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志馆是管德飙坐拥癔气坐势成飙的集中体现。
飙老板如此嚣张,声吼喧啸,要把卞卞街人的底线挑战到底,挑战精光。
你看他端坐在场馆中央,双肩欲耸,傲视四方,好似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随便一脚都能把一个人踩死。就算打一个喷嚏,也可以把一个人喷到九丈开外。他这个气势,大可与卞卞街的能源巨头吼爷有一拼呀。
关于吼爷,那是市长之夫。不过现在,飙老板还没跟吼爷搭上关系。那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飙老板只所以有这个气势,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九段花功的秘籍。今天,他就要修练完成九段花功,统领所有花功士,他怎能不声势欲涨非凡宏溥呢。
前来捧场的人陆续来到了飙志馆。
这中间,有静元法师、黄老先生、弓弹子等社会名流,也有他的对手花田公、卞芙蓉。至于大华建材的人,能出动的几乎都出动了。这是他们的老板大出头的时刻,能不羡慕那激动人心的一刻,他们能不到场吗。
人们看到,飙志馆如此气派,就像什么……宫,说不上来,反正气派。啧啧称赞。
这个飙志馆,就算看到飙志馆不怎么气派的人,也得说气派。因为,飙老板即将成为花功界的老大,谁敢说半个不字呢?说两句好话又不用花钱买。
花田公依然是被邀请到场的座上宾。因为,他是蛋壳陶的损赠者。大家都为他的高风亮节鼓掌叫好。他也是。只是,他现在更加激动于看到最后的结果……那个他预料中的结果。如果不出所料,今天,飙老板一定会出大洋相,因为,那只蛋壳陶根本就不是……
不提这些,凡事都有个意外。今天这个场面,要热烈地鼓掌与欢呼。
卞芙蓉和花义萼的确在热烈地鼓与呼,他们可不是在帮倒忙呀,只是这修行的逆转时刻,确实激动人心啊。
在现场,卞芙蓉和花义萼的角色不同。因为,卞芙蓉已经提交了辞呈,离开了大华。而花义萼仍然是大华的一员。她是编书的嘛,《癔气书》。如今,他的《癔气书》还只是停留在搜集资料的阶段,今天这个场合,机会难得,是真正记录飙老板癔气法令的绝好机会。
癔气小子管建柱当然也在现场,和花义萼并排坐在一起。
只有卞芙蓉远远地呆着,既上不了前台,成为贵宾,也进不了后台,因为他不是大华的工作人员。他既不能靠前,也不愿退后,显得十分尴尬。
好歹,卞芙蓉不计较这些,他现在的心情比较平静,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和角度,出现在修练现场。
主席台的一侧,有一个小型保险箱,卞芙蓉认得它。如果估计不错的话,那枚蛋壳陶就藏在里边。保险箱的一边,站着两个身穿红色旗袍的窈窕女孩。她们身个高挑,卞芙蓉远远地眺望着她们,目光里有一种佻薄的成份。
卞芙蓉不是什么显著的角色,是一个闲人,一个旁观者,所以有闲情逸致。
花义萼回望他一眼,他不得不正一正自己的视线。
接着,他又在人群中发现了范徐蕾。这个女孩,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不过现在他不能过去找她,因为上次闹了许多不愉快,他不愿再去见她。
卫夫刚和弓主的身影,他找了半天,没找到。
九时许,飙老板的修练终于可以开始了。就像是看一场现场直播,大家已经坐在屏幕前等了许久了。
飙志馆前,是一尊高大的莲花雕塑。是卞卞街著名的雕塑大师的作品。
飙老板就在莲花雕塑前边,摆开了阵势。
首先是两名身穿旗袍的窈窕女孩,将那个保险箱抬到雕塑跟前,用一把特制的钥匙打开了保险箱。
里边是一个小木匣子。这个,卞芙蓉知道。
小木匣子里边,是一块红绸缎。卞芙蓉同样见过。
揭开红绸缎,嘿!正是那只蛋壳陶。
…………
半年来,卞芙蓉一直护卫着它。
蛋壳陶尽管很小,但却熠熠闪光,整个现场被映得光彩夺目。
“咦嘘……”
大家都没见过蛋壳陶,十分新奇,忽啦头抬高了一半,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一生惟一的一次见到蛋壳陶的机会——传说中的蛋壳陶的神奇灵韵。
蛋壳陶里贮了满满一瓶花露水。据说,这些花露水,是荷花仙姑从早间的荷叶上滚动的露珠里收集来的,一粒粒最饱满最圆润的露珠呢。
据说,陶中的花露水涂抹到洗冠人的脸上,就能看到刻印在蛋壳陶上的九段花功秘籍……只是传说哟,谁也没见证过。
卞芙蓉有些疑惑……为什么已是花功的飙老板还要依照九段花功秘籍继续进行修练呢?
