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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二章


  四十五架剑鱼,这种双翼飞机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太不起眼了,但是不要忘了,历史上,这东西到1936年才服役呢。而且,眼目下国民党航空队的那些O2U侦查机,会被这东西全揍下来。

  白得东西是好事,但是在这片弯弯曲曲的空地上,吗,满满当当的45架飞机,成了几个知情人最大的心病。

  “海伦娜女士,请问北东同志有没有为这些飞机搭配一些教材呢?”朱老总和毛委员在一架架飞机的看,估计正在心潮澎湃中。也就是这位女士,用轰炸机把整个张辉瓒部炸上天的威势还历历在目。还是周公心思缜密,这些飞机不是谁都能开的,要是没有教材什么的,那就是一堆废物了。

  很可惜,海伦娜摇了摇头。

  这一下就好像是当头一棒,难道北东这家伙给了大家伙一堆昂贵的劈柴吗。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海伦娜把自己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根发卡别住:“找个会开其他飞机的来,我带他上天,只教一遍,然后你们自己琢磨吧。”

  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别说,真有一个会开飞机的。因为要参加临时政府的典礼,鄂豫皖边区的航空局局长龙文光也正好在瑞金,他的那架列宁号也在。

  骑着马赶过来的龙文光看到这些飞机后涕泪横流,当听说海伦娜打算带他上天飞一圈,让他自己记录飞行数据的时候,他立刻来了精神。

  瑞金的群众基础很好,很快,44架飞机都被老乡们用驴车骡子什么的拖走了,然后藏在自家紧急搭建的棚子里。大家伙被告知,机腹地下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不要碰,翅膀地下的一排东西也不要碰,没准会爆炸的。

  剑鱼这种双翼机起飞距离很短,起降场地也简单。老乡们用石头碾子轧出了一条简易跑道,海伦娜坐进驾驶座,而龙文光拿着铅笔和本子就坐在了无线电操作员的位置上。

  起飞,使用升限,最快速度,最大俯冲角度,拐弯角度,拉起角度,最大攻角,低飞最大速度,滚转。海伦娜把所有能飞的数值全飞了出来,而龙文光在后面详细的一条条记录。

  飞行姿态结束了,海伦娜压低了机头,把鸡翼下面的火箭射了出去,然后又俯冲,降低高度,在赣江上空投下了机腹鱼雷。

  当所有的科目都飞完,机内燃油所剩无几的时候,海伦娜终于返场,降落。从飞机上跳下来之后,也没管大家的挽留,挥挥手就走向了自己的水上飞机。

  至于以后的事情,海伦娜不管。就像北东说的那样,自己不是保姆,飞机送到了,怎么用是****的事情。他们是送人还是拆了当劈柴烧掉,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北东有信心,这是一支善于创造奇迹的队伍。

  其实北东不知道的还有其他的事情。由于他的出现,和在古田会议上阴阳怪气的一些表现,让红军对共产国际的一些问题没那么迷信了。还有就是那个说不清楚的****事件也没翻起什么浪花来。毕竟这次吉安是守军自主撤退的,这种情况下再发现什么机密文件,就有些太刻意了,这里面恐怕有诈。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历史的脚步无可阻挡的来到了1930年的9月份。

  这么说其实挺烦人的。不过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北东提督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仔细想,他就想埋在自己姑娘们的肢体纠缠里,就此淹死了事。为此,马林说他是天底下最大的蛀虫和懒蛋!

