他们四个人当时仗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就能杀了九个倭人,还吓跑了两个,那自己经秦老爷子一个月的调教,杀死三四个倭人应该问题不大,“大人,你说过杀一个倭人得二十两银子,对吧?”

萧辰宇知道此人叫刘小山,当初自己进回春谷向着年轻人们许诺每杀一个倭人赏银二十两时,就是此人诺诺的问了一句,“真的吗?”,今日见他又提起赏银,不禁怀疑许大啸是不是招来个财迷?

但还是回道,“对。不管倭人什么时候来,记得你杀了多少,一个二十两,十天后,银子一分不少发到你们手上。”

刘小山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杀五个就是一百两了?”接着更加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了一声,“可以娶个媳妇了。”

萧辰宇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关心银子,很认真的回道,“如果倭人多来几次,你娶三五个都不是问题。”

两人的话顿时引来其他年轻人一片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善意的取笑和争执,“小山,你小子还想娶三五个媳妇……”“小山,倭人来了,你得给我留两个,二十两一个,你别太贪心……”

秦老爷子背靠在一颗树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眼神掠过萧辰宇的时候,里面满是赞许,在场之人大概只有他一个了解萧辰宇的良苦用心。

而他身旁的秦雪韵听到‘媳妇‘两字,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目光又变得迷离。

许大啸则是趁年轻人们哄笑的时候起身把萧辰宇拽到了一边,皱着浓眉,挠着脑袋,很是郁闷的问道,“鸟蛋,我怎么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逃走的那两个倭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个。”萧辰宇实话实说,那次战斗中费尽气力拖住的那个倭人长相他倒是记得,另外一个,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的。

“他奶奶的!”许大啸骂了一句,“倭人长得好像都一个熊样。”

“不用记得他们的样子。”萧辰宇知道许大啸为什么总惦记那两个倭人,因为那两人手上沾着小林村乡亲们的血,他俩活着,许大啸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接着缓缓的继续说道,“记得他们叫倭人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