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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圆洲寺拜荷花女,珍珠泉遇大小姐


卞卞街市位于黄海之滨,出城向北,是绵延数百里的泰沂山脉,山下黑土,山上黄沙,辟崮为坛,成圆洲台。圆洲台以黄沙为主的五色土堆积而成,南北长六百四十米,东西宽四百六十米。土具五色,东方甲乙木,为青色;南方丙丁火,为赤色;西方庚辛金,为白色;北方壬癸水,为黑色;中央戊乙土,为黄色。山巅之下,建有一座古刹,距今八百年历史,香火鼎盛,名为圆洲寺。

寺中一座坟茔,每至六月的采莲节,二十四日这天,山下池塘的荷花盛开,总有慕名而来的游客,到坟前焚香祭拜。据说,坟茔里埋着一位荷花姑娘,是十二花神荷花仙子转世。卞卞街人都想沾一沾荷花仙姑的仙气。在众多的祭祀者中,卞芙蓉发现了一位漂亮女孩,脂肤妍面,腰挎荷月陶埙,尤其引人注意。特别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馨香,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卞芙蓉一猜就猜到了,这种香气,来自九段花功中的第二段花香功段。也就是说,女孩也是一位花功士,估计正练到花香功段。

卞芙蓉看她虔诚地立在荷花仙姑坟前,燃起三柱香,缭绕的烟雾拂在她的脸上,她双手合十,屏息静气,焚香祭拜完毕,正要抽身离去,手机突然响了。“喂,弓大小姐,什么?花池浴?好吧,我马上过来。”

卞芙蓉想,看她如此虔敬,一定有些来头,不如跟上她,一探究竟。

卞芙蓉的九段花功现在已修练到第四段花缠功段,撵上个把女孩子是手到擒来的事。大花功的初始阶段以功见长,法仅辅之。为粉、香、媚、缠、冰、蛮、酥、欲、柔,共九段,合称九段花功。如果修满九段,男生可以获得花阵图,晋升为花公,女生可以获得花春图,晋升为花娇。如果继续往上修练,花公和花娇必合二为一,完成阴阳结合,才能获得更高级别。当然花公、花娇的阴阳结合,还有许多说道。

现在,卞芙蓉顾不了许多,一心撵上那个女孩。

此时,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野蔷薇、一串红、半支莲、鸡冠花、大花牵牛、紫茉莉、美丽月见草……这是每个少女都曾仰慕的季节。花池浴是卞卞街约定成俗的洗浴风尚,具有驱邪袪病,香熏美颜的功效。山下涑水之阳,宝泉棋布,泉最著名者有五,均以泉水喷射之形命名。什么珍珠泉、葡萄泉、竹叶泉、冒沙泉、滚波泉。卞芙蓉看见她们径直去了珍珠泉。

水从地下石罅横出,砌石为池,热如沸汤。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儿,从水底冒出,碎掉,被其它的泡泡儿推到很远。她们撷花入池,扶臀而立,光洁的乳峰倒映在姹紫嫣红的池水中,喷涌的热汤波动,卞芙蓉的心底亦瘙痒得不能自持。远处的蔷薇花丛,朝露过后,花瓣红晕尽已湿透,香气诱人。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撩水嬉戏,触摸欢闹,尽情亨受着花池浴的舒畅。

只是艳阳当头,晃得人睁不开眼,站在高处的卞芙蓉,恍惚一脚踩空,扑通一声巨响,掉进花池里,溅起池水三丈。两个女孩撸去脸上的水雾,定睛细看,呀!大活男人,慌忙跳出花池,顾不得热冷,赤条条急寻衣物,往身上一套,撒腿就跑。

她们跑出百步开外,停下来回头观望,互相询问:“是不是妖怪?”

当然不是妖怪,不仅不是妖怪,这个大活男人,还生得刚毅有形,酷似姚明。

卞芙蓉挣脱池水,一屁股坐在珍珠泉边。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不好,叮当响石没了。抬头远望,见他一路追来的女孩头上正熠熠闪光。卞芙蓉想,一定是自己落水时滚落到她的发髻里去了。

“拿来,叮当响石!”卞芙蓉几步跨到跟前,伸手索要。

“谁啊你?”卞芙蓉自报家门:“卞卞一街客,潇潇一玩家。”

“什什什什……什么叮当响石?本姑娘不曾拿你的响石,倒是你扑通一声把我们吓着了,你说怎么办吧?”女孩回道。

卞芙蓉伸手一指。“别耍赖,拿来,就在你挽起的发髻里。”

“吆吆吆,想打架是吧,告诉你大哥哥,你不是对手的,这位是卞卞街大名鼎鼎花田公的千金大小姐,花义萼,切,手指甲缝的功夫都能揍你个狗啃屎。”