  他其实在美国没呆多长时间,毕竟美国是个金钱社会,有钱什么都帮他办了。在一月底,他的大采购行动就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大萧条持续发酵,然后往加里曼丹捞人而已。

  不过,凡事总得留点念想,自己来美国这里花了不少钱,资本家们快把自己供起来了。同样的,怎么也得给无产阶级们刷点声望不是。

  所以,在他离开之前,一场盛大的工人露天音乐会在加利福尼亚开幕了。

  是的,音乐会,还是摇滚音乐会。北东带着阿拉斯加姐妹和爱丁堡姐妹为的就是这场音乐会。她们四个在努沙登加拉已经合练过多少次了,每次都蹂躏他的耳朵。

  前所未有的摇滚乐,大萧条让爵士乐式微,而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需要更加激情澎湃的音乐。

  阿拉斯加的电吉他,关岛的电子键盘,爱丁堡的架子鼓和贝尔法斯特的苏格兰风笛被电子音乐神奇的揉合在了一起。开场歌曲,约翰·列侬的《工人阶级英雄》直接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传教士与奴隶》这首乔·希尔的歌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对这位英年早逝的美国工人歌手充满怀念。而接下来的《人民之歌》,《我们一定会胜利》《街头斗士》又再次让工人们热血澎湃。

  当阿拉斯加她们用强劲的电音演绎北东用诱惑本质乐队的《ademon‘sfate》改编,由美国共产党领袖鲁登堡重新填词的《正义》的时候,演唱会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但是工人们的快乐总是让资本家们不舒服的。比如洛克菲勒先生就是一个不高兴的人。毕竟现在美国共产党是合法党派,直接让私兵用枪对付不太好。但是木棒什么的没有问题。

  只是,洛克菲勒先生的私兵来的不是时候,而且在会场里听音乐还有北东通过美共招募来的300多名前马晕士兵。好死不死的,暴徒们冲进会场时,演出台上传来了摇滚版《国际歌》的强音。

  加利福尼亚的石油工人们和失业的工人们拿起了屁股底下的板凳,唱着《国际歌》,在前马晕士兵的带领下,向暴徒们发起了冲锋。他们都被告知,再过上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去远东建设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在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后,北东神清气爽的乘船离开美国西海岸,转道去了意大利。因为马林从欧洲来了电报,说他已经到了意大利,需要他去意大利花些钱去救一个人。

  意大利的纺织机械从来都是先进的,北东为了姑娘们的丝袜和内衣也要去。花钱吗,现在爷除了钱没别的。

  不过他到了亚平宁半岛,见到那个通过自己大采购和上下行贿救出来的人时,还是果断的被吓了一跳。

  安东尼奥·葛兰西,意大利共产党创始人,1926年被捕的他已经受尽了折磨,如果不是现在救他出来,1937年他就会死在狱中。这次如果不是他妻子的姐姐塔吉娅娜和挚友皮埃罗·斯拉法联系上了马林,北东这个知识贫乏的家伙是不会想到去营救他的。但就是这样,葛兰西也没法在意大利继续生活了,他的监禁变成了流放。

  共产主义世界缺什么?答案是最缺经济学家。中国方面的一代人还没成长起来,布哈林又在苏联。一个能和凯恩斯论道的人怎么能不捏在手心。众人离开地中海,乘船和漂泊在海上的列克星敦太太汇合的时候,英国剑桥大学讲师,凯恩斯的助手已经在他的船上了。因为他答应北东,去他即将建设的加里曼丹好好看看,了解一下社会主义经济学的实践,同时和另外一位东方的社会主义经济学者,日本人河上肇好好聊一下。

  野坂参三的事情北东知道,他不知道的是,野坂参三随手还给他拐带来一位学者,被迫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离任的社会主义经济学家河上肇,老头刚刚加入共产党。

  社会主义阵营不应该只有苏联一个样板。帝国主义都有容克帝国主义,军国主义,美国财团帝国主义。社会主义路线多一些,才能找到真正的道路。自己有一块加里曼丹当试验田,海南会成为中国的试验田。毛****,薛暮桥,孙治方等****的年轻一辈经济人才会在这块试验田里吸取营养,形成自己的理论。

  看着在太阳伞底下,穿着沙滩裤,在VV大姐头的翻译下辩论的口沫飞溅的斯拉法和河上肇,北东就想笑。

  不过已经9月了啊,大陆方向有件事情也该发生了,自己还是要去搅局的。他现在已经喜欢上搅局这种事情了,自己就是一个螃蟹,游离在外,看不顺眼就毒舌,别人也拿自己没办法。