这里边有一些说道。在卞卞街,为数不多的几个花公里边,花田公、飙老板、弓弹子,甚到还有兰至尊,也只有花田公正式洗冠,其余的均不曾有过。只是他们都曾与荷花仙姑共事。
荷花仙姑当年因盗取了花神的仙脉,本想把花界的九段花功继续发扬光大,在原九段花功的基础上,继续修练花令,结果被花神截获了仙脉脉博,派封夷追杀,惨遭不幸。荷花仙姑辞世之际,已经修成的令气四散而出,被在场的花田公、飙老板、弓弹子、兰至尊抢得先机,纷纷吸入脏腑。
花田公离得最近,得到花间令气,飙老板抢得破脉,即癔气令,而尊控令则被弓弹子和兰至尊各执一半。
尽管他们都没正经修练九段花功,甚至未曾亲眼见识九段花功秘籍,因为有了花令的气脉,故此才有了花公的称谓。
只是,十几年来,四人各执一块,立脉和破脉不能相互相消融,互不相让,惟恐一人升道,而三人被弃,拒不团结,以致令气四散而居,花间令气被左右阻隔,难成一功法体系。
这就是他们虽是花令却无令气功法的内在原因……
就像大学里的名誉教授……
两位窈窕女孩伸出纤纤修指,将蛋壳陶中的水珠轻轻洒在飙老板的脸上,然后,又将那只蛋壳陶端正放置在飙老板的面前。
至此,卞芙蓉才明白,飙老板为什么要设法得到这只蛋壳陶了。而听说蛋壳陶丢失之后的暴怒情形,又立刻能够解释清了。
原来,这只蛋壳陶,上边镌刻着九段花功秘籍呢。怪不得卫夫刚说世间有这九段花功秘籍呢,原来就刻在蛋壳陶上。只是这只蛋壳陶那么小,九段花功秘籍怎么刻得下,就算刻得下,密密麻麻,又怎能认得出?
只见飙老板端坐在荷花雕塑跟前,双手合十,颌首微低,一副虔诚谦恭的样子。
那只蛋壳陶在阳光下静静地立着,一动不动。所有的人都注目着那只蛋壳陶,等待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飙老板才缓缓地抬起头,期望能看到蛋壳陶上的九段花功秘籍,以便开始修练功法。谁知,过了许久,那期待已久的九段花功秘籍仍然没有出现。
大家有些沉不住气了。
下边早有人喊:“飙老板——加油!飙老板——加油!”
飙老板急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他努力地迷起双眼,想把它眯成一双透视之眼,还是看不到蛋壳陶上的九段花功秘籍。看不到花功秘籍,怎么习练呢。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小女孩,大声喊了一句:“那是假的!”
“假的!”
是的,其实好多人都认定那只蛋壳陶是假的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揭穿飙老板的戏法,不好意思折飙老板的台罢了。
然而,小女孩却不管什么戏法戏台,她要看西洋景,看不到,就知道那是假的,糊弄人的了。
“假的?”飙老板一阵惊慌。怎么可能?
“咦唏,原来是假的!”
人群中早有不耐烦的人,站起身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拍拍屁股走人。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飙老板已经端坐不住了,豆大的汗粒直往下落。如果蛋壳陶是假的,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建飙志馆,邀请嘉宾,共同见证他的大花功,不就等于现他的丑吗?如此说来,他不就成了卞卞街的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吗?
“卖、卖,卖锁唻!什么锁?簧金锁,怎么开?左手拿着,右手开。开不开,上唐街……”女孩大声唱着,跳着脚尖,跑了。
飙老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无计可施。那女孩儿的童谣正是对他极大讽刺。
飙老板终于发飙了,他跳将起来,去找花田公,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捐赠的蛋壳陶是假的?可是,他找遍飙志馆的里里外外,却连花田公的一个人影子也找不见。
原来,花田公早被卞芙蓉搀扶着,溜走了。
就在飙老板暴跳如雷的时候,一位自称城建部门的人员找上来,问道:“你这个飙志馆是谁批准建造的,把批文拿出来看看——”
狗咬尿泡一场空,花功练不成,眼看着飙志馆又要被封掉啊啊啊!
