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花义萼异常勤奋,七点钟就早早地来到办公室,甚至早饭都是一包方便面打发的。
照例,管建柱都是八点到办公室的。可是,花义萼看看表,都八点一刻了,还不见他的身影。
“这个少爷!”
也是管建柱曾是她的手下败将的原因,在她心里,竟有一种役使的心理。别人不敢对这位少爷怎么样,迁就他,她却不管不问。管建柱本来就是为她配备的助手嘛,不用白不用。
当然了,业务上并无什么需要做去做的,倒是一些平日琐碎的事情,她把他使唤得东跑西颠。
比如:“管建柱,你去书店买一本什么什么书去。”“管建柱,办公室里没水了,要一桶水来。”“管建柱,把这份材料去复印一份。”“管建柱……”
管建柱很听话,叫往西走就往西走,叫往东去就往东去。从来都是雷厉风行。
管建柱尽管也有一些不满,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因为他在办公室里坐不住啊。
眼看着八点半了,还没见管建柱的身影。“这位少爷到底干什么去了?”花义萼觉得,平日里使唤惯了,没有他,倒有些不方便了。
其实,花义萼不知道,这一天一大早,珍珠女就对管建柱说:“一会儿,你的表妹范徐蕾就要来,你今天可以不必去办公室,留在家里,陪你表妹吧。”
不要上班,可是件好事儿。管建柱心里想着。可是,他必须得向他的头儿请个假。那个丫头片子很难说话呀。冷不丁地不照个面,她又不知给他扣一个什么样的大帽子。
在大华建材,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对他指手画脚,就连飙老板也奈何不了他。没办法,谁让他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呢。这下好了,范徐蕾来了,范徐蕾也是花功四段,至少也与她斗个平手,他报仇血恨的日子到了。
对付女人,就得用女人。
为了很容易挑起事端,他今天早晨故意没向花义萼请假,就当是睡懒觉睡过了头。
范徐蕾自从读了大学,还是头一次要到他们家里来。
果然,九点刚到,范徐蕾就来了,和她的母亲竹叶女一起。
“姨妈好!”
“哎,”竹叶女摸着管建柱的头。“瞧瞧,柱子懂礼貌了。”
珍珠女说:“柱子上班了,在他爸的公司里,编一本什么癔气书。”
哈!癔气小子也会编书?范徐蕾看着管建柱,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管建柱拉住范徐蕾,到院子里去。他知道他这个表妹是个才女,定然看不上他编的癔气书。“其实也不是我,主要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在编。”
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编书,想必才气非同一般,绝非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呀。
“这么说,你只是一个打杂的?”
“是咧。”
打杂的就打杂的,一身轻松,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好呢,落个轻松自在。正说着,管建柱的手机响了,拎出来一瞧,嘿!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小丫头片子。
“又去夜店啦?喝醉了还是没睡醒?”
“哎哟,也喝醉了,也没睡醒,正难受着呢。”
“难受着也不行,赶紧到办公室里来。”
管建柱见火候到了,拉着范徐蕾就去他的办公室。
范徐蕾不去。不去也不行。管建柱说那是一美女,美女也不去瞧瞧?
刚才还小丫头片子,一会儿就升级美女啦。美女有什么稀罕,范徐蕾就是一美女,天天对照镜子,看着呢。
所以嘛,都是美女,瞧瞧有什么大碍。
“先说说她有什么典故?”
管建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俺是她的手下败将。你不知道,就这丫头片子,上次武会,一拳把俺打趴下的。”
范徐蕾动了心,她倒要看看是一位什么样的美女,如此厉害。
于是,爽快地跟着管建柱去了大华建材。
珍珠女见两个孩子出去了,也不管他们,只顾把竹叶女的手抓起来,说起管德飙的事。主要是说管德飙和那个小萝莉的事。
竹叶女埋怨着姐姐,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小三,把她的嘴给撒烂了,这么能忍的姐姐,真的是世间难找呀。
珍珠女不以为然,因为她觉得那个小萝莉,其实算不上小三,其实就是管德飙的一个玩物。就像小猫小狗,不能因为管德飙爱小猫小狗爱得发疯,就把小猫小狗给摔死吧。
“范敬对你怎样?”