  在打算去搅局之前,北东不由的开始一点点的检索自己现在的本钱。舰队是不用说了,陆地方面,在一大批衣食无着的美国老兵的训练下,马林重新拉起来的以华人,马来人和少数印度人组成的南洋解放阵线的5000多名战士已经初具规模。他们平常集中在加里曼丹,苏拉威西等两处地方,平常是建筑工人,晚上有工人夜校,平常会轮流由那些前美国陆战队员训练。加里曼丹不是荷兰人的统治核心,经济危机下壳牌连石油勘探都停止了,更不要说身陷泥潭的荷兰奶牛自己了。

  另外在5月份的时候,西巴布亚的波文蒂古集中营集中营发生了暴动,1927年被捕,到现在已经被折磨的不足800人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在追赶者号上起飞的飞机配合下发动了暴动,集中营的荷兰和当地土人的看守全部被歼灭,暴动者们在印尼共元老沙尔佐诺的率领下迅速的消失在了丛林中。

  当然,他们现在都分散在苏拉威西岛和加里曼丹岛上。更有很多更换了身份的人现在已经被马林和王文明同志安排去了爪哇岛和苏门答腊。

  和已经完蛋上代印尼共产党不同,他们这一次有明确的目标和足够坚强的后盾。而他们的任务也很明确——组织工人力量,并且派出优秀的人员轮流来加里曼丹和苏拉威西培训,作为将来武装起义的骨干。同时做好爪哇等地工人的工作,让他们不要急躁,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这是军事方面,大部分都是马林和王文明,杜式哲他们在操心。经济方面,北东首先在河上肇,野坂参三他们帮助下,开办了一家名叫“南洋投资发展基金”的公司,北东自己的舰娘伦敦号是这家公司的掌舵者。本身拥有伦敦金融背景设定的伦敦号干这件事情的得心应手,更不要说还有充足的资金做弹药。

  而在实业方面,异株湖能源与矿业公司旗下的打拉根沉积区已经发现了四个高产自喷井。对于能否在打拉根找到油,别人心里没底,但是不代表北东没底。这个地区的四个背斜圈闭油田的具体位置他都有,不存在找不到油的情况。而在这个地区旁白的库特盆地,则是印尼日后最大的阿塔卡海上油田所在地和汉迪尔陆上油田所在地。配套的第一座40万吨炼油项目已经进行到了工程中期,明年年中就能够产出成品油。

  说来可笑,22年左右壳牌公司在打拉根地区打了好几眼井一无所获,就觉的这地方是鸡肋。现在不仅仅是经济危机,标准石油也和壳牌争抢苏门答腊的生意。有些筹码不够的壳牌正有心出售一些地块来换取资金。

  荷兰毕竟曾经是马林的底盘,他轻松的抓了壳牌一个股东的痛脚。整个打拉根地块拿下来,不过花了3万美金。从实际情况来看,其实整个北加里曼丹省都是南洋解放阵线说了算了。至于苏拉威西,那是什么地方?

  从美国来的大批建筑工人也在全力建设打拉根港口和乌戎潘当港口,而南洋解放阵线自己的工人们则全力扩建努沙登加拉的港口和军事基地和物资储备仓库。

  远在海南的石禄铁矿也在建设当中,不过钢铁工业就算快,按照北东的估计也要到1933年底才能出钢了。现在已经升格成海南省委委员的冯白驹他们,正焦头烂额的修建从石禄铁矿到八所港的铁路。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北东打算在1931年,做一个大动作。

  九一八,九一八……

  北东考虑九一八问题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当然就是关于一个中国人的根本问题。而第二个,则是因为炮弹。

