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芙蓉杀死了金花大蟒,顿觉力贯全身,好像金色大蟒的神威巨力嫁接到了他的身上,又仿佛食血者吸食了其他物种的鲜血,元气大进,法力大增。
卞芙蓉觉得奇怪,药叟说:“有啥好奇怪的,金花大蟒就是用来被你打败的。”
“怎么可能呢?”
药叟摇摇头,“你呀,你这样,你会吃亏的。”
卞芙蓉不解地望着药叟。药叟见卞芙蓉仍糊哩糊涂,说:“作为一名花功士,应该坚决果断,你优柔寡断,早晚要吃亏的。”
药叟让卞芙蓉拾来一堆干柴,又用石头把金花大蟒的头剁下来,架在火上烧烤起来。
不一会儿,一股浓浓的肉香弥漫开来。
卞芙蓉望着火堆中的金花大蟒的头颅,有些恐惧,刚才殊死博斗的场面仍历历在目。
看着药叟大口大口嚼着金色大蟒的肉,他竟不敢动手,但又抗拒不了那诱人的肉香味,最后还是扯下一块蟒肉,塞进嘴里。
“一整天,饿了吧?”
卞芙蓉点点头,他是真的饿了,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吃相,同药叟一起享用起蟒蛇的美味。
当天晚上,卞芙蓉和药叟没回山洞,住在了彩虹谷,打算继续练习金指拈功图。
谁知,没等一觉醒来,卞芙蓉的手机就响了。他半睁着惺松的睡眼,一看来电显示,是飙老板。飙老板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着急?卞芙蓉不敢怠慢,放弃继续练功的打算,匆匆往回赶。
药叟不让卞芙蓉离开彩虹谷,否则,昨天一天的修练就白费了。
卞芙蓉没听药叟的劝阻,执意穿过山洞,回到大华建材。
药叟站在卞芙蓉的背后,再一次摇摇头,“你呀,你呀,你会吃亏的。”
见到飙老板,飙老板把他领到泇水岸边的一座建筑物中。
卞芙蓉抬头一看:大中华陶瓷博物馆。馆场占地面积一万平方米,馆舍建设恢弘大气。场馆里边,展示着大华建材的所有产品,历史资料,荣誉证书。
卞芙蓉不解地望着飙老板,心里说,飙老板叫他来看这些干什么?
飙老板把卞芙蓉带进一间办公室,说:“从现在起,这个场馆就归你管理啦。”
“有什么需要管理的,干干净净,秩序井然。”卞芙蓉提出异议。
飙老板诡秘地把卞芙蓉叫进场馆的地下室,再从地窑里拉出一个保险柜,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松木匣子。打开松木匣子,里边是一只角杯样的陶瓷器具,色泽乌黑发亮。
“咦,是什么东西,放置得如此妥当?”
“蛋壳陶。”
“蛋壳陶?”
“对,蛋壳陶!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蛋壳陶。据说,它是荷花仙姑生前用七七四十九天时间制作而成的,是花田公特意捐赠给大中华陶瓷博物馆的。你的任务,就是看护这只蛋壳陶,确保它的安全。懂吗?”
明白了,飙老板就是让他看守这只蛋壳陶的。
“另外,专门给你配备了四名保安,由你来调遣。”
飙老板如此重视,看来,这只蛋壳陶对他来说非同一般。卞芙蓉立刻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隔了两天,忽然接到飙老板的通知,要在大中华陶瓷博物馆举行一个盛大的开馆仪式。卞芙蓉一下子紧张起来。时间这么仓促,怎么准备得起来,这场戏要是演砸了,他怎么向飙老板交待。
飙老板在电话那头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只管负责好现场的秩序。
原来,活动的安排已经妥当,包括列请的上级领导及嘉宾,包括媒体记者,包括午餐安排及礼品。
当日,一大早,呼啦来了十名保安,把早已制作完毕的彩旗与标语带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整整齐齐地悬挂上了。
当日,天气甚好,艳阳高照。
九点钟,参加开馆仪式的嘉宾陆续到来,同期赶来的,还有大华建材派过来的八名礼仪小姐。她们身着猩红色的旗袍,一样的高矮胖瘦,一样的低眉浅笑,穿梭在会场中间。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给场馆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大华建材是卞卞街市第一建材企业,场馆又高端大气,想当然,开馆仪式规格之高,那是必须的。
