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昏迷了多久,待郝仁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一片空地上,四周丛林茂密、月光稀疏,静悄悄得仿佛是没有任何人烟,跟京城郊区的那些小树林比起来,这蜀中的丛林真是高耸肃穆得多,抬眼望去参天大树比比皆是,看来虽然方才只不过是在空中“飞翔”了小一阵子,可实际上却已让他们远离了城镇几百里远了也说不定。
只是如今..
郝仁努力挪动了一下身体,抬头看向四周,发现所及之处没有半点火光、亦是没有半点人影,心想着那个女飞贼不是将他一个人扔在了这杳无人烟的地方自己跑了吧?胯下的阵痛依旧未曾散去,郝仁不由得愤懑地抬头大骂:“没搞错!要不要这样啊!好吧我承认刚刚我是不小心摸了下你胸前的两个“馒头”,但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吧?而且你那馒头手感又不咋地,我还没抱怨.。。”
“啪”的一下,一颗石子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砸到郝仁脑门上,瞬间砸出了一个大包,头顶上那个低沉的女声骤然恼怒地响起:“闭嘴!”
郝仁一下子这才抬起头,发现了那个倒吊在树上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型的蝙蝠。
“咦?你没走啊?”郝仁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挣扎了两下:“喂!你干嘛把我绑在这儿?快放开我!”
不想那个女声却不耐烦的呵斥:“别吵!”
“喂!你把我绑在这儿还叫我别吵?你不会是个变态吧?”
“你懂什么?我在狩猎。”
“狩猎?”郝仁一下子懵了,着实没明白她是在说什么,只激动地一翻身,像毛毛虫似的匍匐在地上挣扎着:“喂!快给老子解开绳子!刚刚你偷袭我的事儿我就跟你一笔勾销,不然有你好受的!听见没有!喂!告诉你,要真的惹急我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想这样的威胁非但没能凑效,反而一下子令上头的声音沉浸了下来,只余郝仁那大嗓门回荡在深邃的丛林中,引出阵阵空荡的回音。
什么啊,这女贼怎么性情这般古怪?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正当郝仁嘟囔着这样的疑问之时,却蓦地感到对面草丛里“嗄嗄”的闪现出一片动静,就好似一个庞然大物突然接近了过来,吓得他抬头一看,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魂昏暗的树林里骤然出现了一双发亮的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股野兽皮毛的恶臭气息扑面而来,待郝仁衬着月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竟是一头通体黝黑的黑熊!
好..好大一头黑熊啊!
郝仁瞬间吓破了胆,险些哭出声来:“啊喂!有熊啊!熊啊!快..快救我!”怎知上头那个女飞贼却根本没理他,也不知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竟然就这样对自己撒手不管了?!郝仁一下子陷入了危机,只拼命想要挣脱着束缚在后背的绳子,然而那黑熊却已迫不及待地从树林里缓缓走了出来,粘稠的唾液滴落在泥地里散发出异样的气味,一看就是饿极了饥不择食的家伙。
喂喂喂!不是吧!想我一世英名竟然就要葬身熊腹了?!
郝仁一时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头凶神恶煞的黑熊一步一步走进树前,随后便是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呀!!!”郝仁下意识的凄厉一叫。
而正待此时,头顶上那个身影却也突然纵身一跳,举着一柄匕首便只刺向那黑熊的头顶,那黑熊便应声倒地,如山般的庞大身躯霎时“嘭”的一下倒了下来,激起一片大地颤动,而那戴面具的女子则轻撩了撩额发,踩在黑熊的脑袋上将匕首拔出,擦干了血迹收回腰间,随口道了句:“狩猎结束。”
郝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才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敢情儿原来这家伙是在把自己当“诱饵”了?!
这..这是女孩子该干的事情么?
简直比书院里的掌厨东施还要来得可怕啊!东施好歹还有魁梧的身材作为映衬,而眼前这个女飞贼身材看上去也是娇瘦得很,怎得如此生猛?
郝仁原本满怀怨念的想要谩骂几句,却被她手里那血淋淋的熊头震撼得只得咽了咽唾沫,无声地蜷缩在火堆旁,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女飞贼生了一团篝火,然后在篝火前利索地将黑熊庖丁了个干净,接着再挑出其中最嫩最干净的肉放在火堆前优哉游哉地做起了烤肉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娴熟得紧,郝仁断定这女人平时定然是干惯了这种事情,杀个野兽竟然就跟杀鸡似的。
“喂!你干嘛还不肯放开我啊!拜托放了我好不!”郝仁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闻着那诱人的烤肉香气,整个心都跟着烦躁了起来。
然而那个女飞贼却并未搭理他,那么多剩下的烤肉宁愿扔在一边也不给郝仁吃一口,吃饱喝足了后就自己找来树叶铺了一个简易的草堆,然而将郝仁扔在一边,自己就舒舒服服地缩在草堆里睡起觉来,郝仁猜想待她明天起来定然会直接将自己仍在这荒郊野外中了,于是便也不愿意守株待兔,趁着她熟睡之后便开始坐起身来挪动着身体朝对面的岩石旁匍匐去。
好不容易在摸黑中找到了一块岩石的棱角处,郝仁便开始死命的将捆绑于手腕上的绳子朝它来回蹭去,在连蹭了好几下,连自己掌心的皮都蹭掉了一块之后,才终于听见“啪嗒”一声绳子断裂的响声,束缚于浑身的那股力道才届时松弛了下来。
郝仁随即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面蹑手蹑脚地越过篝火走到那女飞贼的面前。
此刻她正在熟睡之中,竟也全然没有发觉郝仁的接近,回想着这女飞贼之前屠熊的彪悍模样,郝仁便有些心有余悸,更重要的是,郝仁鲜少跟女人打架,平时也绝不会出手主动打女人的,所以知晓了这飞贼的性别后,便也开始为难了起来,若是这家伙突然醒来了,难免又会是一场打斗恶战,为了避免麻烦,看来还是不要让她醒来比较好。
郝仁随即从怀里摸索出了一包小小的药粉,这是在临走前白诗翰交给自己防身用的蒙汗药,说是在万不得已时可以一用,此刻的郝仁没想那么多,便拆开了油纸的封口,随后将它置于女飞贼的鼻子底下,稍稍一吹气,上头的白色粉末随即便被她悄无声息地吸了进去。
“喂?”等了半响后,郝仁试探性地在她耳边小声唤了句:“听见我说话了么?”
那女飞贼却依旧气息平稳地酣睡着,没有半点动静,郝仁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喂?”
“咣当”的一下,她原本撑着脑袋的右手随即垂了下来,整个脑袋摔在草堆里也没有醒来,郝仁这才确信她看样子的确是昏睡了过去,没想到白诗翰给的药粉这么立即见效呀?
郝仁这才变得大胆起来,伸手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哟!你不是刚刚还挺嚣张的么?怎么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呢?竟然还敢拿我做诱饵?还敢踢我命根子?”想到这儿郝仁越发觉得气愤,便想着要怎样惩罚一下这个臭婆娘,以泄心头之愤,低头瞧见自己身上刚刚解下来的那卷绳子,一下子有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