  他的美国之旅其实不是败进了4亿多美元,而是五亿多。还有将近一亿美元的钱不是通过美国共产党走的,而是通过司徒美堂,走了富兰克林·罗斯福门路。通过这个渠道,他一口气向美国华盛顿海军兵工厂订购了一亿美元的8寸和6寸炮弹。但是就是这样,他还觉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160万发,这个数字放给战列舰的主炮能用上好长时间,估计打完二战都用不完。但是放给重巡,轻巡和小学生们。几场战斗下来就要完蛋。更不要说,以后会跟泼水一样用的40MM机关炮炮弹和20毫米炮弹了。现在所有战舰都在用自己自带的那点弹药,北东打算在瑞金搀和完那点子破事之后,就给所有的战舰进行换装。所有的驱逐舰一律美式5寸单装或双联装高平两用跑,轻巡一律美式6寸3联装或者英式6寸双联装,英式6寸一律更换美式6寸炮身,重巡更是全要统一在8寸203口径上来。所有的防空武器全部改装为博福斯40和厄利空20。

  但是炮弹问题则是让他最闹心的。所有弹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自产,所以他打算暂时委托加工一批,40毫米弹药他已经将订单下给了瑞典皇家兵工厂。20毫米的给了厄利空,5寸炮弹的单子给了捷克斯柯达和奥托,另外他打算订购几条生产线,5寸炮弹和40-20MM弹药用量跟泼水似得,总要自产才好。

  1933年,这是他和马林商量的,进行爪哇大起义的最后期限。如果西方国家在经济危机中缓过来,以南洋解放阵线孱弱的陆军,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至于炮弹生产线放在什么地方,北东一直没想好。不过和现在还只有石油工业的加里曼丹比起来,中国东北的基础明显更好一些。想起印尼本地人的劳动素质就有气,连马林都被气的七窍生烟,现在关于教育的事情已经全扔给了沙尔佐诺。北东气呼呼的一句“我不养垃圾”让他尴尬异常,听说最近老头子很少睡安稳。

  关于本地人和土著的问题,北东同马林还有印尼共的人们做过一次深刻的讨论,那一次也是北东头一次认真开会。在会上,他明确说,南洋阵线在解决独立自主问题之后首要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而社会主义和共产党人有让所有的社会制度服务于这个大目标的义务!我们不是种族主义者,但是我们要尊重达尔文进化论和实事求是!先进不意味这姑息落后!落后了就要想办法让他们赶上!语言不行就用鞭子,鞭子不行就用刺刀,刺刀不行自己还有16寸舰炮!

  会上北东第一次蛮横的使用了自己南洋解放阵线最高执委的权力,所有的酋长必须打倒!所有的巫师必须吊死!还吃人的部落一律射杀!一切按照现代规矩来!适应不了的就去沼泽里喂鳄鱼去!

  但是放在东北,就意味着所有的军工生产被推上了前线!就算在自己的舰炮和舰载机底下日本人没法靠大规模进攻来解决兵工厂,但是各种偷袭,地下特务破坏可是免不了的,而且那地方还有前清的遗老遗少!想到那些混账北东就怒火中烧!

  呯的一声,北东重重的捶在桌子上,血流了下来!

  “妈的!干了!就赌一赌,现在红军,有没有后世那种强悍的组织能力!”

  还有,必须给主席同志送一份儿大礼,往辽东派人一定派强力人物!想到这儿,他起身就往外走,去找华盛顿。他在美国当败家子,好多大资都把自己当财神供着,也算是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向KMT施加一些小小的压力还是够格的。如果何健那头蠢猪不开眼,他不介意让何某人知道一下孔方兄的厉害!

  事实是何健很开眼,他就是想不明白,那个姓杨的教书匠什么时候这么神通广大了,连美国领事馆人都来给说项,越洋电报里署名的都是一些阿妹你看国顶级企业大佬。这么有能耐干嘛把女儿嫁给一个红脑壳?!

