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飞贼突然一下脸色大变,郝仁也跟着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怎知女人的心思不但细腻而且敏感,被他这么一揣摩之后,竟真的是越想越后怕起来,渐渐沉浸在了自己的惊虑之中,喃喃自语着道:“不,你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哥哥他最近的确是有些反常,他平日里那般疼爱我,又怎会胡乱地给我点鸳鸯谱逼我嫁人呢?果然.这么说的话,这一切就的确是说得通了!”她越想越觉得思路通畅了起来,随之而来的竟是一种莫名后怕:“哥哥定是有什么危险要面对,因此才故意这样赶我走的!”说完便是直接翻墙离去。
“喂!”郝仁见状立马拽住她:“你这样就准备走了?”
她却无暇顾忌解释,为了行动更加便捷,索性一解腰带将背上的那个箱子包裹扔给了郝仁:“这是滑翔甲,若你当真要离开,用这个绝抵得过日行千里,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点报答。”说完便是一个翻身跳出了窗外,郝仁那是拦都拦不住啊。
“喂!你。。你。。”他猛地将脑袋伸出去,仰天吼了好几下,才终于露出一副苦瓜脸,举着那个箱子抱怨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用啊!大姐!”
明净的月色好似玉盘,将一片夜空照耀得璀璨而静谧,也似乎在隐藏什么令人难以察觉的云涌。。
在寨中会客大厅之上,阿杰疏懒地坐立于一把手的位置,低头凝看着眼前众多与自己把酒言欢的兄弟。
“今日难得是大当家的生辰,兄弟特此送上小小薄礼,来给我们年少有为的大当家祝寿。”其中一个膘肥身健、油光满面的男人上前对他点头哈腰,稍一挥手,身后的随从立马拿出了各种贺礼包裹递上前来。
阿杰则轻抿了一口酒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翘着二郎腿,微笑着注视着手里的酒杯,悠悠着道:“那就多谢二当家了。”
那个满身肥肉的二当家即刻又赔笑着,低声底气地环顾着四周,搓着手道:“那个,我们的娇俏可人的笑然妹妹去哪儿了呢?好歹是哥哥生辰宴会,她怎么突然缺席了呢?”
阿杰将目光微微一敛,随后垂眸看向他,眼中依然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女大不中留,舍妹笑然实在太过调皮,这几年好玩心越发的重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想管也是管不住,索性只得尽早给她找个像样的夫家,这样才好收住她那脱缰野马似的心。”
二当家点点头:“这个倒是的确听闻了,据说大当家这几天突然急着办婚宴,似乎就是两天后了吧?”
阿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道:“是啊,所以新娘子嘛,也不好出来抛头露面的,心意到了便好,我就让她回房休息,不用参加我这样无关紧要的生日宴了,毕竟我这宴会可以有很多次,可是她的喜宴,这辈子却是只能有一次的。”
二当家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抬头眯着一双眼,似有它意地看向阿杰:“哦?大当家还真是说笑了呢,可是据属下所探,此刻笑然妹妹似乎并不在自己房中啊,怎么?莫非她是因为不满您的逼婚,而毅然决定离家出走了吗?”
阿杰的月牙般的眉眼亦是跟着微眯起来,原本疏懒的语调竟是不觉略紧了一分,透着迫人的气息:“我说二当家,你没事夜里去舍妹的闺房之中探寻,又是所为何事呢?”
二当家则装作感慨地啧一声,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皮:“唉,不是属下说您,您这个做哥哥的呀,要是得多体谅一下妹妹才是,怎能随意将妹妹嫁给一个才见了两三次面的外人呢?”
阿杰眉梢微微一挑:“哦?那二当家觉得,我妹妹应当是嫁给何人才更加妥当呢?”
二当家随即得逞一笑,露出两排稀疏的大黄牙:“这还用问吗,属下跟着您这么多年了,难道您还不知道属下对笑然妹妹那可是一片痴心呀,再加上我对这黑云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的,您倒不如。。”
“啪”的一声,阿杰猛地将酒杯往地上一摔。
一瞬间,原本喧闹的宴厅前,霎时都阒然了声音,台下的众人皆不由得看向立于中央台前的两人,气氛竟开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有一股暗涌在整个大厅内蠢蠢欲动。
阿杰微蹙起眉头,原本那满堆笑意的眼梢,竟即刻凛冽得似剑一般,只依旧压低着生意道:“死肥猪,我好像曾经说过,不准用你那肮脏的猪脑子打我妹妹的主意吧,看来你还真是当耳旁风了?”
“啪啪啪”的又是一串刀剑的声响,原先跟着二当家一同来的一群人,此刻竟纷纷从桌下草操出了刀刃,身后另一边的人马见状也瞬间拿出了家伙,两方势力似是箭弩拔张。
二当家亦是渐渐停滞了微笑,撕去了那阿谀奉承的嘴脸,怪腔怪调地道:“哟哟,大当家这样说还真是让人伤心呢,好歹我也的确曾真心追随过,您又何必如此出口伤人呢?”
“曾经?”阿杰耸着肩笑了笑:“那就是说,现在已经不是咯?”
二当家跟着看向他,一双豆大的眼睛里跳跃着狡黠之气:“不错,在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年轻气盛的您不太适合做我们的第一把交易呢。”
“呵,终于愿意说出心中所想了?”阿杰微扬起嘴角,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我不适合,莫非你就适合了?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做的那些事?我做的那些事又怎么了?”二当家哼哼笑了两声,轻蔑着道:“不过就是坑蒙拐骗,烧杀抢夺?我只是在做我们土匪该做的事情,哼,哪像是你,明明是个土匪的身,却是要做圣人的心,说什么只劫不义之财,只杀该杀之人,什么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我呸!”说到此处,二当家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沫子,愤懑着道:“就是你这种蠢想法,才害得我们与四周寨子关系日趋紧张,兄弟们也是无财可劫,早已是怨声载道!”
阿杰则依旧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取出腰间的佩剑,一边缓缓拔出,一边微微擦拭:“我若没记错的话,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你们不认同我的做法,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虚与委蛇呢?”
二当家又是轻哼一声,震怒着道:“许杰!你也太把你当回事了,黑云寨可是大家的,要走自然也是你走!凭什么让大家与你一起受苦!”
阿杰也不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