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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两个皇帝都为难的日子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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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英宗回来绝不容易,杨韬还真把握不住也先在路上动不动心思,一旦当真如英宗所说,那可真是万死莫赎了。r

巧了,也先派出忠于瓦剌的汉人田民为明使送行,密查明廷虚实。田民招待杨韬,屏去闲人:“我也是中国人,被迫留于瓦剌效力。我很好奇,之前土木堡之役,大明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r

杨韬心中有数,侃侃而言:“那时候,六师劲旅全被征调南征(讨安南等地),太监王振想邀太上皇幸其老家,扈从不及,军内指挥不一,所以一战即溃,瓦剌实是侥幸得胜。如今,南征劲卒悉归,有二十万众,朝廷又特别在国内招募有搏击技能的新兵,得三十万人,全都进行神枪、火炮、药弩等巧技训练。现在我大明在边境地带要害处遍植铁椎,马蹄踏上立刻会被贯穿。”r

田民愕然,只听得杨韬压低声音,说出一个秘密:“为了防瓦剌再来,朝廷招募了数千飞檐走壁之侠客,这些人穿营度幕,敏捷似猿,专为与敌相持时乘夜潜入敌营取上将人头……当然,依现在形势看,所有这些都将无所施用了。”r

田民奇怪,问:“为何无所施用?”r

杨韬叹道:“和议马上就达成,大明和瓦剌一定亲密如兄弟,当然就用不着这些侠客大显身手了。”r

田民回到也先大营,具实以告。也先不断点头:“与明廷议和却是做对了,不然本太师性命堪忧!”r

在所有的明使看来,无疑是瓦剌人怕死,再加大明皇帝洪福,也先才下了最后决心让英宗安然回国,此行杨韬立功甚伟!r

却不知,明使替也先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英宗已经成了也先手里一个烫手的山药,早就欲甩不能,腻烦透顶了。r

英宗虽然混账绝顶,对回到北京的待遇,预感还是准确的:“太上皇”被放回的消息提前几天传入京师,群臣上下皆高兴,惟独景帝郁郁不乐。r

杨韬也是先于英宗回到京城,立下如此“奇功”,却并未获升迁,却被看似平级调动其实削权:到鸿胪寺任礼官。群臣从此安排中,已经应该感觉到了景帝的不快r

明景帝与朝中群臣你来我往,商议迎驾礼仪,最后胳膊终于拗不动大腿,还是现任皇帝占了上风,决定:迎驾之事“一律从简”。r

于是,英宗先从安定门入城,这令人哭笑不得:安定门本来是大将出兵得胜的回师收兵之门,今天却用来接待被俘释放回来的皇帝。r

英宗抬头看城门,脸皮再厚,此刻也是被羞的通红,只想灰溜溜入宫,不见任何人。不料,就是这点想法也难如愿:东安门外,景帝亲来迎拜,英宗只得回礼答拜,“各述授受意,逊让良久。”r

哥俩虽此刻各自心怀鬼胎,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r

接下来就是英宗早就预感到的了:被迁入南宫“居住”,宫门上锁,实是囚禁。群臣入见,一概被阻止,只允许孙太后前去探望。r

其实,景帝这样对待大哥英宗,已经够厚道了,皇家骨肉相残之事,历史上数不胜数,景帝没把英宗一杯毒酒或一根长绢弄死,已经是太上皇的幸运了。r

英宗被俘之事,的确大不光彩,这种不堪如何载入史书呢?明朝史臣们有办法,仍旧渲染明英宗为“真命天子”,敌不敢害:“(英宗)初入敌营,也先有异志,雷震死也先所乘马,而帝寝帷复有异彩,也先乃止。及上皇至老营,每夜有赤光绕其上若龙蟠,也先大惊异,寻欲以妹进,上皇却之,(也先)愈敬服。自是五七日一进宴,稽首行君臣礼。”r

俘虏给打扮成了天命,混赖出演了英雄,这种记述,前代不少,后世多见,不足为奇。r

“优待”太上皇的厚道人景帝,在景泰三年却做了一件极为不厚道的事情:把已经立为皇太子的侄子朱见深废掉,改封沂王,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皇储,这在朝臣中引起争议,也给自己制造了一大批死敌,其中还有一个迂腐并奸诈的老头――周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