“他呀,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在忙什么。”
范敬就是竹叶女的丈夫。一个神秘的人物,一个宽脸厚肩的中年男子。
“他几乎把竹叶女和范徐蕾给忘了。”
言谈之间,珍珠女和竹叶女各自多有怨言。她们的故事还有很多,只是一句两句唠不过来。
……
……
说话的功夫,管建柱和范徐蕾就到了大华建材。管建柱把范徐蕾引到二楼秘书科,将门推至半合半开之际。管建柱就加大嗓门哟喝:“嚷什么嚷,大清早,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好!”
花义萼听见,说:“你这时候才来,你知道耽误了多少事情,你还有理啦。”
这时候,管建柱已经把办公室的门完全推开,只看见花义萼坐在那里,头也不抬,继续说:“我本来要出去搜集一些资料的,因为你不在,没能去成,越想越有气,小心我磕死你!”
管建柱哼了一声,“谁磕死谁还不一定呢?”说着,把范徐蕾从背后推了出来。意思是让花义萼瞧瞧他的阵势。
谁知,花义萼的头还是不抬,继续说着:“败将不可再战,莫要再寻其辱哟。”
呀呀呀!!!简直把小爷气死了。管建柱挥舞着拳头奔了上来。“再寻其辱?看清楚喽,四段花功士来也——”
四段花功士?谁是四段花功士?
花义萼才猛然抬起头,看见管建柱张牙舞爪的样子。只是她并无惧色,目光反而被定格在那里了。因为,她看见了范徐蕾。
“范徐蕾?”花义萼失声地叫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范徐蕾望着花义萼——其实,进入她眼帘的是弓主的形象。而范徐蕾并不认识弓主。
这回,轮到管建柱的目光被定格在那里了。
花义萼知道自己一时忘了自己其实是弓主。自圆其说,道:“啊,是,管建柱,是他跟我说起过。一看你这样子,知道就是。”
范徐蕾转过头问管建柱:“你在她面前提起过我?”
花义萼望着管建柱,几乎是不容置疑的脸色。
“啊——是的,说起过的。”
管建柱结结巴巴,答道。
范徐蕾这个气呀。
好比一位小弟被人打了,把大哥叫来撑腰,企图找回面子。没想到,大哥却跟人家熟得穿一条裤子,把小弟晾在了一边。
三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门外又闯进来一个人,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瞅过去。花义萼发现,竟是卞芙蓉。
卞芙蓉怎么来了?原来,他去见花田公去了。本来约好的,是要和花义萼一起去的。可是花义萼说,管建柱不在,她走不脱。结果,卞芙蓉只好一个人去了。管建柱和范徐蕾赶过来的时候,他也刚巧从花田公那里回来,要把花田公介绍的关于癔气方面的东西转告花义萼。
此刻,管建柱张牙舞爪的动作还定格在那里。
这是怎么啦,难道是要打架吗?卞芙蓉立刻紧张起来。
管建柱瞧见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对头,赶紧恢复过来,哈哈笑着。
给大家介绍道:“介绍一下,我的表妹,范徐蕾,四段花功士。”
花义萼从没听说过范徐蕾是四段花功士,在学校的时候,只看见她在念书。就算小毛那个熊样,也没见她红过脸,急过。
是不是管建柱在吹嘘呀。
范徐蕾气得哼地一声,转身走了。本来,她是要显露一下自己,没想到运了半天的功,竟一下子泻了。仿佛一个魔术师,在台下准备得非常充分,好不容易挨到上台表演了,却被人家一下子识穿了。
没劲!
管建柱赶紧跑出办公室,去追范徐蕾去了。
花义萼捂住肚子,笑得几乎站不起来了。
只有卞芙蓉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回去的路上,每走一步,范徐蕾就在管建柱的脖子上拍一巴掌,管建柱的脖子就往前伸一下,样子像极了一只叨米抢食的鸡。
“搞不清楚状况,就让本小姐来。本小姐也是四段花功士,是随便出场的吗?闹出这等笑话,让本小姐的面子往哪搁呀。”
管建柱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怎么知道那个丫头片子认识范徐蕾呢。
“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丫头片子是怎么认识我的?为什么脱口喊出我的名字?”
“这个,我哪里知道。”
“你不是说,是你对她说的吗?”
“她是我的头儿,我当时能不维护她吗?”
范徐蕾使劲在管建柱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气死我了,看我回去怎么告诉姨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