原本一个安安静静的博物馆,倾刻之间变得人流如潮,热闹非凡。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飙老板。今天,飙老板身穿一身红色的西装,立刻年轻了好几岁。平日的飙老板,不是张口骂人,就是抬手打人,人们从没见过飙老板如此阳光过,和他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飙老板喜气洋洋,红光满面,开馆之举,正是他广交政界、商界,祈福纳祥,聚财添瑞之日。真个是心花怒放获至宝,欲做陶王第一人。
今天的开馆仪式,他要把他和花田公签署的捐赠协议公布于众,让大家知道,他才是这只蛋壳陶的主人,他才是卞卞街的陶瓷大王。
卞芙蓉除了做好他的本职工作,维持好场馆秩序,他更关注的是地下室里存放的那只蛋壳陶。
他知道,它才是场馆的主角。因为,一大早,弓维义就把一个碟片拿过来,在场馆中央的液晶电视上不停地播放。影碟是关于那只蛋壳陶的,资料详实,画面逼真。
当主持人念到花田公的名字的时候,卞芙蓉顺着声音寻找着花田公的身影。他仰慕他,他关注他。花田公德艺双全。他的到来,无疑给场馆带来不一样的荣耀。
因为,花田公是大花功的见证者,是所有花功士心中向往的神,尽管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常人。这与花田公保持的低调有着密切的关联。因为,花田公愈是深居简出,愈是谨言慎行,花功士们愈是觉得他神秘莫测。
卞芙蓉发现,花田公看上去身材瘦削,但依然十分结实。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显得有些疲倦,且一言不发。卞芙蓉从来都没见过花田公,今日得见,实属幸事。
卞芙蓉不知道,花田公刚刚被管德飙偷袭,施以了封天喉,至今,伤痛还没过去呢。
卞芙蓉的目光在场馆里扫了一整圈,他以为花义萼也应该来这里,因为花田公都来了,她怎么不来呢。尽管别人都不知道,花义萼的真实身份,他卞芙蓉心里一清二楚,花义萼不是花蔷,更不是弓主,就是花义萼。
要不要跟她打个电话,卞芙蓉思忖了许久,还是未敢冒昧。也许,现在她还在生着他的气呢。
卞芙蓉不知道,花义萼只所以没来博物馆,是因为一大早就去了圆洲寺。她不知道今天大中华陶瓷博物馆举行开馆仪式,她去祭拜荷花仙姑去了,祈求荷花仙姑,保佑爹爹花田公平安无恙。
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一定要来到现场。不为别的,只为花田公的安危。因为花田公现在还养着伤呢。
是日,花义萼拜过荷花姑,又在心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直到再没啥可说的了,才下山离去。
谁知,刚刚还是艳阳当头照耀,转身却是暗云沉闷大雨将至。花义萼赶紧到山道边的一个凉亭里避一避。反正自己不急着回去。等急匆匆身子挨进亭下,铜钱大的雨滴就赶着脚儿落了下来。
夏日天气湿热,雨说下就下。
遭殃的是管德飙,他的大中华陶瓷博物馆开馆仪式才进行到一半,不得不减化流程,草草收场。
“这鬼天气,说变脸就变脸。”飙老板恨恨地骂道。
一干人马陆陆续续乘车离去,有的人干脆打道回府,午餐也不吃了,可惜了那桌丰盛的酒菜。
客人离去,主人安生,只是,没了当初的气场,令人不悦。飙老板的脸上刚刚上了一点喜悦的颜色,立刻又被一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复现平时的彪悍凶煞的模样。
雨过天晴,卞芙蓉负责把花田公送回圆洲台,顶头碰见花义萼。
花义萼惊讶不已。“花田公?这是去哪儿啦?”
卞芙蓉一听,已经知道花义萼并不知道大中华陶瓷博物馆开馆的事,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卞芙蓉,你这个浑蛋!”花义萼忽然勃然大怒。“你怎么把花田公接到那儿去了?你不知道他——”
“他怎么了?”卞芙蓉疑惑地望着花义萼。
“他,他受伤了!”
卞芙蓉再回头看看花田公,没看出来呀。花田公好好的,没有伤呀。
“卞芙蓉,你给我滚蛋!”
卞芙蓉不知道花义萼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更不知花田公是怎么受的伤,更没有机会弄个水落石出,被花义萼指着鼻子赶走了。
花义萼看着卞芙蓉狼狈逃窜的身影,大笑不止,直到笑得再也直不腰来,再也没有力气笑下去为止。
花田公责备花义萼太没有礼貌。这几日,花义萼呆在他身边,他已经对她言语随便了许多。他多次让她回到弓埠长那里去,可是花义萼偏不听他的,让他实在没有办法。
其实,花田公哪里知道,花义萼哪里是笑,分明是在哭泣,无言而愤怒的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