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这么蠢我怎么这么蠢我怎么这么蠢..”
重新被关押在牢房里的郝仁,一个人幽怨地蹲在墙角不停用脑袋撞着木桩画着圈圈,将脑袋撞得像个木鱼般“砰砰”直响。
好吧,你说你没事想逞什么英雄?还什么英雄救美?自投罗网了吧?被人当****了吧!更重要的是连便宜也没占到人家!洗澡时也没能瞄到一眼回个本!真是亏到要吐血啦!!!
想到这儿,郝仁越发怨愤地朝着墙壁撞去,激起墙壁一阵碎裂之声,额前不禁鲜血直流。
没过一会儿,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锁链的声响,守卫突然将牢房的大门打来开,冲他说道:“喂,我们老大要见你,别在这发神经了。”那守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种“瞧这个****”的眼神。
郝仁擦擦额上的血痕,咬着牙抬头:“谁?你们老大谁?喊我做什么?”
“当然就是我们年少有为的大当家了。”守卫抹了抹鼻子:“至于为啥要叫你?你这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想要拐跑大当家的宝贝妹妹,大当家自然是要找你算算账的。”
呃,看来就是之前见到的那名披着貂皮笑眯眯的年轻人了?
郝仁一时心凉得扶额长叹,想必这家伙定然是要来嘲笑自己的吧!一定没错!好吧好吧!嘲笑就嘲笑吧!老子皮厚脸厚谁怕谁?
于是,郝仁便硬着头皮“视死如归”般的跟随着守卫的带领走出牢房,来到了位于山寨中最中央的大堂会客厅之内,那个笑眯眯地年轻人此刻正坐在铺着虎皮的横椅前,整个身子斜靠在虎头前,手里提着个陶漆酒壶,摆出一副慵懒又享受的模样,半撑着脑袋昂头畅饮着。
“大当家,人带到了。”守卫向前行了个礼。
那年轻人则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于是守卫便将郝仁晾在一边,自己则退身离开了大堂,临走前还不忘将大堂的门严实的拴上,“啪啪”的隔起三道木桩。
霎时间,整个空旷的大厅中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唯有前头台阶的横椅上那人手中酒壶中水渍的声响,竟莫名地让郝仁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不对劲?
只见那个年轻人从虎凳前的茶几上翻出两个淘杯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将其盛满,抬头笑眯眯地对郝仁招手道:“哟,怎么在那儿傻站着?坐这儿来喝酒呗。”
郝仁听罢愣了一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也完全没有摸清楚这家伙究竟是想干什么,按理说本该要更警觉些,不过由于被扑面而来的酒香所引诱,他身子竟是不听使唤地乖乖顺从地走上台阶,于虎皮毯子前盘腿坐下来。
反正不吃白不吃,应该没毒吧?
郝仁低头瞧着满桌的下酒菜,略微咽了咽口水,然后抓起酒杯请抿了一口酒水,一股神清气爽之感顿时扫过全身,引得他仰头一饮而尽,放杯长叹一声:“好酒!”
那年轻人继续笑眯眯地挑了挑眉看向他:“那是自然,我们黑云寨的酒,可是出了名的佳酿。”
一听到这儿,郝仁又心头一紧,警惕地来回打量他,总觉得他那一双笑得像月牙似的完全令人窥探不见瞳孔的眼睛,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喂,我说寨主,你..你喊我来想干嘛?”郝仁低头努力想要理清思路,回想着这三天的遭遇。从在简王府中偷画开始,然后是与那女飞贼抢画,再就是阴差阳错的落入陷阱被抓进黑云寨中,这几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对了,既然那女飞贼是黑云寨寨主的妹妹,那么,她为啥要去王爷府偷画?
“听我妹妹说,你似乎也是在偷那卷《采薇图》?”不等郝仁发出疑问,倒是那名男子先开口问了起来。
郝仁这才想起了《采薇图》的事情,便指着他底气十足地道:“没错!混蛋,你把采薇图藏哪儿去了?”
那年轻人随即从茶几下头抽出了那卷画,在郝仁面前晃了晃,郝仁想要伸手去抢夺,却霎时被他轻巧躲过,想必这家伙身手也是了得的,三两招就能让郝仁近身不得,像是在用骨头逗一只狗一般,年轻人将画卷掂了掂收回身后,继续饶有兴致地看向郝仁,问道:“你为何想要这幅《采薇图》呢?”
郝仁被他这番话给激怒了,猛地站起身来:“真是好笑!这才是我应该要问的吧!你一个土匪头子要这种风雅的东西干嘛!你识字识画吗?”
年轻人却并未被他的嘲讽激怒,而是理所当然地答道:“那是自然,我自小就很喜欢书画,自然是想要多收集些。”
郝仁怪腔怪调地:“喂喂,不要吧你,做土匪就要有做土匪的样子,这样死要面子的附庸风雅,小心画虎不成反类犬哦!”
年轻人则昂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抬头看向他:“怎么?一个土匪喜欢书画很奇怪么?”
郝仁气得抓狂:“不是很奇怪!是非常奇怪吧!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啊!暴殄天物啊!”
年轻人又笑了笑:“那你又为何想要《采薇图》?你了解它的价值与意义么?若你能比我还了解上三分,我倒是可以考虑割爱。”
郝仁一下子哑然了,老实说他可是没有去了解过这些有的没的,虽然白诗翰在临行前唠叨过一大堆,可是他现在回想起来却一句都没能记住,沉默了半响后,郝仁摸摸脑袋,努力提高声调:“那个..我虽然对这幅画没啥了解,但是我要用它的理由绝对比你有意义得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年轻人不怒反笑:“那是什么理由?”
郝仁又是阒然了半天,结结巴巴地答:“这个..是秘密!”
那心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寨厅内,激起外头阵阵风声灌入。
本以为这一下对面那个笑眯眯的家伙总该会发怒了吧,可没想到他依旧是顶着一张笑眯眯地脸道:“呵,你还真有意思。”
这回答倒是出乎了郝仁的意料。
好吧,郝仁承认倘若不是自己处在这种非常时期的尴尬立场,他此刻应当还会觉得这个家伙挺好说话挺彬彬有礼的,说不定对方也当真只是纯粹出于对艺术的喜爱?只不过即便如此,郝仁也是绝对不会将《采薇图》让给对方的!(自己可不想被白书生打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