卞芙蓉一听花大小姐,知道她是个一流玩家,水平不在他之下,不由地心生敬仰。

花义萼犹豫片刻,探手一摸,发髻里果然有三颗花生大小的珠子,坚硬无比。急忙取出来,托在手上,在阳光下一照,熠熠生辉。待要交给卞芙蓉,突然一个念头闪现。

“慢着,凭什么说它是你的。”

“叮当响石五百年一遇,乃绝世法器,我一直带在身边,刚才不慎跌入花池,才滚落出来的。”

花义萼将三颗叮当响石夹在中、食二指间,以拇指极速捻压,一股旋风自掌间生成,将卞芙蓉生生裹倒在地。花义萼大呼过瘾,遂收入袖口,双手一拱,“谢谢这位大哥,本姑娘收下了。嘻嘻!”拉起女伴起身离去。

卞芙蓉只气得跳脚。

且说花义萼回到家中,顶头碰见爹爹花田公。“弓主怎么是你啊?花义萼呢?”

就是和花义萼洗花池浴的弓大小姐,她们一起高中毕业,花义萼考进卞卞街的建材学院,弓主考艺术院校没考上,闲来无事,天天给花义萼打电话,这个那个那个这个。

“弓主?”花义萼诧异:“爹爹,我就是花义萼,您是眼睛花啦还是老年痴呆?”花田哈哈大笑,催促地问花义萼到底哪里去了。

说话的功夫,花义萼来到客厅的壁镜前。适才在花池的遭遇让她狼狈得很,刚想瞧瞧自己的模样,突然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壁镜里分明是弓主的模样,无怪乎爹爹叫她弓主呢。

同样,弓主回到家中,反过来被她爸弓弹子误认为了花义萼。花义萼和弓主匆匆忙忙找到一起,相互一瞧,果然……难道,是她们互换了容颜?这到底怎回事?原来,花义萼和弓主的容颜置换,是卞芙蓉的缭绕蛊魂丹起的作用。缭绕蛊魂丹能扰人魂魄惑人心间,更别说易人容颜了。

弓主气不过她爸弓弹子,一赌气去了花家,顺理成章成了花义萼,次日就回建材学院顶替花义萼上学去了。

花义萼不愿到弓家,又没了学念,在网吧里熬了一天一夜,发现大华建材招聘秘书,摇摇晃晃从网吧里出来,打算去应聘,不想和卞芙蓉撞了个满怀。

“还我叮当响石!”卞芙蓉伸着手,不依不饶。

花义萼怒不可竭。“都怨你,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伸手欲揍卞芙蓉。卞芙蓉抬手一档,跳开了。“还给你的倒霉石头!”卞芙蓉没想到,花义萼甩手把三颗叮当响石还给了他。

花义萼去大华建材,卞芙蓉跟着。她回头瞪他一眼。

“哎,你这一身打扮,很扎眼啊,我是去工作,你跟着干什么?”

“我也需要一份工作。”卞芙蓉回答。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这一套舞刀弄枪的架式,派不上用场。”

“不就是个秘书吗?我也行。”卞芙蓉把一篇《岳阳楼记》背得滚瓜烂熟。

花义萼见卞芙蓉果然文采不凡,便与他一同前往。意想不到的是,笔试和面试之后,两个人竟都被录取了。

大华建材的老板叫管德飙,和花田、弓弹子相熟。花义萼知道自己在大众面前成了弓主,已经没了分辩的余地。但她又不想成为弓主,索性另取了一个名字,花蔷,成为花蔷花义萼。

花义萼和卞芙蓉同在秘书科。闲来无事,花义萼给卞芙蓉普及公司常识。这个大华建材,是卞卞街市第一建材企业,老板管德飙,听清楚了吗?“管德飙”,暴风狂飙的飙。就是说,他的脾气像狂风暴雨一样,发作起来不得了,背地里人们都叫他飙老板。飙老板在卞卞街称霸一方,与他坐拥癔气坐势成飙不无关系。

花义萼喋喋不休,卞芙蓉不理不睬。

第二天召开二季度工作会议。会后,卞芙蓉负责整理会议纪要。中饭的功夫,花义萼偷偷打开卞芙蓉的电脑,浏览起会议纪要,不想竟戳了一个天大的窟窿。

原来,花义萼看后,卞芙蓉电脑里的行文被篡改成了“抄报:董事长兼总经理、集团各副总;抄送:集团各处室、董事长小学同学、一Bi屌骚董事长直系亲属。”就是这“一Bi屌骚”惹了祸端。

文件下发下去,待到大家翻阅,看到行文,不得了,竟然“抄送一Bi屌骚董事长直系亲属。”这是刚来的那个秘书写得?!大家悄悄地打电话相互询问,谁也不敢跟飙老板讲,憋着一股子劲,等着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