  对于参加六中全会这种事情,北东一开始是很兴奋的,不过他显然有些想当然了。在大会前的一次组织会议上,他把杨开慧同志已经救出来的消息放出来后,就变的鸡狗不待见。对此他着实郁闷了好几天。不过除了这件事他在瑞金过的还不错,他上学的时候连夹过道搭石棉瓦的房子都住过,住的糟糕不叫事儿。就是吃的东西盐太少了,让他觉得嘴里没滋没味。马林的英文有人翻译,野坂参三会说汉语,就是A·葛兰西的意大利语有些问题,两次转译会吃不消的。所以这次VV大姐头以北东的助手兼任葛兰西的翻译身份来到瑞金。这位黑西装黑纱帽白头发黑手套,站在那里就放冷气的黑手党大姐头着实让人侧目。

  正式会议一开起来,北东就打瞌睡,要不就神游天外想自己的事情。不过在马林的提醒下他还是在会议上忍下去了,也听明白不少东西。

  总的来说,这次会议跟历史上的那次会议完全不一样。自己的5万英镑,海南已经产出的第一批棉纱,江西开采的钨砂,还有桐油,猪鬃让红军比历史上阔气了很多。黄公略没事儿,伍中豪也没事,共产国际的影响力仅仅处于嘴上,米夫和王明的脸色都很难看。受斯大林委托来这里看飞机的伊留申总是坐不住,老想往飞机棚跑。

  瞿秋白还是辞去了书记职务,北东也觉的他研究些文学理论什么的挺好,不要往斗争里搀和。他自己也和A·葛兰西聊的很愉快,看来两个文人很有共同语言。

  谁会当选需要看****自己的讨论了,米夫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捏住又放开,他总觉的马林的目光像刮刀一样在他身上戳来戳去。本来他还想强行让王明坐上那张椅子的,不过看目前情形,不把南洋的这些家伙的影响力消除,共产国际的工作根本没办法开展。

  利令智昏就是如此了,在会上打瞌睡,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的北东做梦也没想到,王明和米夫会向他发难!

  在伊留申终于逃会去看飞机之后,米夫和王明算是轮番上阵了。北东的身份,北东的党组织关系,他的来历,他的资金,他的舰队,他拥有的技术和实物,还有他的一大票秘密情人,统统都成了攻击的目标,目的只有一个,把他变成一个帝国主义打入无产世界的间谍,意图颠覆无产阶级事业,而且他干的不错,连马林同志这样的老革命都蒙蔽了。

  北东的脾气没多坏,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好好先生。不过动嘴他可不是王明这位坚定的,纯粹的布尔什维克的对手。

  所以,他只能动手。

  一壶热茶全浇在了王明的脸上,刚站起来要干什么的米夫被他一茶壶开了瓢!因为营养原因,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如他高,也不如他壮,米夫这个斯拉夫人都不行。

  然后会没法开了。

  朱老总迈步走进飞机棚子的时候,北东那家伙正举着瞿秋白的女儿伊伊,让她往飞机后座上爬。伊留申则满脸是油,看着已经拆开飞机机头念念有词。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啊,没有生气的样子。”朱老总伸出手,接住打算从飞机上往下跳的伊伊。看样子老总是来当和事佬的。

  “生气?谁的?米夫?他也配!”北东拿着一支圆珠笔,给小女孩儿的胳膊上画手表,嘴里也不闲着。

  “还不生气,汽油味儿都从你嘴里冒出来了。”朱老总放下小伊伊,示意她去找自己的妈妈,“你属于南洋阵线,和我们是兄弟党,你又是华人,和我们也是血脉相连的,党内一些人对你的看法,你不要在意。米夫属于远东局,伸手去管南洋的事情,已经是越权了。马林同志的话很重,会上也对王明同志捕风捉影的言行做出了严厉的批评,但是你也不要动手吗。”

