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个结伴来到太后的宁安殿,太后早已得到消息,眼眶红红地在殿门口等待。
“狄儿!”太后看见一身风尘的公玉元狄,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公玉元狄大步上前扶住太后,“母后,我回来了。”
太后太后摸着公玉元狄的脸,心疼地说:“怎么弄成这样,瘦了这么多,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公玉蔚庭自后面上来,一同扶住太后,慢慢往殿里走,“母后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传太医了。”
“对对对,快去叫太医来看看!这一出去又吃了这么多苦,还是别再出去了,就在京城待着吧,啊?”太后擦擦眼泪,在软椅上坐下。
公玉元狄扶太后坐下后,然后撩袍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太后磕了一个头,“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太后刚擦干的泪又冒了出来,“快起来快起来,霆儿快让他起来。”
公玉蔚庭抚慰地拍拍太后的手背,“母后,他该认个罪,让他磕了吧。”
公玉元狄又磕了两下,公玉蔚庭拉他才站起来。
公玉元狄站起来后,又恭恭敬敬地给公玉蔚庭行了礼,“辛苦皇兄了,臣弟在这给皇兄赔罪。”
公玉蔚庭绷着脸捶了公玉元狄一拳,然后又狠狠地抱住,“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公玉元狄笑着拍拍兄长,“是是是,再也不会了,下次你再让我去做事,打死我都不去。”
公玉蔚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太后赶紧拉过公玉元狄问长问短,要公玉元狄仔仔细细地把事情说一遍。
公玉元狄就说了,只是在说到虞天乐时,公玉元狄显得有些支吾。
“你是说有个好心的姑娘救了你,而且还不吝惜家中珍藏的药,知道你身份后也没有以此提条件?”太后问道。
“对,弄得儿臣想要报恩都没有法子。”公玉元狄说到这,似是想起虞天乐来,脸上不禁露出柔和的笑来。
太后和公玉蔚庭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公玉蔚庭眯眯眼,坏笑着说:“你这报恩报得挺大啊,都要以身相许了!”
太后嗔怪地横他一眼,然后笑着问:“狄儿可是看上那姑娘了?”
公玉元狄难得地脸有点红,“儿臣...是有点喜欢她。”
公玉蔚庭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这样的元狄,还真没见过,看这一脸娇羞!
啧啧啧,他倒是对这个山野丫头感兴趣了。
“你这孩子,喜欢收了她就是,正好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你喜欢的,知冷知热的人儿。这样我也稍微放心些。”太后慈爱地说。
公玉元狄只笑笑没接话,他一点也不想让丫头也变成他后院的其中一个。
丫头是特别的,和别人不一样。
公玉元狄心里隐隐有想娶虞天乐的念头,可是刚冒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堂堂王爷,总不能娶一个平凡的医女吧!尽管他很喜欢他,但他也不能保证这喜欢能有多久。
而且这丫头医术还不好哈哈哈哈!
太后见公玉元狄不说话,正想再问,太医来了,太后就把这事忘了,让太医为公玉元狄看看。
“怎么样,狄儿他身体一切都好吧?“太后急急问道。
“太后请放心,王爷一切安好。”太医收了药箱,退了出去。
“太好了,答应哀家,以后不可再让自己受伤了。”太后转头对梅竹说:“去让膳房准备,晚上哀家要和狄儿一起用膳。”
公玉元狄也对梅竹说:“请姑姑差个宫女去怡兰轩给兰贵人说一声,朕晚膳不去了,晚上再去。”
公玉元狄促狭地说:“不用你赔,我和母后吃就行,皇兄还是去陪新嫂嫂吧哈哈哈!”
公玉蔚庭“哼”了一声,给自己到了杯茶,“朕还是留着吧,免得你以后拿这事要挟朕。”
公玉元狄陪太后说笑了一会,然后对自家兄长使眼色,趁着太后去换衣服的空,扯住公玉蔚庭低声说:“你把我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信中写的十万火急的事是什么?”
