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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包袱不是扔掉就不存在了(中)


就这样,白白忙活了一整天,郝仁依旧忍不住将孩子带了回来,待还在盘算着将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之时,怎知一回到小木屋却猛地发现家里炊烟袅袅,竟是有人的迹象,郝仁心头一惊,赶忙一脚踹开门来,竟见芊芊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芊..芊芊!!!”郝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呀呀咿呀呀~”怀里的小纪亦是眉开眼笑的伸出小爪子求抱抱。

芊芊赶紧解下围裙擦了擦手,宠溺地去抱他,一面对郝仁笑道:“夫君,厨房里的柴火快没有了,麻烦帮我去砍些新柴来呀,今晚我不做光头面啦,我学会了新菜式哦。”

郝仁呆呆地看着她,难..难道,这小丫头这两天消失不是为了逃跑,而是..去学做新菜式?一瞬间,就好像千年枯藤开出老花,柳暗花明又逢一村,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几乎让他失声痛哭地抱住她的大腿:“芊芊!!!”

呜呜,太好了,这就是所谓失而复得,从地狱升到天国的感觉么!

郝仁飞快地砍好柴后就喜滋滋地坐在桌前等着开餐,一面傻笑一面流着口水。

“夫君,做好啦。”当芊芊欢快地端着菜碗上来时,郝仁当真是敲着筷子按捺不住地站起身来,哇塞,不愧是特意去学了一手,当真是大不一样,光是模样就显得何其秀色可餐呀,色香味的前两者已经算是达标了!难得难得!

只是..

郝仁待欣喜过后,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尽管满桌的花花绿绿,却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点。

“这是什么菜?”

“番茄炒蛋呀。”

“那这又是?”

“葱花炒蛋呀。”

“那这个呢?”

“韭菜炒蛋呀。”

郝仁蓦地拍桌:“怎么全部是炒蛋啊!你就只学会这一个菜种吗?!”

芊芊不解地托着下巴:“咦?夫君难道不是最喜欢鸡蛋了么?”

郝仁不由得抓狂:“我再怎么喜欢,一餐吃这么多也会想吐的啊!再说,《黄帝内经》有云,人一天对营养地摄入是有限的,最多一天只能吸收一个鸡蛋的营养,剩下的再多吃就是浪费啊!就会被当成排泄物了懂吗!”

芊芊遂而双手合十的侧了侧头:“哇,想不到夫君这么有学问呀。”

“那是当然..喂,这不是重点好么!”

芊芊无奈:“那..我去将这些倒掉?再做一些菜来?”

郝仁立马阻止:“不用了!算了。”随后将筷子往桌上敲了敲:“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好了,开动吧。”说完,自己便飞速伸筷,按捺不住地“哗啦哗啦”大吃了起来,一面嘴里巴拉道:“哟,不错,味道真不错呢!太好了,你也不算一无是处嘛。”

然而,他在乱侃之中却没有发现,对面的芊芊神色已然有些微变,她低垂着脑袋,眼神游移,似是欲言又止。

“咦?臭丫头,你怎么不吃呀?”郝仁筷下忙碌中不忘探出头来。

引得芊芊抬头瞟了一眼身后房间内正在熟睡的小纪,随后迟疑着小声道:“夫君..想跟你说一个事儿。”

郝仁也感觉到了气氛地变化,不觉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巴:“什么事儿?”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带孩子离开这里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当你走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一坨狗屎时,却无意间发现了地上的一块金子,当你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狗屎运时,却发现那块金子不过是度了一层色的石头,所谓老天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的,只是芸芸众生,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成为老天的玩物。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郝仁呆呆地看向她。

芊芊低着头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我乃城西大观园里纪夫人的贴身丫鬟,这孩子亦是我家夫人的小少爷,我家老爷性格懦弱无能,而大太太则生性善妒,容不得其他妾室怀上老爷的孩子,所以百般迫害,夫人无奈只得命我先将孩子带出去躲一躲风头,我却一时不知投奔何处,所以这才给您带来了麻烦,万分抱歉。”