  这是来给自己讲处理结果了,北东办事有时候不经过大脑,但是不等于他听不出好赖话。他也明白,现在不可能把王某人枪毙了,他自己也不愿意。

  “我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他们置气,我就不明白了!蒋光头还没滚蛋呢,日本人还在中国驻军,列强们还在中华大地上画租界呢,就先想起夺权来了!不说这个,老总您跟我来,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进了北东居住的小院子,让门口的哨兵暂时不要让乡亲们进来,北东和朱老总来到堂屋,然后和VV一起把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

  然后VV从旅行包了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地图。在地图上,东北的位置上,被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自从松冈洋右的满蒙生命线言论大行其道之后,日本人对东北的觊觎之心就已经昭然若揭。他们肯定会向东北下手,但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各国都有猜测,但是都做不的准。而目前中原大战结束后,张学良的东北军刚刚收编了宋哲元的部队,正是实力膨胀的时候。所以北东拿出这张地图,朱老总一时间没弄明白他到底是想说谁。

  “日本可能要动手了。”北东地图上指了指。

  “什么时候?”朱老总对北东的这个说法并不奇怪。

  “暂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是我觉的不会超过一年。”

  朱老总在北东脸上仔细看了看,发现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然后他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说道。

  “说说你的理由。”

  北东略显艰难的吐出了一口气:“上个月,日本首相滨口雄幸遇刺了。”

  滨口确实遇刺了,其实在真正的历史上,他遇刺的时间要在11月,然后第二年的4月份才会将首相的位置交给若槻礼次郎。但是也许是雾岛号被神隐后,日本并没有在刚刚结束的伦敦海军条约上占到一点便宜的原因,他在今年的9月份就遇刺了,而且伤势非常严重。本来第二年才会上台的若槻礼次郎提前了半年时间组阁。

  从这个举动上,北东就开始怀疑,九一八是不是会提前。所以,他马上要求城贺神社和正在日本卖石油卖的不亦乐乎的异株湖公司搜集日本各个方面的资料。同时出狱的野坂参三也在从转入地下的日共那里源源不断的得到了材料。没办法,异株湖公司在日本大卖特卖诸如石油,镍矿之类的好东西,想掩护几个日共简直太容易了。

  同时,也就是今年的六月份,日共在满铁的人传回了一个重要消息。在满铁的配合下,板垣征四郎组织的日本关东军参谋旅行,终于开始了。

  而有了这些资料,北东可以断定,明年,日本人一定会动手,就算不是9。18也会是别的什么。

  “这么说,日本政府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军队?而且会在关东军的冒险行动下,向东北进攻?”在北东把所有搜集到的情况摆在面前的时候,朱老总已经信了八分了,“情报可靠吗?”

  “老总,不瞒您说。我的打拉根油田在三月份就找到了高产自喷井,在6月份,四口油井都已经完成了建设周期,开始满负载出油了。而我那个异株湖能源与矿业现在最大的主顾就是日本人。上海党委那边肯定知道今年8月份长江大水,有人组织灾民下南洋的事情。那个所谓的城贺株式会社,其实就是异株湖在日本的皮包公司。”

  “你小子……”朱老总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这些还不是全部的,北东都不知道自己的姑娘们那么能干。在伦敦和爱丁堡两个姑娘的操盘下,北东手下的那些产业都被盘活了。她们在美国收购农产品,创办达利舒化食品,生产午餐肉和火腿肠这种让二战美国大兵深恶痛绝的东西。安布雷达化学已经入股范旭东先生的永利碱厂,而且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娘们拿着自己抄来的煤气制氨制尿素的工艺去忽悠侯德榜先生。现在两台GE的蒸汽轮机已经在塘沽安装完毕,100多米高的造粒塔都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开始出尿素了!更不要说正在把石油卖给日本人,把镍矿卖给德国人的加州老板娘了。加里曼丹的沉香,木材,班达海的渔业,这些都是钱。马林跟河上肇,斯拉法几个人正在琢磨税法,准备踢开加里曼丹的荷兰殖民势力,自己行使政府职能了。

  自己有钱,很有钱,就算化纤和塑料工业还没成型也一样能搂钱,可就是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