公玉蔚庭咳了两声,然后支支吾吾地,“嗯...”
公玉元狄急了,“你快说啊!”
公玉蔚庭一瞪眼,拍点公玉元狄的爪子整了整衣袖,“那个事吧...其实就是没事,就是让你赶快回来。”
说完后公玉元狄脸色都变了,怒吼一声:“你骗我?!”
公玉蔚庭往后避了避,“你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这么写还不是想让你快回来。”
公玉元狄怒,“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骗我干什么?!”
皇帝陛下也来劲了,“直接说,直接说不定你几个月之后才会回来,哪次不是这样,叫你回趟京城跟要你命似的,拖个两三个月才回来。”
公玉元狄的怒火消了一点,那倒是,他估计会在山庄里陪丫头一两个月之后,才会考虑回京的事。
“而且啊,”皇帝陛下估计是这一段时间应对太后应对得实在是辛苦了,一数落起来就跟吃了炫迈似的,“你怎么能这么鲁莽,自己一个人就去试探他们,要是没有那个小医女,你让我和母后怎么办?!”
公玉元狄高昂的头低了一点。
“你知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母后是怎么过来的,吃不下睡不好,被你吓的卧病在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皇帝陛下开始念念叨叨。
公玉元狄的头又低了一点,同时心里哀叹,皇兄一不说”朕“的时候,一般都会很没有皇帝样,比如话唠。
“还有我,我被你搅得连朝都不上了,奏折也没心思看。在宫里母后还能抓着我问问你怎么样,我呢?我宫里待不下去就只能去你府里坐,一坐一下午,你说我...”说到这,皇帝陛下忍不住哽咽。
他亲眼目睹了公玉元狄出生前后皇宫所经历的动荡,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是疼得不能再疼。
奈何弟弟身体不好,小时候又聚少离多,公玉蔚庭想和弟弟亲近都没办法,直到公玉元狄身体好得差不多后才能朝夕相见。
而且他同公玉元狄之间没有夺嫡之争,兄弟之间的感情从未受到过波折。
公玉元狄出事的时候,他也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可他是皇帝,是儿子,要治理朝政,要抚慰太后,还要提防小人的趁虚而入。
太后可以拉着他伤心,他心里的痛又跟谁说呢?
皇帝的尊严不允许他伤心哭泣,他只能躲到靖安王府去。
公玉元狄听到兄长的声音已经不稳,连忙抱住,低声下气地认罪,“都是我不好,哥你快别伤心了。”
皇帝陛下傲娇地一转身,“谁伤心了,我才不会因为你伤心。”
公玉元狄伸手抱住自家哥哥,他长年习武,身量比公玉蔚庭高出一些。
公玉元狄好声好气地说:“好好好,哥不伤心...”
“谁说我不伤心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皇帝陛下剑眉一皱,委屈似的控诉道。
公玉元狄“......”
他就说他哥一说“我”的时候就没好事,话唠,还学女人撒娇。
难道满后宫的女人都没发现吗?!
公玉元狄心里叹气,拿出小时候的一招,搂着公玉蔚庭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时候公玉元狄想求公玉蔚庭干什么调皮捣蛋的事的时候,或者惹恼公玉蔚庭的时候,都会趴在他身上一连串地喊哥哥。
想一想,已经许多年,他都没有这么喊过皇兄了。
起初是因为皇兄已登皇位,再这么喊不和礼数,再加上不久后他出宫开府,又随师父浪迹江湖,相见的时间愈来愈少,自然喊不到。
这会喊出这个久违的称呼,公玉元狄和公玉蔚庭都感觉心里一阵怀念,两个人的感情又深厚了。
“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了,成何体统。”公玉蔚庭被公玉元狄抱了一小会,又觉得不好意思,拍了拍公玉元狄搂住他的手。
“那哥哥不生气了?”公玉元狄笑着说。
公玉蔚庭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公玉元狄说:“是是是,哥哥你怎么样都好,我以后一定常回来看你和母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