难得看见这小丫头如此低声下气,郝仁一时也有些错然,不由得摸摸脑袋干笑两声:“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怎么不早说呢,哈哈哈。”

芊芊继续颔首道:“如今夫人托下人来报,说老爷已经知晓此事,一切已经安定了下来,遂而命我将小少爷带回去..”说到此处她不由得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接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钱袋置于桌上:“万分抱歉一直赖在您这里给您造成了麻烦,这是夫人托我送来的一些银两,小小意思望您收下。”

郝仁凝视着眼前精致地绣花钱袋,心中五味成杂,奇怪了,听到这个消息本应松一口气的自己为何..。竟涌现出一丝失落的感觉?混蛋啊,他不应该是欣喜才对么?

“啊,这..这样啊..”沉默了须臾之后,郝仁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仰望着房梁思索着花样:“这样真是太好了呢,皆大欢喜呀,哈哈哈。”

怎知芊芊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竟忽然闪过一丝神伤:“虽然与好人大哥相处了不过短短十日,但芊芊能够感受到大哥当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好人..顶天立地的君子..”她那娇柔的声音竟显出些许哽咽,豆大的泪珠不觉滚落面庞:“芊芊在这些日子里与大家相处得很开心..谢谢..”

郝仁被她这么一说,内心竟也被感染得有些动容和不舍了,只得赶紧将目光移开:“唉,哭哭啼啼地做什么,你家夫人那边的难题不是已经迎刃而解了吗?你应当开心才是呀。”

芊芊不由得咬着下唇,泪水越发汹涌了起来:“是呢..夫人那边已经..”

郝仁侧过脸去叹口气,试图找寻一些宽慰地语气傻笑道:“唉,倘若不舍得我,有时间再到东来书院看我便是嘛,啊哈哈哈,怎么说我俩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

芊芊却仿佛沉浸在伤感中不能自拔,许久之后才抬起一双泪眼笑了笑:“也对..”然后用袖子拭去面颊上的泪痕:“那么好人大哥,我们有缘再会吧..”

“好,有缘再会。”郝仁又拍拍胸脯插一句:“以后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之类的,也可以来找我,你好人大哥身手可不是吃素的,哦,对了,还有啊你这小丫头以后别随便叫人‘夫君’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正人君子的,懂否?”

芊芊亦是笑着点点头:“嗯,知道了。”随后抬起手捂着胸口,看向房间里熟睡的小纪,小声道:“那..我去收拾一下小少爷的行李就动身了?”

郝仁霎时错然:“这么快啊?不明早再走嘛?”

芊芊无奈地摇摇头:“老爷那边似乎不太放心,所以很心急。”

“那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夫人那边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待会马车会在街口那边接我。”

郝仁一时也憋不出其他话来,只得悻悻然地道:“好吧,那保重了。”

“恩,大哥也是。”

真是的..本来没什么感觉,都是这丫头的错,连个道别都要弄得这么伤感..。

郝仁本是故意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怎奈自己内心亦是跟着有些闷堵起来,真是可恶的小丫头啊,临走前都还要让他受罪啊!

为了捍卫自己的“硬汉”形象,郝仁最终也没有执意去送她,为了分散注意,只得一个人憋在厨房里洗碗,待听到最后一声门响后,一瞬间,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当真是安静得有些寂寥,就像是从一场奇异的梦中惊醒般,又像是心底的某样东西被掏空了一样。

可恶,自己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的么?怎么才十几天,就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安静了呢?

洗完碗后,郝仁就拎着酒壶坐在门槛边独自欣赏起月色来,果然是跟女人住久了就会变得磨磨唧唧起来,真是不知道在搞什么。

怎知正待此时,白诗翰却神色焦急地奔至了木屋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大事..阿仁!你摊上大事了!”从来都只看见白书生优雅淡定地模样,如今这般失色倒是少见,这不由得激起了郝仁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