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救我的女人叫柳玉，是江湖上的侠女。
她很年轻，很漂亮，我喊他姑姑，奇怪的是很多年之后她依然年轻漂亮。
岁月在她脸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她总是喜欢一身白衣，我跟着她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也从来没有见过她换过衣服，但她身上永远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
她用的武器是一把鞭子，但我似乎没有看到过她与人打斗，因为她带着我一直隐居在一个山谷里。
那个山谷很漂亮，但没有名字，后来我为它起个名字，叫多情谷。
长大以后，我开始行走江湖，成为了响当当的侠客，可是江湖上不知哪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为我起了个绰号叫流氓，虽然我只是业余行骗耍耍流氓，因为侠客也要吃饭，不去行骗哪能弄来银子？至于耍流氓那只是作为一个侠客太无聊了，总要寻找一点刺激，一点乐趣。但是我还是喜欢大家叫我的名字。
我叫至尊宝，背地里都叫我流氓至尊宝，可能是这样叫着不够气派，于是有心人就在前面加了一个大字，所以我成了大流氓至尊宝。
作为一个侠客，首先要有一个像样的武器，但那个时期似乎所有的侠客都喜欢用剑，闲来没事就耍剑，大家都感觉耍剑这两个字比较好听，于是就又有了一个名字叫剑客，但是很多的人都叫我们是贱客。
我作为大流氓，必须要是一个合格的贱客，于是我也搞了一把剑，天天扛在肩膀上，在江湖上行走。
在某一个时期，兵荒马乱，又赶上连年大旱，天灾人祸搞的民不聊生，大家想弄口饭吃都很难，于是我转行做了杀手，因为这样的乱世大家都会有麻烦，所以我的生意一直很好。
那个时期，每过一段时间我都要去白陀山看望一个朋友。他叫欧阳锋，我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他有一个比我还响亮的绰号，叫西毒。而我之所以每过一段时间都去看望他，是因为他娶了一个比较难看的老婆。看见别人的老婆比较难看，我心里总是特别高兴，这可能是我本身带来的性格，也可能大家都是这样的心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这一年我去的时候没有见到欧阳锋。
他的老婆说，他出去做生意去了，年代不好，毕竟要养活着一大家子人。
我准备走了。
她老婆忽然说：“听说你是个杀手？”
我说：“恩，专业杀手，业余行骗耍流氓。”
她说：“你可不可以为我杀个人？”
我说：“只要有钱就可以，这是我的职责。”
她说：“我没有钱。”
我说：“我可是实力派杀手，从来不做没有钱的买卖。”
她说：“我可以给你一坛酒。”
我说：“一坛酒换不来一条命。”
她说：“那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要了她的那坛酒，因为我害怕她以身相许，这是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我说：“你要杀的人是谁？”
她说：“他叫黄药师，住在一个叫桃花岛的地方。”
我说：“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的武功很高，想杀他不容易。”
她说：“你打不过他？”
我说：“笑话，我可是实力派杀手。你为什么要杀他？”
她说：“他骗了我，他说过要娶我，却没有来。”
我说：“恩，确实该杀。”
我带着那坛酒去了桃花岛。
桃花岛上遍地都是桃花，漂亮极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我没有见到黄药师。
桃花岛上只有一个女人。
见了这个女人，真是让我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居然是一个比欧阳锋的老婆还要难看的女人，真是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她是黄药师的仆人，专门管理这片桃花。
我坐在桃花间等着黄药师回来，看着她熟练的修剪着那些桃树。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叫小桃。”
我说：“恩，小桃，你今年多大了？”
小桃说：“过了年就十八了。”
我说：“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可惜啊！你们岛主什么时候回来？”
小桃说：“可能晚上。”
到了晚上，明月高挂，月光洒落下来，温柔似水。
我说：“小桃，你不说你们岛主晚上回来吗？这都半夜了，为何还不回来。”
小桃说：“我没说今天晚上啊！”
我说：“那是明天晚上？”
小桃说：“不知道。”
我说：“你不说晚上吗？”
小桃说：“我们岛主都是在晚上回来。”
我说：“那到底是哪天晚上？”
小桃说：“不知道。”
我说：“你为何一晚上都盯着我看？”
小桃说：“因为我感觉你好熟悉，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我笑了，说：“不可能，我只要看你一眼，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所以我绝对没有见过你。”
小桃说：“你记忆力这么好？”
我说：“不是我记忆好，是你长的特别。”
我在桃花岛上等了三天，黄药师一直都没有回来。
小桃说，她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梦，梦里一直在寻找她的哥哥。但是她记不清了她的哥哥长的什么样子，那是一个奇怪的梦，里面有很多的猴子。
我离开了桃花岛。
我把那坛酒留了下来，我让小桃告诉黄药师，说有一个叫至尊宝的想请他喝酒，可惜没有等到他回来，所以就把这坛酒留下，喝了这坛酒以后大家就是朋友。
我去了大漠。
我接到一笔大生意，去杀一个叫郑小球的人，办成了有一百两银子的报酬。
我从来没有接到过一百两银子的生意，因为在这个年代，人命很便宜，没有人会花这么多的银子去杀一个人。
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的是一个很肥胖的女人。她的名字就叫肥肥。
我接生意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习惯，要问一下原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该杀，如果我觉得该杀才会接下来，因为我从不乱杀无辜。
杀该杀的人本来就是侠客应该做的事情，但如果有人出钱叫去杀该杀的人，我感觉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我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她说：“他抛弃了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
我说：“这个理由似乎不是很好，不能因为他抛弃了你那他就该死吧？要真是这样，恐怕天底下的男人要死掉一大半。”
她说：“我有了他的孩子，在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他忽然抛弃了我，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跑了。”
我说：“这样的男人太不负责任，该死。”
她说：“在你杀他之前，我想请你带我向他问句话。”
我说：“我们这一行有规矩，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她说：“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我杀了他。”
我说：“你想问什么？”
她说：“问他这么多年，在心里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说：“恩，明白了，他要是说没有喜欢过你那就直接把他杀了。”
她说：“不，他要是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就放了他吧！”
我说：“这买卖我没法接，要是不杀他，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她说：“不杀他，回来我给你两百两银子。”
我笑了，说：“他要是说喜欢你呢？”
她说：“就杀了他。”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她说：“我很正常。”
我说：“我不明白。”
她说：“他要是说喜欢过我，那就是撒谎，就该死；他要是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就是说了实话。”
她接着说：“他对我说了十年的谎话，最后要是说了一句实话，说明他还有一些良心，就可以留他一条生路。”
我说：“你们女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