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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耍流氓需谨慎(中)


那众锦衣卫却不为所动,领头的更是嚣张地对上白诗翰愤怒的视线:“这天下究竟是谁有罪,可不是由你们这些草民来判断的,也不掂量一下你们几斤几两,就敢在此蹦跶,是嫌自己活得不太长么?”

这样欺人太甚、嚣张跋扈的话语,郝仁并非是第一次听到,可不知为何,这时他却听得却是异常怒火中烧,不怒反笑,只因眼前的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郝仁曾经奉于信仰的“锦衣卫”。

呵呵,没想到十年能改变的东西,却是比想象中更多的多呢?想到这儿,郝仁不知为何竟忍不住兀自仰天狂笑起来。

这样似是嘲讽的戏谑笑声听得众锦衣卫很是不爽,领头的随即厉声一呵:“你笑什么!”

郝仁则笑了半天后才捂着嘴睨眼敲了他们一眼:“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哈哈!”说完又忍不住噗了一下。

领头的一听,顿时怒不可遏,拔刀便就要朝郝仁砍去,怎知郝仁一见刀影出鞘,脸色竟蓦地一变,以眨眼之势先一步伸手抵住了对方的刀柄,用臂的力量生生将对方的手压了下来。

“你..”

对方这一瞬竟是感到执刀的手是犹如千斤重般半点动弹不得,浑身上下竟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凉意袭来。

而正于此时,郝仁便以凑近于他耳畔,褪去了方才嬉笑不羁的神色,面无表情地低声对他道:“小心了,这刀可不是能随意出鞘的,一旦出鞘,可就是代表着要斩奸除恶,见血封喉的。”那声音明明没有任何起伏,却仿佛是一只扼于颈间的手,让人感到无形的窒息。

那锦衣卫感到郝仁的手似乎正在慢慢伸向自己刀鞘的位置,以为他是要强行夺刀,便是浑身一颤,猛下意识地将他一推,不想方才还定若磐石的郝仁此刻却也瞬间抽身而去,霎时恢复了之前悠然自得的模样,吓得那锦衣卫长舒一口气中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后退一步抬头,警惕地看向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子,心下暗自惊异着:这个男人身手不简单!身后的随从们感到气氛的骤变,独生女也如临大敌般纷纷抽出佩刀来。

倒是郝仁却显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一只手摸着后脑勺,一只手慵懒地****衣襟,然后瞟了一眼白诗翰,还有白诗翰身后被吓得有些呆愣的东施和钱爷,接着又扭头看向眼前这群锦衣卫,思索了半响之后,一边抠着鼻子一边开口道:“我说,你们要找的那名叫芊芊的宫女,我知道她在哪儿哦。”

未曾想到郝仁竟会主动提及芊芊的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霎时大惊,就连白诗翰也觉得出乎意料。

“你说什么?”领头的问道。

郝仁则上前一步嬉笑着道:“老实说,我是看那丫头长得水灵,就收留她来做童养媳的,可没想到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儿。”随后又扭头瞟了一眼白诗翰和钱大爷等人,接着补充:“不过收养那个丫头可是我一个人的注意,跟这书院也没什么关系,而且现在我也不是什么书院打杂了。”说到这儿,郝仁抬头冲白诗翰眨了眨眼,继续对那群人道:“昨日我因拖欠房租,被白书生彻底赶了出来,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跟书院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们要想知道那丫头的下落,找我一个人就好。”他拍了拍胸脯。

白诗翰一听蓦地一愣:“阿仁你..”想要阻止却似是推测到了郝仁的意图,不由得欲言又止。

身后的钱爷爷亦是大吃一惊:“臭小子!”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施一把捂住了嘴巴。

领头的锦衣卫则一脸不任的盯着郝仁,眼神逼近:“那你说那丫头现在在何处?”

郝仁却话锋一转,似是故意吊胃口的拉长话音道:“这个嘛,不好意思了,我这人皮厚命贱,唯一一个优点就是嘴巴够硬,久闻你们锦衣卫的诏狱可是鼎鼎大名,只有大人物才能被盛情款待,所以我这赖皮子也突然想过过好汉的瘾,去这大明第一监狱游览一番咯。”

原以为他真是准备从实招来,不想竟依旧是打哈哈,锦衣卫众顿时又怒了。

“哼,你以为你是谁?诏狱乃北镇抚司最高级别监狱,岂是你这小喽啰能随意进去的?”随后鄙夷地白了郝仁一眼:“说明白点,你们这等草民也最多只配被押进暗牢里,那里永无天日、尸横遍地,乃是只进不出、严刑逼供之地,我奉劝你若不想惨死,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不想,郝仁却突然有些打趣地追问:“哟?这么厉害?那是八大酷刑还是十大酷刑啊?”接着挑了挑眉:“那我也奉劝你们一句,最好多准备点花样给好人大爷我尝尝鲜,否则到时候可有你们糗的咯。”

“你!”领头的顿时被激得面红耳赤,一个恼怒便大吼:“给我抓住他!”身后的众锦衣卫便在眨眼间将郝仁团团围住。

没想到随便两句激怒的话语,就将仇恨拉得妥妥的了,这如今锦衣卫培训出的各个都是没带脑子的货么?

