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气书?癔气书?
花义萼敲着脑袋。
癔气,是个什么东西?
“癔,一种精神疾病,感觉过敏,喜怒无常,多由心理上剧烈的矛盾和巨大压力引起。也称歇斯底里或脏躁症,多由精神受重大刺激引起。”
但是这些,不足以解释飙老板的癔气。
花义萼翻遍字典词典,也没有满意的答案。
哎,人类很可怜,不管哪种文字语言,都没有办法准确表达人类的思想。人与人之间永远有误会。
比如我说:“你长的真漂亮”,你误会了,心里想这个家伙在耻笑我,你就会生气。再比如说,我很亲切的故意骂一句:“你这个家伙真可恶”,可是你听不懂,气的想杀人。
所以,文字、言语都没有办法完全表达人类的思想与情感。言语本身本来应该是明确的,使人懂,可是人因为听了、看了,反而不懂了,变得有是有非。
花义萼把个癔气查过来查过去,那些解释,终究不能表达什么。
或许,人籁比竹,吹法不同,咸其自取吧。
人活一口气,就像竹箫吹奏调不同。一块糖用嘴巴吹,要什么就捏什么一样,都是自己造的,都是自己的事儿。量大一点多舀水,量小一点则少舀水。所以有的人气魄大一些,有的人气魄小一些。
各种各样的人里,有的小气,有的邪气,有的正气,有的阴阳不正,有的半阴半阳,这就是所谓的万气之不同,皆为咸其自取之故。
花义萼把卞芙蓉叫过来,要他解释。
现在,但凡花义萼解释不清楚的东西,就去问卞芙蓉。
卞芙蓉在心里默默地背了一遍九段花功心得歌。捋了捋,觉得,要解释清楚癔气,还得去石头屋找药叟破解。像这样的东西,在热浪滚滚的城里是解不透的。
为了解析癔气,以及癔气的功法力道,卞芙蓉和花义萼专门去了一趟彩虹谷。
药叟是一位宽厚仁慈的小老头,采药、制药、卖药,就是他的全部的内容。泰沂山脉方圆几百里,巍然耸立,得天地之灵气,携万物之风志,万尊之上,百灵千草,应有尽有。只要你愿意去寻找,你想要的东西都能找到。
药叟又去采药去了。
巧合的是,药叟的孙子在石头屋里侯着。不过他也没闲着,而是坐在那里碾药。只见他双脚踩着药碾两边的铁轴,来回用力碾压着。一股淡淡的中草药的苦味儿在石头屋里弥漫开来。
看到有人来,停下脚下的活计,上前问道:“你们是找爷爷的吗?还是路过口渴找点水喝?”
“我们有事情,是来找爷爷的。”
药叟的孙子提出一个红泥罐,倒了满满两碗火莲豆茶,说:“这茶消暑败火,喝了吧。”
卞芙蓉和花义萼端起来就喝了,他们还真的有些渴。又要了两大碗,喝下去。在城里,只有纯净水,这等粗茶反而是难得的珍品。
“爷爷要到下午三点钟才回来。”
其实,他们并不着急。倒是对眼前这个孩子很感兴趣。因为卞芙蓉知道,这个男孩是药叟收养的,说不定是个孤儿什么的,想必他的身世十分清苦,只是他也许不知道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花义萼问。
“爷爷都叫我俊儿,你也叫我俊儿吧。”
“俊儿?”他们发现,其实,眼前这个孩子长得确实俊秀,甚至有些腼腆。
正说着,药叟从彩虹谷回来了。见到二位,甚是热情。
卞芙蓉说明来意,药叟一听,颇为作难。
癔气功法,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无章法可循,说它是大花功的一个分支,也不尽然,因为大花功是踩着癔气令一路飙升而过,绝不是在癔气令上缠结的一个痼疾。
如同一个人吸气和呼气,只有吸气和呼气均匀通畅,才能吐纳如新,精气充沛。大花功是吸气,是清气,癔气是呼气,是浊气。浊气是必须呼出去的。癔气功法正是因为浊气过盛,积淤而至。
“这么说,花田公遭受到癔气袭击,正是浊气污浊了清气,积郁而致造成的。”
药叟听说圆洲台的花田公遭受了癔气袭击,十分震惊。
花田公在药叟的心中,刚正不阿,可谓一尊神灵。现在,竟连这样的一个人物都被癔气击伤。由此可见,这癔气功法已经不能小觑。
药叟虽然常年在山中采药,但他对山下的事情了如指掌。现在的卞卞街,被一个大花功搅得,热浪四起。
大花功已经乱象四起,不可遏止。
药叟说罢,去他的药罐里取出三颗药丸。说:“我这里刚刚有金花大蟒和银花大蟒配制的蟒药丸,你们带三粒回去,每日一粒,给花田公服上,舒通精脉,益气养神。”
关于癔气的求证,只能先到这里。
回到圆洲台,花义萼把药叟给的三粒药丸取出来,取来一碗水,让花田公服下一粒。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一觉醒来,花田公顿觉得神清气爽,胸也不那么闷了。问:“这是什么药?”
