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料妁慈却是异常的平静。表情是令人窒息的平和。她吃力的拖着病重的身子挪步到朱见深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请陛下饶恕奴婢的罪。这段过往奴婢听宴将军提过但奴婢实在是记不得过去之事。奴婢恐怕无法助陛下彻查旧案以振大明雄风。”r
妁慈的这番言语是朱见深意料之中的。他更知道妁慈或许并未失忆今日这样的状态无非是让彼此都好过一点。既然一切都是自己预料之中的可此刻的他为何又如此的痛心。r
怀恩遣散了众人吩咐管家找了间暖阁屋中除了朱见深便仅留下了宴越之和妁慈两人。怀恩则守候在门外等候着差遣。r
“当年于谦于大人被逆臣诬陷以谋反之罪被杀。若你真的想不起往日的事朕将无法替于大人平反。让清正廉明的于大人遭世人唾弃定不是你们想要的吧。”朱见深手心里溢出了黏湿的汗液。他知道自己残忍此刻除了这个方式来逼迫妁慈重提旧事之外再无其他选择。r
妁慈全身微微颤动起来苍白的唇扯动了一下。上齿与下齿之间顿擦得咯吱作响。脑海中浮现着那场大火还有那群惨死在自己脚边的宫女太监那皓白雪地上的滩滩血迹。还有……朱见深渐渐消失的背影。r
妁慈终于压抑不住崩溃的思绪猝然瘫坐在地上宴越之忙起身去扶。r
朱见深平静的注视着惊恐中的妁慈轻叹道:“告诉朕当日你为何前往洪庆宫?你在洪庆宫中看到了什么?你如何被宴越之所救?当日除了宴将军的军马你还看见了谁?”r
“请陛下莫再问了。”宴越之突然截口瞧见妁慈泪眼婆娑宴越之终于开口:“当日臣奉于谦于大人之命前往宫中保护孙太后的安全。于大人早就料到那日石亨等人会拥护太上皇复位。至于洪庆宫遭焚一事还请陛下另寻证人才是。”r
宴越之的此番话无非是为了庇护妁慈不忍妁慈回想往事。朱见深眉目一紧冷冷相问:“难道宴将军不像替于大人平反吗?当日于大人因谋反的罪名被押宴将军也牵连其中。若不是这块玉玲珑想必宴将军也早已是泉下亡灵含冤未解吧。”朱见深摊开手掌通透白玉躺于掌中。r
妁慈一怔。朱见深看出了妁慈的异常淡泊一笑继续说道:“宴将军退下吧。朕有几句话要和她说。”r
宴越之伫立在原地许久未动弹。直到妁慈轻扯了一下宴越之的袍角宴越之才从思索之中清醒过来。妁慈渐渐恢复了静和面对宴越之困惑的脸妁慈的面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r
朱见深说的没错现在是平反于谦冤案的最佳时期。事过已久妁慈早该释怀过去今日他们之间的谈话或许是了却妁慈心结的最好方式。想到这些宴越之渐渐放松了警戒痴痴的望了妁慈几眼便匆匆的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