郝仁心中不由得暗笑一声,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新入行的身手与往年水平比起来是否见长?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便扛起扫帚准备与他们大干一场。

身后的白诗翰见状,霎时脸色一沉,他清楚的记得郝仁左肩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刚刚那样的打斗已是极限,此刻再要与这样一群训练有素的精英分子动手,定然会讨不得好,如今的形式已经与之前几个捕快那会儿大为不同,硬拼是绝对不行的了。想罢,忧心忡忡的白诗翰便想出声阻止郝仁的胡来。

怎知恰巧正在此时,对面另一个声音却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箭弩拔张的局面。

“住手!”少女惊慌的声音刺破了苍穹的宁静。

众人扭头一看,已见到一身姿纤弱的粉衣少女,战战兢兢地立在了他们身后。

“芊..芊芊!”钱爷爷第一个惊呼出了声音。

白诗翰那一张清秀的面容见状也变得越发阴霾了起来,心想糟糕,事情看上去越来越棘手了。

而方才还满脸嚣张的郝仁,那淡定从容的神色骤然烟消云散,只惊声大呼:“你这蠢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芊芊则紧张的捏拽着手中的手绢,抬头看了看护在书院门口的他们几个,又胆怯的睨了眼气势腾腾的锦衣卫众,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对不起了..诸位锦衣卫的大人们,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外逃宫女芊芊,请将我带走吧。”

“芊芊!你干嘛!”郝仁一下急了。

其中一锦衣卫赶紧掏出衣袖里的画像上前与她的外貌核对起来,半响之后才握拳对领头的汇报道:“没错,的确正是那通缉之人。”

领头的依旧紧蹙着眉头满是敌意地盯着对面的郝仁,眼中的谨慎没有消退半分,芊芊见状赶紧礼貌地冲对方鞠了鞠躬,小声道:“这位大人,小女子来此投奔时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欺骗了书院里的众人的,所以一切与他们无关,还请大人能高抬贵手,将我押回去便是,不要为难其他人。”

郝仁一听,霎时头大,这傻丫头莫不是又犯傻了,又想搞什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混事儿吧!郝仁忍不住想一跺脚就上去护住芊芊,不想却被身后的白诗翰蓦地拽了回来。

只见白诗翰神情冷峻地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忍耐一下静观其变,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锦衣卫,像是若有所思着些什么,郝仁知道白书生的脑袋一向好使,遇见什么事情都能随机应变,因此便也只能努力咽下心中的怨懑,不满地瞪向锦衣卫众。

然而,即便是有着芊芊真挚的恳求,但那锦衣卫的领头似乎却是不为所动,只冷冷盯着扫了一眼郝仁那群人,道:“犯人自然是要押回去,不过,眼前这群刁民也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果然,仗势欺人总归是官家人的通病,他们怎会放过?

芊芊一听霎时急了,抬头泪眼汪汪地道:“大人!都说不知者无罪,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的,他们都是好人啊!”

可惜,这一招对这些冷血动物却是不灵验的,那领头只白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通缉犯还跟我谈条件?”

“大人..求求你了!”芊芊“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哭得是梨花带雨,看得郝仁很是心疼,若不是白诗翰死命拽着他,他肯定就立马跳上去跟这群混蛋拼命了。

而正在这时,

也不知是不是真被芊芊的求情给说动了,锦衣卫中另的一人突然哈着腰上前,凑近首领耳畔小声道:“大人,指挥使大人曾叮嘱过我们,此次行动不得张扬,越少人知晓越好,这些人看上去不过也只是些彪悍的草民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复命的好,否则顶头的那位若是降罪下来,大家可就都不好受了。”

那领头的一听,霎时也觉得有理,一回想起指挥使大人那严厉得心悸的目光,心里也是虚得很,不觉点头:“说的也是。”于是便最后冲郝仁狠狠瞪了一眼:“今日算你们走运!”然后大手一挥道:“收队!”。

于是,众人便押着芊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