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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前岛会师


毛佳佳见尚元搬出了明朝法令,口中也无法再去强辩,干脆朗声说道:“如何执行大明的法令也不是你尚元说了算。我们的国王如今可还尚在。”

尚元借着酒劲全然不顾君臣父子之礼,冷冷一笑,说道:“父王比如膏肓。我现在可是监国,当然说了就算!”

“是吗?可我刚刚听说国王在洋医扎比尔的诊疗下已然好转,都可以说话、进食了。我想你这监国也该坐到头了。”

毛佳佳一语说完,全场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就连尚元本人也是一惊,他脸色铁的争辩道:“纯属一派胡言!”

“怎么?你不信!那我们可以去王宫看看啊!”

但众人已没时间跑去王宫证实,因为世子府门外突然大乱。几名盔歪甲斜的士兵冲进府门,高声喊道:“倭寇突袭那霸港,首里城告急!”

乍一听到这消息,府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而后马上一片混乱。所有的宾客都要在第一时间抢着向外院奔去。

“都不要慌,一定是徐海勾结日倭。我们先把他处理了再说。”世子尚元高声喊喝,想要阻止众人的慌乱。

但谁还会听他的命令,一来众人得知国王尚清已经清醒。二来,倭寇来袭,保命要紧,出城躲避才是重中之重。

毛佳佳也趁着混乱来到徐海和郑芝龙身旁,她先拉起负伤的郑芝龙后,才对徐海说道:“还不快走!”

徐海此刻满心以为这是山本得计,脸上只露出了个笑容,并不着急撤退。他口中说了道:“不急!”便迅猛挥出一剑。阻于他身前的一敌完全没有防备,一颗头颅直飞上天。紧接着徐海双足贯力,噔噔噔三跃而出,直扑尚元。

尚元正被一群急于冲出院门的宾客推搡着,完全没有注意徐海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当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然迟了。徐海的剑锋早就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徐海,你想要干什么?”尚元神色慌张的问道。

徐海并不答他,而是用剑身向前一顶,推着尚元向礼堂中走去。他经过毛佳佳和郑芝龙时,伸脚用力一踹,那尚元便狗吃屎般扑倒在毛、郑的脚下。“芝龙,佳佳你们给我看好他。我要让他做个见证。”

郑芝龙与毛佳佳都是不解其意,茫然的看着徐海大步走进礼堂。徐海一把抱起杜蓉,径直来到一对红烛前的蒲团上。

“今天我就与你把这天地拜了,看你以后还想嫁给别人吗?”

杜蓉嫣然一笑,说道:“连个司仪都没有,也太不正式了吧!”

徐海回头冷眼看着尚元,伸手一指,说道:“有个现成的。世子大人,就劳烦你给我们做个司仪礼官吧!”

那尚元怎能轻易受此侮辱,他把脸一扬,眼睛斜视屋顶,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豪情模样。但他立刻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后至前直穿锁骨。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然我再扎你一刀!”郑芝龙恶狠狠的说道。

在他身旁的毛佳佳,见此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对折磨人还挺有研究的。这招可比我那马鞭强多了。”

“一拜天地!”尚元终是熊包一个,他颤抖的声音立刻在礼堂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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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海与杜蓉在世子府内共拜天地之时,汪直带着林姑娘、翠翘两女已到达那霸港以东的前岛。然而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朱俊旺的人,而是十几艘来自日本萨摩的海船。

汪直在南澳号上早见到了这些一字排布的战船,但他始终认为这是朱俊旺安排进行接应的,毫无防备的靠拢而上。哪知那十几艘战船上立刻喷出数道火光,几声隆隆的炮声响起时,汪直这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刚开始他还不觉得慌张,因为敌人虽然船多,但火炮威力并不大,靠着南澳号上的十几门西式重炮,还是能够轻易脱身的。但很快便有炮手的回报,船中所携带的火药全部潮湿,无法使用。

他妈的朱俊旺,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汪直在心里暗暗骂道。同时,他立刻下令掉转船头向南撤退。

那萨摩的战船怎么能让他轻易逃掉,立刻尾随追击。同时,更加猛烈的炮火也随之而来。

南澳号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且他船身大,距离敌船也近,简直就成了一个供敌人练炮的移动靶子,大小弹丸纷纷落在船上。

更加让人恼火的是,福船上首先损坏的竟是两支主桅。这两支主桅杆事先已被人从根部锯开了一半,此刻被几发弹丸弹中,几经晃动下竟然喀拉两声倒了下来。

见自己既不能开炮还击也不能控船逃逸,汪直便端起一杆火枪,下了狠心带着六十多名老兄们立于船舷,等待着敌人进行接舷肉搏。

幸好火枪所用的火药都是由火枪手各自装在药葫芦中,并没有被下手脚。日本萨摩的战船刚一靠近,汪直便一声令下,船上所有火枪统一开火。那时的日本,铁铳才刚刚传入,哪里见过威力如此之大的新式火绳枪。一轮火力压制后,死了数十人不说,其他的人也都不敢妄动。

而汪直正好利用这空档重新填药装弹。静等片刻后,日本武士们再次露头,他又是一轮击发。汪直此时也才知道,在此伏击他们的都是日本人,而且并不是组织松散的倭寇,而是一股正规的日本军队。

火枪的火药总有用完的一刻,况且敌人在吃了两次亏后也学乖了,稍一露头便立刻隐蔽起来。所以这样的僵持总也不是办法,正当汪直感到绝望无助时,南边的大海上出现了一串船灯,为首的是一艘西班牙大桅帆船。同时从那船上打来了一串灯语。

汪直见此心中一阵激动,因为通过灯语传递消息可是徐海的首创,那时就连西洋战船都也没有完全普及。他看到这样的灯语和那艘西班牙式战船,就以为徐海已经从琉球脱困,便连忙命令兵勇发出求援的灯语信号。

果然没过多久,南面的来船上响起了震撤海空的炮响。因为害怕误伤到汪直的南澳号,所有硕大的弹丸都落在了百步外的海域上。

虽然轰击的目标是一片海面,但是其所产生的威慑力也实是惊人。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一股股热浪推动着潮湿的空气涌上敌船。日本人连火绳鸟枪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如此先进的新式精钢重炮了。

几轮炮击下来,那些来自日本的战船倒也能够审时度势,一见情形不好便拉起风帆便向北撤去了。

汪直总算松了一口气,当他再看向南海的来船时,才发现所来的并非徐海座驾徽州号,而是徽州舰的姊妹舰,由林凤、张微、郭七、苏鲁美指挥的南京号战船。

原来自从逃出双屿并与徐海、汪直等人失散后,林凤、张微他们被海风吹到了台湾基隆。当时的台湾并没有被一个确定的势力所统治,葡萄牙虽得到了大明的授权,但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将其他势力驱逐。因此,来自大明、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日本的商船都可在其上贩货贸易。

林凤也利用南京号的船坚炮利,做起了保驾护航的生意。他此次北上正是要护送一支满载陶瓷和丝织品的日本商队前往日本本州岛的界町。不想途中正遇汪直与萨摩战船战斗,虽然天色已晚,但余晖尚存,他一眼便认出是南澳号。

兄弟两人再次相见,心情自然激动无比,但是却没有时间过多叙说分别经历。因为汪直知道,徐海还陷在琉球首里城中,他们必须马上前往接应。

林凤也没犹豫,赔付了所护商队的银两后,拖上南澳号便向琉球那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