花义萼说:“这是蟒药。”把药叟用金花大蟒和银花大蟒配制药丸的事告诉了花田公。
金花大蟒和银花大蟒?“你是说彩虹谷?”
“您也知道彩虹谷?”花义萼惊喜地问。
花田公点点头。“只是听说,未曾去过。”
许多年之前,花田公就曾听说,在泰沂山脉,有一座彩虹谷,进谷容易出谷难。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迈进彩虹谷的时候,脚步要分男左女右,往往都是随性而入。结果,一般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所以,彩虹谷又被人们称为死亡谷。
负责看护彩虹谷的就是这对金花大蟒和银花大蟒。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年的道业啦。一旦遇到迷途找不到归路的入谷者,就被金花大蟒和银花大蟒吃掉了。
“可是现在,这对金花大蟒和银花大蟒死掉了。”
“死掉了?”
“金花大蟒是被卞芙蓉杀死的。至于银花大蟒,不知道为什么受了伤,也死掉了,留下一对小蟒蛇,被药叟收养着。”
“卞芙蓉?你是说卞芙蓉杀死了它们?”
能够杀死一只金花大蟒?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依卞芙蓉的功力,也只是五段花功,一个五段花功士怎能杀死一只大蟒呢?要知道,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蟒蛇啊。看来,在卞芙蓉的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功力。
第二天一大早,卞芙蓉来看望花田公,顺便看看花田公服过蟒药之后,有什么变化没有。
花田公见到卞芙蓉,把他叫到自己的跟前,说:“你带来的药很管用,我只服用了一粒,便觉得胸中不那么沉闷了。”
“既然这样,赶紧再服上一粒吧。”
“不着急。”花田公拉住卞芙蓉的手,端详了半天。问:“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卞卞街呢?”
卞芙蓉想了想,说:“我娘早年就去世了,我跟着我爹打铁,可是我不愿意打铁,就一个人偷偷地跑了出来。”
“你又是怎样习上大花功的呢?”
“因为,我要出人头地。”
花田公点点头。
“如果你不介意,就搬到我这里住吧,反正我这里许多地方也是闲置着。”
卞芙蓉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啦。一则在花田公身边,耳濡目染,对大花功的修练必有益处。二则还能与花义萼形影不离。因为花义萼以照顾花田公的病情为由,一直住在这里。
三天之后,在花田公这里,卞芙蓉第一次见到花间令气的神秘与威力。
原来,他以为九段花功修练成了,功力必将非凡,但同花间令一比,只是九牛一毛啊。
花田公并非演练他的花间令,而是在调动自身的花间令气,做固本培元的工作。
花田公清楚,因为封天喉的力道太深,打了他个猝不及防。他现在只能调动体内仅有的花间令气,抵御癔气的侵蚀。但要想真正把癔气排除,非有尊控令的介入不可。而尊控令也只在兰至尊和弓弹子那里,二人各执一半。
他现在只能是固本培元,等待时机。
按说,花田公的花间令气是统领花令的最高气,为什么还不能抵制癔气呢?这种事情好像很难评说。
假如你站在高空看下面,有个英雄站在那里,穿着长袍弄个大刀在手,你会想,这个小孩子干什么的?说不定拿手指一捏就能把他解决掉。可是你能捏他吗,能把他解决掉吗,不能。为什么?因为,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英雄,芸芸众生都将是苦苦挣扎的凡人,倒也罢了。可是,有了英雄,就不同了。因为每个人从此也就有了一种英雄情节。你可以杀死一个人,却不能杀死一种情节。
就像一个皇帝,贵为九尊,了不得吧?他也不能为所欲为。他手下的那些大臣,他也不能随便动手,他一动手,整个朝廷就乱了套。如果一个大臣犯了错,只能由另一个大臣出面解决。这就是制衡。
所以,花田公正面临这样的问题。
当务之急便是固本培元,清畅袪浊啊。
好在,卞芙蓉和花义萼带回的蟒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三副药过后,花田公元气大盛。急寻花义萼和卞芙蓉,“快快来,你们不是要求解飙老板的癔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